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肚中胎兒

  【鏡頭切換——天界】


  聖堂之上，一青衣男子匆忙奔上正堂，刹那間雙膝跪地，“天君，狐禹上神她……”


  “剛剛被遣入凡界了。”天君淡然道，眉頭微皺，“青翼，你應明白天條規定婚姻之事由公務需求決定，不允許有兒女之情產生，你是本君最愛的護衛，她是聖母最疼愛的義女，本君希望你們都好……”


  像是被拆穿謊言的小孩，他低下了那張俊臉，雙拳緊握，像在權衡著什麽，猶豫著什麽，終是開口，道：“天君，臣請求去司命那兒看一下凡命譜。”


  “你沒有這個資格。”天君冷言道，掃了青翼一眼，微微歎氣，“狐禹上神所續凡命，隻剩十一年陽壽，天上一天，凡間一年，按理十天後她便能完整歸位，又有何好看？”


  “我……”他吞吐了。


  “是怕她結下凡俗孽緣？”他輕撫長須眉宇間滑過刹那慈情，誰，不曾有過那般歲月？似是猶豫片刻，又道：“坐下小兒，快去樓閣拿一粒清俗丹溶入狐禹上神的凡命。”


  “遵命。”


  天君轉頭望向青翼，“這樣，可否滿意？”


  青翼似乎不決，心中隱隱生氣不安，卻還是點頭，道：“謝天君。”


  “這，用你五千年的修為換。”說罷長袖一揮，一股紫煙帶過，卷走一團仙氣。


  “咳！”青翼微咳，捂住胸口，似是不適，似是不安，或是懷疑，卻還是負傷，化作一條青龍，騰雲而去。


  他的不安得應了，那坐下小兒去辦差，卻不小心拿錯了丹丸，投入狐禹凡命的，是顆記情丸……


  怕受責罰，那小兒沒敢告知於天君，卻不知他這一舉，後果之嚴重。


  青翼，或許做夢也不會料到，自己五千年修為換來的，不僅是心愛女子的痛失，更換來了天界另一方改朝換代。


  【鏡頭轉回】


  覽完月下庭，我們眾人一路去皇室附殿用餐。端坐我身旁的，是悠柔。


  她，是人群中特殊的，隻應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懷孕了。


  皇後的目光時刻聚集著她，其餘妾室的羨慕亦或是嫉妒也包裹著她，我站在她身旁，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一切，似乎，還察覺了一絲危險。


  “素容妹妹，怎的還不吃？”悠柔的聲音響起，甜美而溫柔，我回頭望向她，美麵上嵌著兩顆清澄大眼，不知是偽裝過好，還是真的清純。


  “想事情走神了。”我微笑回應，“悠柔姐姐也要多吃些，畢竟，是兩個人的量呢！”


  說著，見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知道，這笑是母親因愛而生的。


  心中一緊，有一絲憐惜與擔憂，望向身旁淑姚虎視眈眈的目光，與曉芸暗藏算計的視線，我不由得靠近她耳旁，微聲道：“悠柔，小心點。”


  她顯然聽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我一眼，麵露感激，“妹妹，你聰慧，理智的多，幫幫我，我真的怕。”


  她的話語那般真摯，又有些淒涼。


  早些時便聽人說過，在那深宮後院中很少有妃嬪能把孩子好好地生出來，在這太子殿也是一般。她懷中孩子誕下，便是李奕斐第一個孩子，不知多少妾室嫉恨，想要讓其一屍兩命。


  而她，又是多麽不希望失去這個孩子。


  心中最軟的一絲線被挑起，我望向她，點了點頭。接著，埋頭吃飯。


  偶爾觸見她豐韻的腹部，我竟也會微微不適，覺得心口堵悶，這感覺，不是因對權勢寵愛的嫉妒爭奪而生，而是，她懷的是李奕斐的孩子。


  想著這番，便不由得想起那羞澀床端一幕，人，竟有些惡心，再無胃口。


  那時，自己伺候他與曉芸時也是這般，自己，那時是如此屈辱連賤婢都不如。


  可才短短幾十天，便忘了他對自己的羞辱，好似，還對他生了一絲不尋常的感情，自己，又怎能如此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