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隻有我還是處女
一夜過後，我恢複了素衣，少了尊貴的頭銜，又成了那個普普通通的素容。
一樣會有美人兒良娣們過來爭風吃醋，或是和諧地拉些家常，討論下太子昨日又去了誰的寢宮，總是，一切都平淡了，秦落那個名號不再有了，我恢複了以前的生活，不知為何，卻覺得這樣，更為愜意自由。
大概又有一個多月沒有見李奕斐來我的寢宮了，不知是在忙什麽，或許是完全把我忘了吧。總之，無論是那些美人、良娣，還是下人，對待一個不受寵的良娣會是何態度，也不需我明說。日子過得清淡倒也輕鬆，隻是偶爾會招來一些嘲諷，但不去計較，也就沒什麽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我又多了一個朋友，一個可以在我落難時幫我的朋友——梁韻。之前的通信已經讓我們之間建立了一些信任，她看似很單純，很天真，沒有受過宮廷爭鬥的洗禮的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
今早，我正在無聊剪著窗紙，卻見有下人來報：“梁美人來了。”
我輕輕一笑，走出臥室，就看她坐在正廳側坐，右手捂著臉頰，好似心情不是很好。
“梁妹妹，是怎麽了？今日怎麽會到我這兒來？”我詢問道。
她轉過頭正麵看著我，我才驚訝地發現她雙眼通紅，眸子裏噙著淚水，咬著雙唇，一副受難的委屈樣。
“怎麽……怎麽哭了？”我拿起手帕想要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卻被她伸手推拒，她緩慢地移下了自己一直遮蓋著臉頰的右手，我才看清，那白嫩的臉蛋上是刺目的紅印。
很明顯，是掌印，她……被人打了。
“素容姐姐，我……本來隻是在後花園賞花，碰到了曉芸良娣，她看到我頭上的金釵，覺得好看想要拿走，可是……可是那時太子殿下送給我的禮物，我不願送給她，於是她便說我以下犯上，打了我一個耳光。”到底是個單純的人兒，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淚水，花了妝，看上去卻更是楚楚可憐。
心生不忍，我坐在她身旁，以安慰的口吻說：“梁妹妹，其實，宮廷中很多事你早就應該明了，曉芸良娣仗著有太子殿下的寵愛以及顯赫家庭背景以及地位，所以敢欺壓我們這些後宮的女子，而我們低她一等，就得學會隱忍。不過，也不需要一直忍，有些人，總有一天會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下去，而且……會摔的很慘。”
“真的麽？”她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些許疑惑地問我。
“當然是真的，有時候，遇到這些無理的請求，我們隻能答應，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存活。而且，你要相信，隻要我們能夠在隱忍中保留自己的骨氣，總會有一天將自己失去的東西拿回來。”這話，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忽然想起了最初進宮遇到淑姚良娣時的情形，那個時候，她也搶走了母親給我織的衣裳，而我，卻也是屈服性地將衣服給她，最多，給予一句話的反抗。
而事實果真如我說的一般，後來，她也落魄了，她也被逐走出這太子府，成為卑賤的草民，而我想要的，也拿回來了。不知如果自己那時與她頂撞，後果又會如何？我會不會早已經被陷害，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好，那我們不談這件事，今天我來，其實是想讓素容姐姐教我舞曲的。”她笑著對我說，臉上的淚早已經被抹去，留下的，隻是微微泛紅的雙眸和一臉淺淺的笑意。
“舞曲？”我有些訝異她會這樣請求於我。
“對，古箏和舞蹈。我前些日去太子殿下那兒侍寢，他讓我奏曲跳舞，我照做了，他卻說不夠好，他告訴我素容良娣的舞蹈和樂器都不錯，讓我過來找你討教呢！”她答道。
李奕斐說我精通舞曲？這實在是太讓我訝異了，當著我的麵，他從來沒有誇過我半分，可是看看梁美人的模樣，完全不像是說謊，那麽，我便當是真的了。不過，這樣，倒是讓我心頭有那麽一絲絲的喜悅。
“好，那我便教你。我們先來行舞吧。”我提議道，她很高興地點了點頭。
其實，自己也不是真的很擅長，隻是，還比較喜愛這些東西。有時候舞步和音樂，隻是出於大腦潛意識的感覺，經常自己彈完一曲後，都記不清楚這譜子自己是何時看過，何時記下。
但是看她一臉千金公主的好學模樣，便也不忍拒絕，這些女子為了博得太子殿下的歡心，可真是盡心盡力呢。
“來，看看這個舞步，做給我看看。”我舞了一個金鶴墜河的舞步，讓她也照做。
“素容姐姐，你做的真好。”她的麵色上好似是發自真心的羨慕，我不由得笑笑，“你也可以的。”
她模仿我的舞步，樣子看起來很是認真，可是肢體卻比較生硬。“這樣不行，肢體太生硬了，放輕鬆。”我對她說，看她跳了幾遍卻還是那副模樣，不由得又有些心生不忍，“你不用太緊張，若是看到我都會緊張，那麽見到太子殿下，該怎麽辦？”
她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去，我也不忍再繼續責怪與批評。
“對了，姐姐，你去給太子殿下侍寢時，他會要求你做些什麽？還是……直接那個？”她說的有些吞吐羞澀，可是又一臉好奇模樣。
聽到這個問題，我卻有些難堪與尷尬了，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給太子殿下侍寢過，或許，在這大大的後宮之中，除了我以外，所有的美人或是良娣，早就不是處女之身了。不知保持這所謂的冰清玉潔，是好，還是不好？
“其實，我從未給太子殿下侍寢過。”我打算不再隱瞞，如實回答。
“啊？”她好似很是驚訝，我自然明白她是在吃驚什麽。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能坐上這一等妾的位置？”我輕聲問，看她低頭，便明白自己點中了她的心思，“我就告訴你吧，其實太子殿下不寵我不愛我，我隻是他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他封我為良娣，隻是因為我救過他一命。所以，你不用羨慕我的，你比我幸運得多。”我說著，看著她的臉上的驚訝之情愈來愈明顯。
自嘲一笑，卻忽然聽到後麵一陣熟悉的聲音：“誰說本殿下是那種人？”
心，狠狠一抽，他為什麽每次出現都這樣不定時，如鬼般毫無聲色讓人不易察覺？真要嚇死人他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