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來是你
「林賽！感覺如何？」霍維斯發現林賽臉色開始有了血色，人也慢慢恢復了生氣。一直圍繞著她額間的那抹死氣已經消散無蹤，林賽呼出了一口濁氣，體內的毒素已清。林賽看著緊張注視著自己的幾個男人，她笑著點點頭：「毒已經解了。」伊蒂斯與狄克將林賽扶起，毒雖解，但長達幾個月的毒素侵蝕，她的身體異常消瘦，這是什麼聖葯都無法恢復的。
狄克回營帳為林賽取衣衫，霍維斯看著幾個人發怔。對他們毫不避諱自己的行為有些不解，看著林賽消瘦的身子，眼中儘是心疼之色。可多為心跳加速……
林賽在伊蒂斯與狄克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她看向霍維斯：「愣著做什麼，還不進去！」
伊蒂斯不解的看著狄克輕聲問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狄克點點頭，他搬了把凳子讓林賽坐下，林賽指揮士兵從營帳中抬出屏風放在木桶前：「霍維斯，還不快脫！」霍維斯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林賽，我自然會泡，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是我的人，還怕我看嗎？在不痛快些，我就讓這些士兵扒了啊！！」
林賽的一席話令霍維斯怔在當場，林賽也覺得自己表達的太過露骨，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潤：「好好好，我是大老粗。你怕羞那我不看，我回營帳休息總可以了吧。狄克……」狄克將林賽攔腰抱起，送林賽回了營帳，隨後走出營帳來到伊蒂斯身邊。伊蒂斯從狄克那邊得知霍維斯為林賽以身試毒的事之後，為他的做法感到欽佩：「狄克，這樣下去……圍繞在林賽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他的口氣有些無奈，林賽從來不曾去主動接近過誰。但，這些愛慕者一個個的出現。
狄克溫和的笑著：「林賽是個天生的王者，圍繞在她身邊的愛慕者多不是很正常……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心裏面有我的位置，我就知足。更何況，我從來沒有過奢望林賽會接受我……我只是個小小的侍衛，為她付出，為她獻上這條命是我應做的。縱然有天，她會忘記我，厭倦我……我也無怨無悔……」
伊蒂斯微微一笑：「你到想的開……本公爵可不允許她變心！走吧……幫幫那個傻傢伙，不然可能會被凍死！」他拍了拍狄克的肩膀，狄克會意的點點頭。他們走到泡在木桶中霍維斯的身邊，不等霍維斯發問兩人抬手將自身的內力運轉手掌。霍維斯終於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他們將內力傳輸給他，幫他抵禦寒冷。
霍維斯的毒很快便解了，他清楚的感覺到身體那股無力感隨著桶中的藥物作用下慢慢被瓦解。如果不是狄克與伊蒂斯不放心，讓他在桶裡面多泡了一會兒他早就去為林賽檢查身體情況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暖。回想起林賽的話……她……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嗎……
木桶在伊蒂斯的命令下被抬走，霍維斯連忙道：「桶中的藥材按照種類每樣保留一份！千萬不要遺漏！」
「霍維斯，你還是不忘本啊！」伊蒂斯打了個哈氣對他揮了揮手：「我要去睡了，困死了！你去看看林賽的情況吧！狄克~在確認林賽身體無恙之後，我們在出發！注意警戒。」狄克點點頭，幾個跳躍飛上跳到了樹上，營地周圍的情況可以一覽無遺。他對樹下的霍維斯點點頭便不再多言，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霍維斯走進林賽的營帳，已經聽到底下人彙報了凌白衣和亞摩斯離去的消息的林賽正在調息，想到凌白衣最後讓人轉述的那句希望有生之年再見無期的話，林賽無奈嘆息，更多的卻是感激，白衣說的對，不再見才是最好的，再見面的話，誰知道洛蘭又會發生什麼，誰知道亞摩斯又會做出什麼……霍維斯靜靜的坐在一旁整理著藥箱，並未出聲打擾林賽，半晌，林賽睜開雙眸看向霍維斯。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誰都沒有說話。霍維斯被林賽看的臉上浮起紅潮，有些坐立不安。
「你……」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林賽尷尬的輕笑：「你有什麼話，先說吧。」
「我……」霍維斯清了清喉，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抿了抿唇瓣走到林賽身邊坐下：「你……剛才說的……」
「嗯！我說過的話自然都記得……」林賽勾起霍維斯一縷髮絲聞著髮絲上傳來的幽香說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仍然伴在我左右。更為我以身試毒……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愛著我……」
霍維斯平復了下自己激動不已的情緒說著：「……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那天開始……也許你不記得了，我第一次見你是在聖雪山……」林賽驚訝的眨了眨眼睛：「聖雪山？……」
