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全是玩笑話

  天，漸漸黑沉，送走了西蜀國主與西蜀皇後，我們，也各自要回各自的歸宿。


  李奕斐自然地攔著我離開正廳，看著他的背影，他直盯著前方的黑眸，我鼓起勇氣，問了自己一直想要問的問題：“先前，在正廳你對大家說的話，是……真的麽？”


  我咬緊雙唇，心撲撲直跳，緊張得快要窒息。他，會說什麽，是，還是不是？


  我是多麽希望他給我個肯定的回答啊！期待，卻又怕被傷害……


  其實，自作多情的自己，在這段日子，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有一絲不同的情愫，感覺，他好像有那麽一點點喜歡自己了。


  自己不是很大度，會很小心眼，可是隻要他承認他真的喜歡我，那麽，什麽秦落，什麽舊愛，我都可以不在乎啊……


  誰料，他轉頭，看著我，抿嘴一笑，隨即又微微皺起好看的眉毛，故作不知道地說：“你說，哪句？”


  他這麽一問，我反而麵紅耳赤，問這個問題，我本來就鼓足了勇氣，此刻，又這般刁難：“就是，說我……就是那個啊……”臉漲得通紅，話語也結結巴巴，思緒，又被完全打亂。


  “好了，你不用這麽慌。”他伸手，挑了挑我的發絲，“何必如此在意呢？隻是些玩笑話罷了。你也知道，我們這段時間，都是在演戲啊。不會，對我動心了吧？”


  他還一臉壞壞的笑，仿佛這些話說出來，特別的輕鬆，可對我，卻完全不同，這一言一語，讓我心狠狠一沉，沒來由的落寞包裹全身，好似有幾陣冷風襲卷全身，讓自己，一陣陣地戰栗。


  ——我們這段時間，都是在演戲啊。


  雲淡風輕的一句，拋走了所有不該有的情愫，拋走了所有該負的責任。是啊，隻是演戲呢！這句話，他曾很早就對自己說過，可是傻傻的自己，卻還是當真了，還是動了不該動的期待，動了不該動的情，以為這段日子，他終於被我的付出感動，以為，他也有那麽一點點地，愛上我了。


  本來就是個無情的人，怎麽會奢望他一時間變得有情呢？

  隻是演戲啊！

  可是……


  他說的“我喜歡你”，他說的“我愛你”，他的吻，他說“封你為妃”的承諾，他的愛撫，他的溫柔，他的關懷、諒解、感激，一切，都隻是演戲嗎？


  可這段日子，自己還是傻傻的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他就沒有對自己一絲一毫地感情嗎？哪怕隻是自己對他的愛的萬分之一也行啊！

  強忍著不哭出來，我故作堅強地笑笑，哽咽卻又倔強地說：“當然不會當真，我隻是開個玩笑呢！”


  我努力地想綻放最自然的笑容，心，卻是那麽苦。


  似乎是察覺我的落寞，他拉近我，看著我，輕聲說：“也不是全是玩笑話了，也有，那麽一些是真心的。”


  可是，此時這麽一句又有什麽能力挽回我的已經被傷透了的心情，我搖搖頭，說了句“沒事”，轉身，便準備離開。


  他不知為何，竟死死拉住了我的手臂。


  “太子殿下，你放尊重一點！”我有些氣惱，竟不分身份貴賤地說出了這麽句不知死活的話。


  他卻沒有生氣，隻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歎口氣，終於，還是鬆開了。


  我頭也不回地朝前走，甩下他，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回頭，然後，讓他瞧見自己不爭氣地淚水。


  哭，也不能讓他看見，就算心碎了，還得故作堅強呢！

  紅著眼眶，已被淚水花了妝。我跌跌撞撞漫無目的地走去，不知為何，可能是大腦已不清醒，我走的方向，竟跟去紫宸宮的方向完全相反。


  我卻沒有那個功夫去思考自己到底應該往那個方向走，隻是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好好宣泄自己的心情。


  “嗚……”嗚咽的聲音從我的嘴中滑出，淚水終於毫不受控製地滑落，再也不用偽裝，我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那樣說？為什麽隻是玩笑話，為什麽？不是說過封我為妃麽？此刻為什麽又要那麽冷血？為什麽，你總是那麽陰晴不定，給我一點點溫柔，又一盆冷水澆滅我所有的希望？那麽，我巴不得那希望從來沒有過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是自己沒有勇氣爭取愛的機會……還是自己被他傷的，已經不敢再擁有愛的權力……”


  最後一句，很輕很輕，很淡很淡，卻融入心底，很深很深。


  我卻不知道，自己這種聲嘶力竭的糗樣，被不遠處的一個男子，淨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