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起去爬山
濤姐有十二輛豪車,有幾輛是價值超過三百萬的跑車,但沒有那種上千萬超豪華的,不知算不算比較低調節約的明星。
楊樹還沒買車,他之前始終是個精打細算的孩子,還沒學會奢侈消費。
在他看來這些工業產品的價格到了一定程度後,品質大同小異, 換個外殼就高賣十幾倍,就和遊戲裏限量版皮膚賣高價一個道理。
這未必代表他更有見識,可能隻是還沒到那個階段,一個學生花一千元買個遊戲皮膚是奢侈的事,但對有些人就和買罐可樂一樣,那就沒道理不滿足自己。
這些車基本都曾出現在紫草塢, 而後作為賞月的坐騎,跑遍了首都的山山水水。
十二輛車輪流開,楊樹車技提高了不少, 一輛車很少有開第三次的,濤姐給他帶來了許多新鮮感。
這是一種另類的車輪戰,每隔三兩天就一輛跑車轟鳴而至,車受得了,楊樹擔心自己會先受不了。
“這是人和機器之間的戰爭,我是擎天柱。”
天下之大當然有地方能容得下安安靜靜穩穩妥妥地賞月,那為什麽非要開車到處跑呢?
這恐怕是一種追求自由的衝動,刺激而浪漫,比困在某個房間裏有意思多了。
經過對比楊樹還是比較喜歡保時捷越野車,倒不是因為濤姐是保時捷的代言,而是足夠寬敞舒適, 橫豎都能夠施展得開, 比那些貼地跑的跑車舒服多了。
三個月下來跑的地方多了, 經過對比兩人都比較喜歡香山, 安全, 安靜,空氣清新,有時一高興還能爬上山頂玩會, 仿佛世界就剩下二人。
缺點是入夏以後蚊子多,如果下車的話,最好多噴點隆力奇花露水。
之所以選擇隆力奇而不是六神,因為濤姐代言這個牌子。
楊樹說:“戍衛京師的通常是精銳王牌部隊,而我們現在是京師野戰軍香山遊擊大隊炮兵小分隊。”
濤姐誇他才華也橫溢。
《世界奇妙事件》第一季下播、第二季送審,當然值得慶祝,當天晚上濤姐打來電話:“一起去爬山嗎?”
濤姐接下去會非常忙,除了拍攝《歡樂頌》還得配合《琅琊榜》的宣傳,都是在八九月份。
這些天她已經開始京滬兩地來回跑,工作之餘還得兼顧孩子,非常辛苦。
好在有私人飛機來去更方便些,但這種情況下半夜三更還有體力爬山,拚命三娘真不是白叫的。
每當這時楊樹就有點愧疚,為動了脫身的念頭而愧疚。
人不能太自私自利,隻不過花點時間陪伴就能讓一位美麗動人的女人高興,這種事怎麽能猶豫呢?
何況她是劉漫的姐姐,是好朋友、好同事以及未來好鄰居的姐姐, 那也就是自己的親人, 這不是老天爺強製安排的,自己結的親得認賬。
萬一以後和劉漫的關係再往前一步,那可能就是大姨子了,人要有遠見,現在把關係搞僵了不好吧?