霍維斯點點頭：「嗯，你肯定不記得。那個時候，你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看都是誰來接你下山。你抱著他……他的血染紅了你的衣衫。當時是我檢查法賽爾的情況，已無回天之術……但是你，沒有放棄他。看著你為了他瘋狂的舉動，真的被你震撼到。」霍維斯閉著雙眸回想著當時的情景：「若不是當時德魯將軍打暈你，不知道你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之後的日子裡，女王陛下一直都在擔心你的情況，命令我守在你的身邊。可你那時候不吃不喝不睡……一直抱著法賽爾……」
「啊……」林賽倒抽了一口氣，驚訝的看著霍維斯：「那時候的人是你？！保存法賽爾遺體的也是你？……」霍維斯苦笑著點頭：「當時，我們沒有人能夠把你和法賽爾分開。只能把你們一起帶回皇城……人死後，屍身會腐敗。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法賽爾的身體在你的眼前一點點腐敗，你會崩潰。所以，我用了禁術將法賽爾的身體保存了下來。記得當時，你抱著法賽爾，不管別人對你說什麼你都不理會。可當我說到我有辦法讓法賽爾屍身不腐，你才有反應……我用了半月的時間處理他的軀體，你守在我府邸半個月誰都叫不走……從那時候開始，我深深的被你折服。」
林賽喉間一陣哽咽，抱住了霍維斯的脖頸：「原來……那個人是你……給我生存下來希望的人是你……霍維斯，謝謝你……」淚水早已打濕林賽的臉頰，對霍維斯為她做的一切是無法用言語能夠表達的。不僅只有感謝這麼簡單，更多的是霍維斯為她的付出，為了讓她活下去，他甘願冒險而且……是兩次……
林賽纖瘦的身體入懷，霍維斯心中一陣激蕩。他輕拍林賽的背脊，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她的肩膀。聲音有些發悶：「原以為，我處理好法賽爾的身體你便可以振作起來……誰想，你雖沒有自暴自棄卻一心在沙場衝鋒陷陣一走就是幾年。回來的時間很短暫沒多久又離開……我很怕……很怕有一天會見不到你。每次聽說你受傷，我的心揪在一起，很疼。我更加清楚，你是靠這種方法懲罰自己、磨練自己。有時候看著你明明傷的很重，卻硬是挺著。真的很生氣……所以我……」
「所以，你會絮絮叨叨的念我……給我喝很苦的葯。」林賽抬起霍維斯的臉，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剛收好的眼淚再一次的滾落。
他點點頭，嘴唇顫抖著：「是……那種苦正如我心中的苦澀……我一直都想把真正的想法，我的感情告訴你。但是我不敢，我沒有勇氣。我知道，如果我說了，你會拒絕我。甚至討厭我……如果真是那樣，我會瘋掉。我只能有著自己的方法去關心你照顧你，我沒有狄克、伊蒂斯那種能力去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我只懂醫術，只懂得怎麼去調養身體，怎麼去除病痛。我是個御醫，沒有辦法時時刻刻見到你。說句大不敬的話，聽到你生病或者受傷，我在擔心之餘還有些慶幸，因為我又能見到你……有時候我有這樣的想法，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霍維斯抬起手擦去林賽的淚水：「林賽……我想知道……你現在的眼淚，是因誰而流……」
「笨蛋……是你……霍維斯……」林賽吸了吸酸楚的鼻：子「我要說的，是和伊蒂斯和狄克都說過的……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心裡還有法賽爾的話……我……」霍維斯沒有讓林賽在繼續說下去，他的唇已然印在林賽的唇上。霍維斯的吻是生澀的……他從來沒有碰過女人，而林賽，是他一直憧憬的……
他的吻有些笨拙，林賽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滿是喜悅，她將自己的火舌探入霍維斯的口中與他的舌一起糾纏，相互互換著濾液。霍維斯適時結束了這一吻，他連忙推開了林賽，臉色漲紅。看著林賽不解的神情，他連忙說道：「我們不能繼續下去……我會控制不住自己，你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
林賽噗嗤一聲輕笑出聲，為他的體貼感到窩心：「霍維斯，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感謝我身邊有你！」
抱著林賽瘦弱的身體，霍維斯一陣心疼：「以後，你的飲食方便由我來負責。每天一副補藥，不能間斷。」霍維斯無視林賽的苦瓜臉繼續說道：「把你養胖之前，是不會停的。還有，每日三餐，不管是誰為你準備的飯菜，一定不能忽略試毒。伊賽爾的問題……你想怎麼處理？」
想到伊賽爾，林賽眼眸眯起，神色儘是無奈，她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為是我殺死的法賽爾……可能他誤會了什麼。我從來沒有聽法賽爾說過，他有個弟弟在。如果他和我說過，在我下山之後，我會找到他。想必，法賽爾死後，他過的很苦吧……」
「看你的樣子，不打算追究他？」霍維斯親了親她的嘴角，對她的態度已經有了肯定。
「恩。他是法賽爾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他對我做什麼，我都會原諒……法賽爾確實因我而死，和我殺的有什麼區別……」霍維斯不悅彈了下林賽的額頭，引來她一聲痛呼：「你就是這樣，總把所有的過錯攬給自己……我們幾個都可以為你捨命，這樣如果有一天我為你……」
「不準說！！！」林賽心中一驚，連忙捂住霍維斯的嘴唇：「我不准你們誰在離開我！！我會強大起來，現在的我，不會再保持現狀。你們帶給了我新的希望，放心吧……現在的我看清了很多，看開了一切。」
軍帳外，伊蒂斯與狄克站在門口，聽著林賽的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