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人
「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林賽身邊的暗衛首領狄克護在林賽身前,對著空氣喊道。
一陣風吹過,宮殿中燭火俱滅。微涼的月光,透過宮殿一側巨大的玻璃窗透了進來。不知何時,一個黑髮黑眸的白衣女子已立在大殿中央,將倒在地上的皇子扶起。
林賽定睛細看此女,發現她的樣貌與西大陸的人十分不同,相貌精緻,身量嬌小,冷傲的眼神,臉上卻偏偏帶著如鄰家女孩般甜美的微笑,一身不羈的妖媚氣質偏偏被她一身似雪白衣襯出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氣,只是,她身上的飄飄白衣,明顯不是西大陸的衣著風格.……
狄克趁著女子說話,向周圍的暗衛打了個手勢,暗衛們紛紛沖向白衣女子,林賽看著蜂擁而去的暗衛,微微一嘆:「捉活的……」話音未落,卻發現白衣女子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廣袖揮灑間,衝過去的暗衛全部都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
「人多,就一定可以捉到我么?」白衣女子對著林賽挑釁的笑笑,仙風道骨之氣蕩然無存。
「你究竟是何人?」狄克危險的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對方:「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公主殿下。」
「哦?是么~可惜,你還不夠資格~」說著,白衣女子露出一抹嫵媚笑容,指尖微微一動,狄克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哎呀~還沒告訴你人家的名字呢,記得,要報仇,就找我凌白衣。」
林賽看著倒在地上的狄克,眉頭微皺,細細看去,發現狄克眉心上插著一枚細小的銀針,急忙上前探了探狄克的鼻息,見狄克只是暈了過去,才稍稍放心。
「你很關係他嘛~放心啦~他沒死~」白衣巧笑倩兮,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該慶幸,我已經很多年不殺生了~」
林賽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見對方依舊一手抓著奧狄斯的手臂,頓時明了對方恐怕是沖著奧狄斯來的,既然來者不善,她也犯不著再多言。
「既然你夜闖禁宮,就休怪本公主手下無情!」說著,林賽抽出長劍,一劍刺向凌白衣。
凌白衣身形輕盈,蓮步輕移,輕巧的避開林賽凌厲的一劍,旋身向後,一枚銀針對著林賽急射而來,林賽立刻回劍護胸,「叮」的一聲脆響,銀針打在了林賽的劍身上:「手下無情,人家好怕啊~」凌白衣嬌笑著,身形一瓢,飛身上了大殿橫樑,林賽在梁下看的咬牙切齒。
「你是屬鳥的么?那麼高,虧你上的去!」林賽諷刺著,險險躲過對方飛射過來的銀針。
「哎呀~你上不來,只能說明,你太胖,該減肥了~」凌白衣得意的晃著自己白嫩光潔的小腳,左腳腳踝處,一串銀質的銀鈴發出清脆誘惑的聲響。
林賽立刻旋身抱起自己的豎琴,運足功力,發出禁穴魔音與對方的鈴音對抗。該死,她終究還是小看了對方,沒想到對方也是音波攻擊的高手.……
月影西斜,啟明星已經隱隱的發亮了,林賽與凌白衣之間仍舊未分出勝負,林賽的長劍與禁穴魔音奈何不得凌白衣,凌白衣的銀針與鈴音,卻也奈何不得林賽,就在雙方僵持間,突然凌白衣一抹白綾飛射而來,直奔林賽面門,林賽冷哼,沒想到對方原來也會近身戰,揮出長劍抵擋,卻發現,白綾並未如預想般被斬斷,反而纏上了自己的劍身。
「你確實很厲害,不過,那是因為我不想用法術。」凌白衣危險的眯著眼看著與自己僵持的林賽:「但是,即使我不用法術,你也打不過我。」
林賽氣得幾乎想咬死對方:「那可不見得,我們現在至少還是平手!」
