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沒資格愛他

  那場事發得突然，卻也讓我一瞬間成長了許多，看事，多了思不同的目光。


  獨自漫步在後花園，卻意外遇上了李奕斐。我一驚，站直身子，微微欠身：“素容參見太子殿下。”


  他看著我，嘴角揚起一抹笑，我不明白那笑的內涵，或許，他的笑容是輕蔑的吧，他是在笑我傻，笑我笨，笑我被人騙得團團轉還什麽都不知道吧？


  心中不悅，卻見他抬手撫上我的胸口處，柔聲說：“還疼嗎？”


  聽這話，我頓時呼吸一窒，心頭一緊，抬眼，觸上了他溫潤似水的瞳孔，緊張與慌亂之間，我又低下了頭去。


  是錯覺嗎？


  他的溫柔總會讓我訝異與無措，有時候甚至希望他能像往常一般冷漠對我。


  “不疼了。”我答道，聲音輕輕的，若有若無。


  他皺起眉頭，“問什麽這麽做？”此刻，他的聲音又變得一如既往的冷漠了。


  “因為……”我看著他，臉一下子紅了，話語也吞吐了，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為他擋劍，完全是本能的反應，又談什麽理由？難道要我對他說我愛他，願意為他犧牲？自然不行。“因為我認為損失了我，隻是少了一個下人，一切都會安然如常，若損失了你，則會少了一個太子，動蕩一方朝政，影響一個國家。”


  我的話出口竟那般自然與果斷，仿佛真如心中所想一般。他的眸中似乎有一瞬間的詫異，或許是別的情感，但隨即又平淡如水。


  我抬頭望向他，似乎在期待著他能給予我什麽回應，哪怕是一絲絲的感謝或是關心也好。自從我受傷後到現在，出了那次東窗事發我被幽禁以外，我基本上沒能見上他一眼，更不用談能和他交流幾句，收貨一點點來自他的愛意。


  “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他眉頭深鎖，望著我的眸子，那般深邃，“因為你這樣，會讓我誤會於你愛上我了。”


  一句冷淡的話出自他口，好似隻是平淡如常的家常話般，不曾牽動他任何情感，卻讓我的心猛地一緊。


  ——他，發現了？


  “當然，現在我明白了事實，也要告訴你，不要對我動情，因為，我不希望自己被你這種低賤的女人愛上。”他冷冷一句話落地，我呆呆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嗬！自己還真是愚蠢呢！真不知自己還在奢望什麽，奢望自己一點點的付出就能換來他對自己的愛？笑話！或許，他能不再厭惡我就是萬幸了吧？

  回到紫宸宮，雪兒已經為我打點好一切，隻等我來用餐了。坐在餐桌前，味如嚼蠟，聽著雪兒絮絮叨叨地講著宮中的瑣事。


  “小姐，淑姚良娣被查出在太子菜中下毒，她自己說是被人陷害，反正她是被進行了二級處罰，加上上次陷害小姐你一事，這處罰加在一起，她幾天後便得被逐出宮了。太子殿下看在悠柔良娣曾壞過他的孩子，此刻也飽嚐失子之痛，沒有再對她進行處罰，但是悠柔良娣沒了孩子，也失去了寵愛，此刻，也是個冷門。曉芸良娣的寢宮太子殿下也很少去了。現在這個時機對於小姐你分外有利，你一定要把握住呢！”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我淺笑著聽，帶她說完，我才抬起頭望向她，道：“把握機會？雪兒，你說我該怎麽做？是爬上太子殿下的床，然後懷上所謂的龍子，借此來爭奪寵愛？”


  一句，令她低下了頭，咬著雙唇，紅著臉頰，低聲道：“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是說這個意思。”


  我本知她是為我好，此刻看她這般模樣，心中更是不忍：“我怎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呢，雪兒？這深宮中也隻有你待我最真了。”


  她低著頭，似乎在猶豫什麽，終於還是抬起頭，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開口問道：“小姐，敢問您覺得太子殿下如何？你……愛他嗎？”


  “愛？”我訝異抬頭，苦笑，又道：“他很好，很完美，卻完美到讓人無法接近，他太高貴，我太低賤，對於他，我沒資格說‘愛’字。”很明顯察覺了雪兒的驚訝，我說：“別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了，天色不早，你早點休息吧。”


  “對了，小姐，曉芸良娣後天生辰，太子殿下為她舉辦了隆重盛大的生辰典禮，到時候您也一定要去呢！”


  我很是驚訝，隻因曉芸原來隻比我大一天。我點頭遣走了雪兒，獨自一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同時生辰，我的無人知曉，她的隆重盛大，我不是在嫉妒什麽，隻是，有些難受。


  望向天空，一下子覺得想家了，自己，真的好孤獨。空白的記憶裏所填塞的，都是肮髒與黑暗，對於這個世界，我越來越畏懼，也越來越無措，身無縛雞之力的自己，該如何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