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一起搜了
「你說這不是你寫的?那這張紙怎麼會從你的袖子里掉出來?」皇帝緊緊地盯著她,似是看著一個獵物般,看著她驚慌、掙扎、逃跑,然後讓他慢慢地玩弄。這是她當初做了錯誤選擇的代價。
她也想知道這張紙怎麼會從她的袖子里掉出來,她轉頭看向了楚陌櫻,楚陌櫻一愣,謝氏將她眼裡的情緒全部攬盡,來時只有楚陌櫻挽著她的手臂,她本事給足了這個庶女面子沒想到倒是好心餵了只黃鼠狼。只是她想不通的是,楚陌櫻如此陷害右相府於她有什麼好處?
「這不過是篇寫景的詩罷了。不管是誰寫的都沒什麼好爭議的吧,皇上真是想多了。」謝氏沒有轉回頭,只是定定地看著楚陌櫻,這張紙不足為懼,但是她擔心的是后招,這次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
「父皇,這篇詩文雖然有歧義,但的確無法就此給右相夫人定罪。不如……」二皇子站了出來,以第三者的身份來客觀評判這件事。
「不如什麼?你直說就是」皇上面對二皇子語氣有些不耐煩。
「不如就將右相夫人的行禮房間搜查一遍,若是有足夠的證據,那麼這個罪名她逃不掉,若是沒有,那麼這件事您寬宏大量就算了,您一向信任右相和他的家屬,也不會在君臣之間留下什麼膈應。」二皇子不敢再支支吾吾,直接將目的脫出。
楚陌櫻心中有些驚喜,她難掩眼中的欽慕之色。謝氏忽然明白了什麼,她終於轉過了頭看向二皇子,他面容俊秀,嘴角噙著淡淡笑意,看著無害溫良的樣子,最是勾引少女心。
「皇上,右相夫人說這紙不是她寫的倒是也有幾分可信,畢竟意夫人的氣度,我覺得也難以寫出這般無趣到家的詩,抹點醬油都嫌味兒淡,這詩說不定還真是別人塞的,總之您的侍衛多,都搜個一遍也沒什麼大不了,還能給您的侍衛練練手,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就不必慌了。」
謝氏這才注意到在皇和二皇子身邊還有一個俊秀的青年,年紀越二十左右,生的唇紅齒白,臉頰圓潤,倒是很討喜。只是不知為何他要為她說話,這樣他就不怕得罪了皇上和二皇子嗎?
薛迦見謝氏在打量他,幸災樂禍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謝氏差點『撲哧』笑了出來,還好忍住了,看他的樣子是友非敵,或許是錚兒的朋友。
「好,那就搜吧,既然沒有證據證明這首詩出自我手,那麼其他府的院子也都搜一遍好了。」謝氏心下稍稍安定,或許今日之事還有轉機。
皇帝的臉色有些陰沉,沒想到給了薛迦喘息的機會倒是膽子大起來了,不過目前他覺得有本事的人有些怪脾氣,等他收了他入麾下自然能夠整頓了。所以他給薛迦這個面子。
「好,一起搜了。」皇帝看向二皇子。
「皇上二皇子看起來很憂心太后,還是讓劉公公來查吧。」薛迦再次開口,這就是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他似乎不怕再得罪皇帝一次了。
皇帝看著薛迦,眼眸深沉,凝視了許久,就在薛迦想著『皇上是不是愛上他了,那他是從了還是誓死不從』的時候,皇帝終於轉移了目光,「好,劉公公你跑一趟吧,這件事你來負責。」
「喏」劉公公領命告退了出去。
二皇子心裡有些疑惑,今日這薛迦可都是想著右相這邊的,他總不會是右相的人吧?若真是,那麼右相府真的是太可怕了。這麼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且才華蓋事的神龍,連皇上都好不容易屈尊降貴才見著一面的人會站在右相府那邊?
他心中有些忐忑,總不會漏了什麼馬腳吧?
所有人都沉默者等候,這段時間太醫給太后細細把了脈,給她吃了顆藥丸,太后悠悠醒轉。和尚的頌聲和木魚聲仍然在此間響徹。
差不多過了三炷香的時間,劉公公終於出現在了殿內,「回稟皇上,奴才差了右相府女眷落腳處、恭親王府落腳處、威勇將軍府……」
「行了,直接說結果。」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顯然也是想要早點知道結果。
劉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二皇子,繼續道,「奴才並未在右相夫人的院子里查到任何威懾或者貶低我朝社稷之物,但是在左相嫡女楊玲小姐的閨房裡搜出了這個。」
劉公公有些心驚膽戰的將手裡的娟綢遞上。
「怎麼可能?」二皇子滿臉不可置信,這張娟綢他當然知道,正是他給楚陌櫻的那條。可是明明讓她放在謝氏的房裡,怎麼會變成在左相府嫡女楊玲的手裡?
他這段時間可正想著拉攏左相,找著機會接近楊玲,怎麼轉眼就出了這樣的事?這肯定又是楚沁錚在搞鬼!
「二皇子在說什麼不可能?你是說我的房裡怎麼可能查不出東西,還是怎麼可能牽扯到楊玲小姐?」謝氏抬頭看向二皇子,順帶瞥了一眼楚陌櫻蒼白的面色。
「混賬!」皇帝眼中再次帶著怒氣,但這次是純粹的怒意,他將手裡的娟綢攤開給左相夫人看,「劉夫人這你做何解釋?」
劉氏一看,立馬拉著楊玲撲通跪下了。
她剛剛那一刻還在心裡嘲笑著右相夫人,這一刻自己的生死、左相府的危機卻已經逼近。這比起謝氏那模稜兩可的一句詩來可以說是罪證確鑿,而且不僅是罪證確鑿,而且是祭奠前朝,也就是對當朝的不滿的大罪,這不明擺著說皇帝的統治不如前朝,扇了皇帝的臉么。
「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你覺得朕的統治不好,朕什麼時候虧過你們左相府了?朕懷疑朕是不是拖欠了左相俸祿,讓你們一家肚子都填不飽了才懷念舊朝。」皇帝將娟綢狠狠摔在她的臉上。
就這樣還不解氣,他抬腳踢了一下左相夫人的背。
謝氏冷哼一聲,這皇帝的演技就是好。他知道左相也不過是被拖下水的,即便罪證確鑿也不過將這一切責怪劉氏教養女兒上。這麼通前朝禍亂之罪可大可小,皇帝顯然是將這壓的小之又小。
這左相府一動根基不穩就便宜了右相府,為了避免右相府獨大的問題,所以這左相可不宜動,還得留著對付右相才行。謝氏心裡冷哼一聲,皇帝的殘忍她早在六年前便看穿了,也早就對他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