九十八 太子穆鈿
楚陌恬回到屋子裡,乳酪正要去荔枝苑找幾件衣服過來,楚沁錚已經開了口,「穿衣櫃的第二個格子最上面的那件紅色羅裙。」
在房裡的人都愣了愣,楚陌恬見是件女裝忍不住好奇地問楚沁錚,「這個衣服是誰的?你的房裡怎麼會有女裝?」隨即由好奇又轉變為憤憤不平,指控他,「好啊,你竟然私藏女人的衣服,這是誰的?快快如實招來。」
楚沁錚很是配合地回答:「嗯,這是我打算給我以後的第十三房小妾準備的見面禮。」楚陌恬心一顫,委屈道:「要那麼多小妾幹嘛,你也不怕累壞了?」
「小妾自然是越多越好。」楚沁錚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且特別地「忠言逆耳」。
楚陌恬自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也知道這個社會上多個小妾和早餐多吃個包子一樣方便又在理。氣急道:「你要是敢有小妾,我,我……」
楚沁錚挑眉看她,饒有興緻地等著聽她的下文。楚陌恬本想說再也不理會他,但想了想這樣豈不是把他讓給更多的女人,這樣他們反而更高興才對,她咬了咬牙,「你喜歡一個我就趕走一個,每天二十四小時地粘著你讓你丟也丟不掉,也沒法子紅杏出牆。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肩頭突然矮了下來,肩上有些沉,是楚沁錚的腦袋墊了上來,他在她的肩頭爽朗地笑了,沒有壓抑自然而然地就像個要到糖果的小孩子,他道:「我倒是希望你二十四小時粘著我。」
楚陌恬剛退燒的臉又紅了一下,她反手抱住他,「就算我不能二十四小時粘著你也不許出軌啊。你這個人能不能自覺一點?」她想到之前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問,「你之前說是你先喜歡我的,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小餅乾和乳酪掩著笑退了出去。
楚沁錚皺眉想了想,道:「你一直都活蹦亂跳頭髮亂糟糟的,我也不太清楚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許是你病倒的時候吧,那時候最安靜。」
楚陌恬抬腳去踢他。
乳酪還是跑了一趟荔枝苑,她取來了一個長條墊子,摸著柔軟,裡面塞得應該是棉花。楚陌恬依偎在楚沁錚的懷裡,仔仔細細地研究此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東西。這感情就是古代的衛生巾?
她立馬推開楚沁錚,紅著臉,「你……你出去。」
楚沁錚此刻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極為乖巧地走了出去。他看著外面的風雪,想起曾經的那個小女孩,明明才十歲,卻眼中埋藏了千絲萬縷的感情,站在雪中仿若不存在這世間一般,那時他便想要保護她,記住她,讓她存於他的人世。
幾粒雪飄落在他的衣襟,滲進絲絲涼意,他仿若未覺。已經穿戴好的楚陌恬從屋裡走了出來,一身紅衣驚艷絕麗。
他凝視著她,目露滿意之色。而楚陌恬則是面帶羞怯,當然她掩蓋羞怯的方式就是,豪氣地一拍楚沁錚的肩膀,「你姐姐我這樣好看吧?看來你還有些眼光。」
「以後盡量少在別人面前穿紅色。」楚沁錚慎重地看著她,語氣難得有些霸道,「只許穿給我看。」
然而他才剛說完,外邊便傳來一聲笑。爽朗的笑聲合著風雪落在木槿苑,「錚世子真是風流儒雅,原來在府中藏了個美嬌俄,外界的傳言果真不可信。」
楚沁錚將楚陌恬拉近屋裡,關上了門。她透過窗戶去看,來者是一個身高馬大的貴公子,長相肅穆嚴峻,年齡二十左右,五官稜角分明,倒是個剛硬的美男子。看這穿著不似南挽國長袖飄飄的風格,而是爽快利落的皮質衣物,貼服於身。楚陌恬想了想,這個人大約是北蠻國來的。
果然,楚沁錚瞥了他一眼,「北秀國太子怎麼有閑情雅緻來錚這裡?」
楚陌恬腳一扭,差點滑倒。她雖然知道以楚沁錚的身份來者必定身份不會卑微,但這也出乎意料地太不卑微了。
他有著北蠻的豪爽性格,單刀直入地道:「把茴兒交出來。」
「茴兒?」楚沁錚想了想,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你是只你們北秀聖女柳茴?她怎麼了,你竟來我這裡找她?」
北秀太子冷笑一聲,「錚世子傳聞是文武雙全、才華橫世的妙人,但沒想到竟然這般健忘,忘了你之前來北秀國做過什麼了嗎?真是讓穆鈿大開眼界。」
「太子也說過傳言不可信。」楚沁錚只是看著雪色,心中思索著一會兒可以煮茶喝上幾蠱。便也不再兜轉,「若是要找柳茴那麼你找錯了地方,她不在我這兒。」
穆鈿看了他許久,才回神道:「那她在哪裡?」
「早上祁王派人來將我的婢女接走了。」楚沁錚只是淡淡地朝著他笑,「她是個好女孩,若有人懂得珍惜也不會落到這一步。」
看著他臉色一白,重心不穩地後退一步,又朝著祁王府方向飛奔而去,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楚陌恬從門內出來,眨巴著眼睛「他就這樣走了?」
楚沁錚攬住她的肩,「不然呢。」
「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柳言言?」楚陌恬頓了頓,隨即又有些惱火,「你倒是會勸別人珍惜。也不想想當初是怎麼推開我的,真不知道你的性格像誰,竟然冷成那副模樣。若不是我堅持,你是不是一早就把我嫁給別人了?」
「對不起。」楚沁錚的神色有些暗,似乎隱藏了某些東西,她看不透。但是他對她承諾,「我會好好珍惜你的。」
他不是穆鈿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他一直都珍惜著,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不明白的只是,堅持這段感情是否只會讓她受傷。
楚陌恬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滿足地笑了。她想了想道:「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心事。你可能會擔心右相府未來沉浮不定,怕我受到牽連,但是我不怕的,我也不會拖你的後腿。」
他緊緊地擁住她,即便他知曉很多該與不該,但此刻他什麼也不想去思考。她是他的魔障,他早就已經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