凌白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林賽,柔柔的說道:「可是,你早晚會力竭啊~人家難道沒有告訴你么?人家最擅長的,就是防禦和治療,更何況,人家再怎麼樣,也是修真者,根本不會力竭,我有自信可以拖到你累死的~~~」
「混蛋!!!」林賽忍無可忍,功力運到十成,雙臂猛然用力,竟將凌白衣順著白綾,從橫樑上扯了下來。
「真是個野蠻女!」凌白衣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后,翩然落地,白綾一抖,收回手中,冷笑著看著林賽:「難怪要強搶皇子回來暖床。」
「你說什麼!!!」林賽劍尖直指對方,要不是剛剛用力過猛,手臂酸痛難當,她早就舉劍砍過去了,混蛋,居然說她搶男人回來暖床?她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說你好色不要臉啊!」說著,凌白衣的白綾,捲住縮在牆角不敢動彈的奧狄斯,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這個小白臉雖然長得是很好看,但是也不至於你發動戰爭欺凌人家的祖國來搶他吧?」凌白衣一副你是色中餓鬼的表情,看的林賽火冒三丈。
「我發動戰爭搶他?還暖床?」林賽氣得幾乎都快說不出來話了。
「啊,你承認了!」
「老娘承認什麼了!!!」林賽氣得想掀桌子:「誰搶他了,誰******搶他了!!!」林賽忍不住爆了粗口:「是他們國家,挑釁洛蘭,發動戰爭,我只是去征討他們!!!他是俘虜,是他們國家戰敗后,他父王為了求活命送過來的俘虜,人質,你聽懂沒有!!!」
看著已經快燃燒起來的林賽,凌白衣聳聳肩膀:「好嘛好嘛,就當是你說的這樣好了。」
「什麼是我說的這樣!!!明明就是這樣!!!」林賽忍無可忍,將自己平日里珍而重之的豎琴一把摔在了地上:「奧狄斯,你這個傢伙,自己告訴她,是不是這樣的!!!你拍著良心說,到底是不是這樣!!!」
奧狄斯已經完全嚇傻了,面前這兩個女人,一個明顯遊離在狀況外,實力高強,智商捉急,另一個,則是理智已經完全被拿去喂狗了……他瘋了才在這個時候搭話,又不是活膩了。
「好啦好啦,激動什麼,既然他不是你暖床的,那我帶走了!」凌白衣狀況外的笑笑,十分滿意目前的狀況。
林賽努力的深呼吸著,她覺得,她再和面前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她就會馬上被氣死。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是他父王派你來救他的么?」林賽強壓著撕了對方的衝動,心裡的小人拚命的用劍刺著稻草人。
「是啊~他父王求我來救他的,說他被一個饑渴的老處女抓回去暖床了。」凌白衣看著腦袋上冒煙的林賽,十分順口的說道:「誰讓我倒霉,莫名其妙的掉到他們國家的王宮裡,他父王這幾天供我吃,供我喝,還給了我好多金銀珠寶,只求我帶他兒子回去團聚,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殺了那個強搶他兒子的老處女報仇,我吃人最短,拿人手軟,只能答應了!」
林賽嘴角抽搐著,拚命的安慰自己,不要和她計較,不要計較,不要計較!!!丫的她還是想計較啊:「你覺得,你能帶走他么?」林賽咬牙切齒道:「我這公主府,里三層,外三層全是守衛,你自己來去自如,再帶一個,可就不一定了吧!」
凌白衣聞言,白嫩的小手捂住嘴唇,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哎呀,人家沒告訴你么?」
又特么的是這句!!!林賽覺得,自己作為公主,十幾年的休養,在這短短的一夜裡,已經碎成了渣,搓抖搓不起來了:「******你說人話!」
奧狄斯看著被刺激的不復優雅,頻頻爆粗口的林賽,突然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林賽,很好,很真實,天啊,他一定是瘋了!