大多數事情都這樣,正麵看有道理,反麵分析也有一堆道理,然而最終牽著楊樹走的,他懷疑是自己中間那部分。
原來一直青菜蘿卜的少年,突然大魚大肉了,而且還是人間頂級美味,明知都吃下去對身體不好,但還是放不下筷子。
何況濤姐的心態也很豁達,拍攝《美女罐頭》時她曾經說過:“人不會因為食物有保質期而不再進食,也不會因為愛情有保質期就拒絕去愛。”
所以楊樹幹脆把賞月當作晨練,隻需要調整一下作息時間,半夜三更爬山出汗,然後回家洗澡睡覺。
這安排挺好,學了十幾年的十八般武藝都不會落下,尤其棍法越練越嫻熟,第二天還不耽誤工作。
真是一舉多得。
今天濤姐穿了一件鵝黃的T恤,胸口有個大大的藍色哆啦A夢,搭配寬鬆的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頭發籠在腦後梳了一條大辮子。
雖然看起來朝氣蓬勃,但不符合夜行規則,楊樹就一身黑。
黑色的車仍然停在熟悉的小樹林小溪旁,溪水潺潺,濤聲依舊。
而後兩人聊起《歡樂頌》中的女一號安迪,是濤姐的新角色,紐約歸國的高級商業精英,投資公司高管。
“安迪和我之前演的角色都不太一樣,比較強勢,是個高挑美麗氣質出眾的冷美人,其實我不喜歡冷美人這種角色。”
楊樹半躺在後座歇口氣,隨口應答:“你之前演的《琅琊榜》裏的郡主,不也比較強勢,或許到了形象轉型的時候。”
劉濤之前的角色有些模塊化了,要麽是一往情深的阿朱、霓凰郡主,要麽是國民賢妻,再弄下去容易審美疲勞。
她當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接了《羋月傳》中黑化的羋姝,不過從後來的效果看,其實並不太好,有點敗好感。
安迪無疑是她最成功的轉型角色,特立獨行,精準如公式的言談舉止以及海量的知識貯備,都符合大眾對精英女性的刻版印象,劇集一出就令人印象深刻。
這個角色其實和濤姐本人更加相像些,事業心強,工作能力出眾,是典型的霸道女總。
可能是有些方麵過於類似,她反而有些排斥:“這個角色極端高智商低情商,工作能力強悍,卻有一顆純真如嬰兒的內心,感情經曆甚至如同白紙,這都什麽年代了,我很質疑有這樣的海歸人物。”
海歸不是海王,人物設定極端才有魅力,楊樹繼續隨口答:“我覺得挺好,你也早該拋棄賢妻良母人設了,多累啊。”
楊樹總覺得她在這方麵情商也不高,過於迷戀之前的人設,有點走不出來了。
濤姐顯然想多了:“你諷刺我?”
楊樹笑起來:“這不是在談角色嗎,我哪敢吃飽了打廚子,走,爬山去。”
從小樹林出去有一條僻靜的山道直達香山之巔,已經過了十二點,可以晨練了。
月光明亮,在青石板上撒下銀輝,如同結了霜。
兩天牽著手一路到山頂,微微有些出汗。
清風明月,山影疊翠,一眼望去心曠神怡,於是有感而再一發。
山間有氧運動有益身心健康,而後愉快地原路返回,楊樹覺得再這麽多練幾次,就差不多成日常了。
最初完全是聊天,談起了買房裝修,楊樹隨口問了一句:“你有什麽好的裝修設計師推薦?”
濤姐又想多了:“你諷刺我?”
這還真是想多了,她婚前有個男友談了四年多,正是一位國內著名的裝修設計大師。
“我諷刺你幹什麽,這不是談買房裝修隨口一問麽?”
戰端一開,就容易擴大化,恐怕誰都一樣。
“你和我妹房子買在一起,到底是什麽意思?”
“好朋友相約買在一起,有什麽不對嗎?”
“大家心知肚明,誰也別裝蒜。”
“我們一起工作一年了,可沒像你當年那樣一見鍾情,有什麽可裝蒜。”
濤姐當年從認識到結婚隻用了二十一天,這是事實,可她又當成了諷刺。
於是爭吵有點失控,兩人在山間小道上開始暴走。
“你慢點,走那麽快幹什麽。”
楊樹出於好意,擔心她摔倒,於是拉了一把。
濤姐平時健身很瘋,而且練習拳擊,這時候根本不領情,用力一甩:“別拉我!”
楊樹沒料到力氣這麽大,竟然失去平衡摔倒了,簡直給整個武替行當丟了臉。
更丟臉的是他此時元氣不足腳下打了滑,姿態調整失敗,於是一頭往路邊的黑暗處栽了下去。
在濤姐的驚叫聲中,楊樹心中湧起無數淩亂的念頭,想到了童年、想到了家鄉、想到了《天國情書》的男主爬山摔死了。
還想到了深情款款的邀約:“一起去爬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