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騙誰也別騙母親

  “您……這是什麽意思？”我皺皺眉，心中卻打著鼓。 “你……不是落落吧。”她看著我，胸口因呼吸的急促而起伏，神色上卻在盡量裝作平靜。 這話，令我心中猛然一沉，她，還是看出來了，可是，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漏的餡？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啊？怎麽此刻便成了這樣？“我……”吞吐之間，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她的眼神，是那般篤定，她是已經認定了，我再狡辯，隻會更讓人厭惡，“對……不起。” 終於，我紅著臉，鼓起勇氣，擠出了這三個字。 “為什麽要這樣？”這是她問我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知不知道錯了，不是抒發對我的討厭，也不是追問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哪了，而是用最平靜和藹的語氣問我這樣一句話，淡淡的語調，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平凡的事情。她的雙眼微微泛紅，眼角因皺起的雙眉而泛起絲絲歲月的痕跡，看著，是那樣讓我自責與難過。 “太子殿下命令我偽裝秦落，我就必須要順從……”我如實招來。 “你怕他？”她又問。 我搖頭。 “還是，你愛他？愛到可以去欺騙他人，欺騙自己，去幹這種戲碼。不覺得委屈嗎？”她的語氣仍然和藹，我卻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追問我事情根由，而是問我這些話。 心中準備好的“草稿”全被打亂了，我隻能回答道：“這……也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吞吞吐吐不語，臉漲得通紅，身子開始冒汗，臉頰也是火辣辣的，“是為了國家。” 擠出這樣一句話，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卻見她“噗嗤”一聲笑了，看著我微微眯著眼，道：“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我被她的問話弄得不知所用，呆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叫什麽名字？”她問我。 “顏素容。”我答道。 “這些日子，謝謝你。”她又說。 “啊？”我又是一驚。 “我是說，謝謝你對我的關照，謝謝你，向對待母親一樣對我。”她眉間都是笑意，此刻在陽光下的她，顯得特別美。 心中無形中滑過一絲暖意，我從來沒想到等自己露餡時的場景會是如此和睦而溫馨。長長舒了口氣，我看著她：“其實，我也隻是在演戲。” 說完，便後悔了，自己這樣說，她不是會討厭自己？ 她卻沒有生氣，“沒有人會演戲演的那麽真，我知道，你是在真心地對待每一個人。” “您難道就不關心，您的女兒何去何從？”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問完，又覺得自己傻，本來人家沒有提這個問題，我又為什麽拿起板磚往自己頭上拍？ 她的眼中終於還是閃過了悲哀，這是掩藏不了的，“在幾日前，我就已經獲悉了一切，想要調查清楚這樣的事情，對於我來說，並不難。” 原來是這樣！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眼中會時不時那般淒涼哀傷，原來，是這樣……還有，幾日前？那麽便是說，她幾日前就知道了自己是偽裝的？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又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對境，沒有人比母親更了解自己的孩子，就算你與落落驚奇的相似，我也能一眼便看穿你們的異同，落落知曉我對茶的喜好，知道我喜歡糖，於是會在茶中加白砂糖，她也一定不會忘記小時候我教給她的歌謠……” 她說著，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眸間，有幸福，也有哀傷。自己就算如此盡力地模仿她的女兒，卻還是做不到盡善盡美，第一眼，就被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