「真是的,你一個女人,老是爆粗口,真粗魯,我越來越相信你是為了抓這個小白臉來暖床,才打仗的了。」
凌白衣嘀咕著,在林賽再次爆粗口前,解釋道:「人家出了擅長治療、防禦,還特別特別特別的擅長制毒用毒哦~」
凌白衣得意的眨眨眼:「一會,我就光明正大的帶著他出去,誰阻攔,我就一把秘葯撒過去,迷不暈的,我就只好對不起他,下毒殺了他了~這樣不就帶走了么~~~」說著,白衣天真的笑道:「如果我今天帶不走他,我就對整個皇宮下毒,有本事,在我帶走他之前,你們全皇宮的人都別吃飯別喝水。」
林賽緊咬著嘴唇看著面前的女人,該死的,如果她真的擅長用毒……她到底該不該相信呢?經過剛剛的一戰,她已經不敢小瞧對方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我帶他走,回去算是和他父王兩清了,我最討厭欠人情了!」凌白衣撇嘴,看著奧狄斯:「喂,嚇傻了?小白臉,快點和我走!」
奧狄斯看看凌白衣,又看看林賽,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揮開白衣抓著自己的手:「多謝你來救我,但是,我不能和你走。」
白衣不解的看著奧狄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連林賽也不解的看著他。
「原來如此!」白衣突然抓住奧狄斯的脈門,指尖白光一閃,一道勁氣自奧狄斯體內飛射而出,打在大殿中央的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細痕:「難怪不敢和我走,原來命在她手裡!」
林賽見凌白衣輕易逼出自己打在奧狄斯體內的禁穴魔音勁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真的是人么!
「現在,可以和我走了么?」凌白衣不耐煩的看著奧狄斯,露出一抹冷笑。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走,不是因為我的命在她手裡,而是因為,我清楚,我父王求你來,根本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讓你殺她。」
奧狄斯自嘲一笑:「你如今不殺她,而是帶我走,我父王見到我也不會高興的,況且,今日你傷了這麼多人,她奈何不得你,我若和你走了,只怕我國再無安寧之日了,難道你還可以永遠護在我國么?」
「你們真麻煩!」凌白衣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那我殺了她,再帶你走,總可以了吧?」
「她若死了,洛蘭帝國畢竟傾國之力報仇……」
「你們兩個夠了!!!」林賽頭疼的看著面前開始內杠的兩人:「奧狄斯,你若想和她走,就走,我林賽絕不攔著,至於你父王冥頑不靈找人暗害為的帳,我自然會和他算清楚。」
「我不走。」奧狄斯誠懇的看著凌白衣:「你也不要對林賽動手了,你和我父王之間兩清了,你來救了我,只是我不走而已。」
凌白衣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也就是,我這一宿和這個女人打死打活的,是做了白功了?我真搞不懂你這個小白臉,明明剛剛你也想殺她的好不好!」
「我只是想明白了,她若死在我國之人手中,我國再無寧日。」奧狄斯認真的說著:「白衣姑娘,此事,你已盡心了,今後,你不再欠我父王了。」
林賽看著此時的奧狄斯,突然有些欣賞他,這個男人,此時竟然看得如此通透。
「罷了,反正你自己說我和你們兩清了的!」凌白衣用小手扇著風,長出一口氣:「我這就告訴你父王!!!」
說完,從腰帶中拿出一張黃紙,指尖白光一閃,黃紙一晃變成了一隻折好的紙鶴,白衣隨手一甩,紙鶴竟然自己在空中飛了起來:「德克斯,你兒子我救了,但是這混蛋自己不肯走,我現在不欠你什麼了,我就不回去了!」說著,扭頭看著奧狄斯:「喂,你自己告訴你那個父王你不回去了,別讓他以為我騙他。」
奧狄斯震驚的看著凌白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知道凌白衣不耐煩的踹了他一腳,指著紙鶴讓他說話,他才反應過來:「父王,兒子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讓國家陷入征戰,辜負父王心意實屬不孝,懇請父王諒解。」
凌白衣見此,滿意的對著紙鶴揮揮手:「去吧,帶話過去吧。」
林賽看著化作白光飛走的紙鶴,好半天,才回過神,顫抖著說道:「神之大祭祀……你.……是神之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