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龍之九子
「除了逃得性命的那太子,其他九位便真的是神形俱滅了?」羅昊開口問道,畢竟其中有聖人參與,若說這金烏太子全部消亡在世間,羅昊也不怎相信。
「嘿嘿,你竟能想到這一關,也是心思敏捷,比我當年強多了。若不是得了這落胎泉兩百年,我也不會知道這裡的內幕。」稍一停口,如意真仙繼續訴說:「你可知有句古語,叫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羅昊一聽,便開口回道:「這話不說我輩修鍊之人,便是那凡夫俗子,也是口口相傳。」
「這話出自和人口中,已不可傳,只你莫非真以為,這話說的是真的?」如意真仙臉上嘲諷之色甚是濃烈,對著羅昊發問道。
「我昔年也曾有過疑惑,若這傳言是真,那世間必定充滿了各種龍子,為何我只聽那四海龍族,卻從未有過其他龍種?」
「那四海龍族,不過是假龍,昔年龍漢初劫的遺族罷了,現在世間哪還有一隻真龍?!」如意真仙語氣驚人,話中的意思,四海龍王竟然不是真龍!
「這話怎麼說?」羅昊也被驚倒了。
「不說現在,便是昔年開天之初,世間真龍也不過兩條而已。便是那始龍和祖龍。這兩條真龍乃是盤古眉毛所化,其他龍種不過是身體毛髮,怎麼比擬真龍?」
「那現在的龍族是哪裡來的?」羅昊現在對著龍族也是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這些龍族,不過各種水族,經天庭冊封,而後越過龍門,才形成龍族,直屬神道,並非真仙一流。」這如意道人對那龍族甚是看不上眼,語氣中也多是輕蔑。
這西遊世界中,仙道是天道,仙人獨居高山俯瞰眾生,視萬物為芻狗;反倒是神道與人間關係更加密切,凡人祭祀於上天,彙集眾生祈願,這是神道的權力和義務。
世間無物修鍊,求得就是逍遙自在,入了神道,便如那凡間官場,有職責在身,掌一點事物,但凡有半分差錯,便是身死道消。君不見那涇河龍王私改了下雨的時辰點數,觸犯了天條,被玉帝知曉后,夢中被魏徵斬了。是以除了那些得了仙緣,有成仙無望之輩,才會入神道,以求長生。但凡有些希望渡過三災利害之人,便絕對不會入神道。只因入了神道,生死便不在自己手中。
只是若說神道不如仙道,也全非如此,昔年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天地間大能均屬神道,不是一樣逍遙?只是後來鴻鈞合道,定明神道規則,一眾大神才入了仙道,若真細數來,便是鴻鈞盤古,也屬神道。
「講了這許多,叔叔還未曾提到那龍生九子呢?」羅昊提醒如意真仙道。
「嗯,卻是講了有些偏了。那天帝九子隕落之後,手持龍鱗,化作這落胎泉,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世間多了九位龍子,那就是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負屓、螭吻。」如意真仙似笑非笑,望著羅昊說道。
「莫非這龍九位龍子,便是那天帝九子?」羅昊有些驚訝,開口發問道。
「不錯,昔日那始龍與祖龍孕有九子,確有此事,不過龍生九子,不載其名。只後來龍漢初劫,洪荒三族隕落,龍之九子也全數消亡。這些個金烏不過借了這龍子知名,再現世間而已。」
「你為何這九子不再立天庭?」這一眾金烏乃是天帝之子,若再次歸來,定然可聚攏群妖,在這三界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不說抗衡那聖人教派,但也絕不會使群妖落於現在的境地。
「我前面說了,這一眾金烏自此以往,不容於天地,只能安命於海河之間,那金烏第十子之所以可逃得性命,便是因為當日乃是應他出巡,自有天道庇佑。其他九子沒了天道庇佑,那因果自然臨頭,死於非命。即便有聖人插手,性命得以保全,卻也非是本人了。」如意真仙唏噓一番后,再說道:「那九位金烏的真靈彷如在輪迴中走了一番,前塵往事已經記憶不起了。」
「原來如此,便好如換了一個人,雖然還是份屬妖族,地位卻是大大的不同了。」羅昊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不錯,世間妖族大多是冷血無情之輩,便是那金烏第十子,昔日也曾有再立妖教的打算,可你看現在的妖族,有幾人還忠心於昔日的妖教?便是我族聖人,都不在意我等生死存亡……」如意真仙說到這裡,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怨恨。
羅昊心中暗笑,這世間萬物更迭,昔日開天三族所剩無幾,巫族也是藏匿於窮山惡水之中,僅北俱蘆洲蒼渺之間,可見一絲,雖然妖族較之位數甚多,卻已經無關大局,若想再起昔日風雲,只有那太一重生,還有一絲希望。
說了這些,羅昊也不願再拖下去,便開口說道:「這般大事,我等之輩豈可妄言,當下要緊之處,還是煉化這落胎泉,救叔叔元神為緊。」
「不錯,我這道心兩百年來,定然有些不穩,不然如何會這般悲傷春秋?」如意真仙也是一陣失笑,開口回道。
「這落胎泉內涵磅礴法力,更有那太陽真火蘊含其間,你煉化之時,切不可心急,只能慢慢打磨。」如意真仙又是一番告誡,而後盤膝坐於泉邊。
羅昊點了點頭,而後一個縱身,懸於其上,見如意真仙已經分出元神,進了泉內,別也分出元神,一手持火芭蕉扇,一手持火雲槍,進了那落胎泉中。
方一入泉,便覺一股燥熱傳來,羅昊暗中運轉金火大道歌,元神之內三昧真火頓時湧出,片刻之間便裹住元神,直往泉底而去。行了片刻,便見到了如意真仙,只見他那一張臉上透著邪異的紅光,整個身軀彷彿置身於火焰之中,熱浪翻滾處,燒的這泉水沸騰起來,令人幾欲窒息。
羅昊細細的打量一番,只覺這落胎泉內一股龐然火氣凝勢而不發,卻隱隱透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給人一種不發則已,一發則必驚天動地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