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要不過分
夏佳寧默不吭聲地受著訓，陳美華見她也不反駁，氣得隻差沒跺腳了。
“你這孩子到底想要什麽，我們沈家這輩子欠你的嗎？你要是真想跟予安在一塊，我不攔著，予安心裏有你，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就可以，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你們！”
“但是夏佳寧，你看看你像過日子的女人嗎？你看看你這一身穿著，哪裏像我沈家的兒媳，哪裏像盛夏集團的少夫人？跟予安同齡的，比你們晚結婚的都有兩個孩子了！夏佳寧，難道你是要沈家的香火，就這麽斷送在予安的身上嗎？”
陳美華一件件的數落，夏佳寧全部都能接受，唯獨到了最後，看到陳美華都氣得眼紅，要落淚了，夏佳寧承受不起了。
“媽，我沒有想斷沈家的香火，我……我會跟予安商量的。”
夏佳寧自小便痛失雙親，陳美華在曾經的一段日子裏，真心關懷過她，夏佳寧感恩。
但這不是她要以成為沈家兒媳為代價的回報！
對於陳美華，夏佳寧隻想在日後跟沈予安一刀兩斷時，能保留住一份情義。
怕就怕，她已經恨極了自己，如果不是沈予安堅持，早就恨不得立刻將她趕出沈家，老死不相往來。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夏佳寧，予安和予情是我的心頭肉，如果你再敢玩弄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感情，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到時候就別怪我對你無情！”
陳美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拎著包忿忿然離去。
夏佳寧麻木地抬腳緊跟著出了這院子的門。
站在大門外，夏佳寧仰頭深呼了一口氣，外麵的空氣像是一種救贖……
畫廊門口。
夏佳寧斜跨著布袋包入內，畫廊銷售悅悅上前，擺出一個鬼臉來。
“你來的太晚了，佳寧姐。”
接著，朝室內使了使眼色，夏佳寧看看手表，苦哈哈地搖搖頭，走進了室內。
“老板，我來了。”
夏佳寧賠笑地入內，賀菁兩眼冒著狼光盯著她，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
“幾點了，你告訴我幾點了!人家王總九點半就在畫廊等你了，你這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我活的太久了，要給我減減壽啊！”
賀菁兩手相環，那老板娘撒潑的氣質在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夏佳寧放下包，雙手一合給賀菁鞠了一躬。
“我錯了，求老板娘放過我這一次吧。”
“滾滾滾，夏佳寧，到底怎麽回事，是沈予安回來了嗎？”
賀菁上前朝著夏佳寧脖子一勾，她立刻抽吸一聲，賀菁一愣，隨即鬆開，十分豪邁地扯著夏佳寧的領口，往裏一瞄，歎為觀止。
夏佳寧羞紅了臉，伸手推了下賀菁，和緊了衣衫。
“沈……沈予安還是個男人嗎？”
賀菁結巴了一句，腦子裏揮散不去夏佳寧脖子以下那些壯觀之景。
夏佳寧瞥了外麵一眼，惡狠狠地瞪了賀菁一眼，沉聲道：
“他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看？”
賀菁連忙搖頭，“我靠，你這身板沒被他折騰廢了簡直就是奇跡，每次都這麽凶殘，真的……媽呀，本宮這輩子都不想找男人了。”說完順道還打了個哆嗦。
夏佳寧被她說得耳根更熱，遙想早上在落地鏡跟前看著自己的裸身時的模樣。確實，每次隻要沈予安出差回來，床上之事他就會越發凶狠，毫無節製，無度到極點才罷休。
“話說，你跟沈予安這算啥呢？”
賀菁歎息著，夏佳寧臉色黯淡下來，想著一早的衝突，還有陳美華的到訪，心思立刻沉重起來。
“把錢還上，然後離開他。”
夏佳寧淡漠地說道，賀菁斜眼瞥著她。
“然後呢？”
“什麽然後？”夏佳寧遲疑看向她。
賀菁兩手一攤,“先不說你還不還得起那筆巨款，就說你跟沈予安離婚，你覺得你跟……跟陸衡還有可能嗎？難道，你想一個人孤獨終老？”
賀菁解析著她未來的狀態。
夏佳寧苦笑。
“我命中注定是要孤獨終身的，從我克死父母開始，就注定沒有資格幸福。”
“別胡說。”賀菁打斷她的話，“佳寧，我不是勸你跟沈予安好，而是這三年，你真的覺得沈予安對你不好嗎？非要一定仇人相看？當年的事，且不說是不是他故意設計，說到底了他也是對你有情才做了荒唐事，你就不能試著接受……”
“菁菁！”
夏佳寧討好的大段賀菁的話，賀菁點點頭，做舉手投降狀。
“好好好，不說了，我也懶得替你煩，我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大小姐，這半年來，咱們畫廊的營業額直線下降，如果你再不創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或者給這些畫找到好的買家，恐怕我們都得喝西北風去了。”
夏佳寧順著賀菁的目光望向外麵的畫，都是些她以前的畫作了。
是的，長達半年了，她畫不出來一幅像樣的畫，準確說從三年前開始，她的畫作水平就已經被質疑了，她早就不是那個被國際認證過的天才少女畫家。
“今天那個王總……”
夏佳寧遲疑地問，賀菁擺出一張無奈的臉。
“那個王總看好你什麽你心裏有數吧，他是不知道你就是盛夏集團那個神秘的少夫人，如果知道，恐怕早就閃人了。”
“他能買多少？”
夏佳寧問，賀菁兩眼一瞪。
“幹嘛，你難不成還真想賣身賣畫啊？”
“隻要不過分……”
夏佳寧沒想到自己終是對現實妥協，隻不過話沒說到底，就被賀菁蓋了聲。
“去你的，你要是這樣，不如直接跟你老公談，我聽說盛夏名下一家商場現在正在裝修，缺一堆裝飾品呢，你開口，沈予安絕對二話不說就都買了。”
賀菁說來，夏佳寧麵容上就做出了排斥，可是排斥後，卻是另一番掙紮。
“佳寧，這事我不逼你，你自己看著辦，這畫廊是你的夢想，也是……算了，我再聯係聯係其他的商家看看，走吧，我約了王總中午吃飯。”
賀菁總是無條件地支持她，夏佳寧看著她瀟灑轉身的背影，心頭微酸，她辜負了很多人，現在她真的不想再辜負自己這唯一摯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