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胎泉
「哪有什麼難處，只是多日前只覺我那洞府悶得慌，閑來無事去拜訪了母親，後來母親給了我一把芭蕉扇，便把我趕了出來，想我無處可去，又不願回那火雲洞，便來叔叔這裡轉一轉，莫非叔叔嫌我礙事？」羅昊放下靈果，斜眼回道。
「你卻是倒打一耙，只是我那嫂嫂向來愛惜那扇子，便是你父親，也少能借用，不想今日竟給了你，卻是有些意外。」如意真仙不理羅昊口中的挑釁，反而說起了這扇子。
羅昊取出火芭蕉扇，直接丟給如意真仙，「卻不是那風扇子，而是這把火扇子。」咬了一口靈果，羅昊繼續道：「只這扇子與我相合，是以給了我，卻不是叔叔想的那般。」
「不想嫂嫂竟有兩把扇子，原來如此。」如意真仙把玩了一會後，便把扇子還給羅昊，繼而道：「你來我這裡，是要幹什麼？」
「嘿嘿，果然瞞不過叔叔。」羅昊抹了抹嘴，「我修成三昧真火，想來叔叔也是知道的，只是我真火意欲更近一步，卻是需要一些至陽之物。想叔叔手中那落胎泉，既然可克制至陰的子母河水，想來也是屬至陽之物，是以孩兒欲尋上一些，用作修鍊。」
「原來如此，我那落胎泉卻屬至陽之物，可淬連你那三昧真火。只是這泉水量少，為防斷絕，是以不可與你太多。不過我卻知道，這三界之內，還有另外八個落胎泉，若你能尋到，應是足夠你修鍊之用。」如意真仙聽了羅昊的要求后，便拍拍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只是語中又提到這落胎泉還有其他八處。
「其他八個落胎泉，為何我從未聽過？」羅昊蹙眉。
「這卻要牽扯到那上古秘事了。」如意真仙神秘一笑，轉而開始解釋
「什麼密事？」羅昊心中一動，頓時來了興趣，不想著落胎泉還有秘密，竟然牽扯到了上古洪荒之事，西遊一書中可是從未提起過。
如意真仙也不賣關子，開口道：「昔年巫妖爭霸，天帝東皇太一應白澤之謀，暗中算計那巫族火部與水部，而後致這兩家相互陷害，最後共工與祝融在不周山大戰，雙雙身損，其間共工怒觸不周山，使天柱崩斷，天道降下無邊業力，雖后女媧以五彩石補天，那洪荒天地仍是殺機遍地。」
說道此時，如意真仙抬手拿起一個果子，咬了一口，而後繼續道：「隨著量劫的加劇，妖族大能頻頻降世，其中最為甚者便是那天帝十子。這金烏長的像烏鴉，卻生有三隻足，渾身冒火。昔年天帝命叫他們分別巡視洪荒天空，每人一天，便是那日落日起。誰曾想到，一日那十大金烏，竟是全數臨塵，這金烏行空，乃是代天行事，是以被天道庇佑，威能無限。這十日橫空，導致洪荒大地之上的無數種族消亡，便是那以肉身著稱的巫族，凡未成仙者，也多是殞命於此。」
「這事我卻知道，就是后羿射殺了九隻金烏，才引起的巫妖量劫？」羅昊開口插話。
「不錯，那后羿見族人紛紛死亡，自是震怒不已，遂使弓弩疾發神力，射死九隻金烏，只餘下那第十子生還，雖這十子生還，卻是殘了一肢，自此世間烏鴉才變成兩條腿。」如意真仙透過窗戶，望了望天上的大日，神色間有些感慨道。
「叔叔，你這故事說的怎和我聽來的不同？」羅昊開口發問，「昔年我曾聽聞，是那天帝十子犯過天條，致使諸多巫人滅亡。因東皇責罰甚輕，大巫夸父不滿，行逐日之事，后那十子橫空，曬殺夸父。大巫后羿這才勃然大怒，舉部落之力，加以巫族各種秘術，造箭射殺九隻金烏。」
「嘿嘿，世間之事莫不以訛傳訛，你那消息我卻知道，乃是那闡教放出去的。」如意真仙捋了捋自己拿美須，得意地說道：「我得了這落胎泉，便明了了其中的一切因果，昔日這十日橫空，乃是受的元始蠱惑。」
「玉清聖人？」羅昊心中一驚，不由看了看四周。
「你卻不必如此，雖世間傳聞那聖人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卻也需要付出相應的功德，否則那盤古還開天作甚？」如意真仙滿臉不在乎的神色讓羅昊輕鬆不少。而後才回歸話題：「這事又和元始天尊有何關係？」
如意真仙搖了搖頭，「這事我也不太明了，只是我昔年奪了這落胎泉煉化之後，便從其中領了一絲殘念，這殘念剩下的意識只記得那元始天尊曾傳金烏十子保命法，且有一句極為宏偉的聲音一直響徹腦海中，『此番劫難，因我而起，累及諸子蒙難，誠是罪莫大焉！汝等速遁水中，假龍鱗之身，或可息此一劫。自此以往，天地不容，汝等自安命於海河之間，勿擾於我』。」語氣微微一滯，如意真仙又道：「這話卻是威嚴極重，讓我想來，能說出如此之語，便只有那天道聖人了。」
「原來如此，叔叔的意思便是要告知我，昔年隕落的九位金烏，全都化作了落胎泉？」羅昊開口問道。
「不錯，我這座落胎泉，便是那四子所化。」如意真仙言語隨時平淡，竟是未有一絲驕縱神色。
「叔叔得了如此大的機緣，竟未曾躲了其他的八座落胎泉，想來必然使出又因。不知是其他八座泉水已是被人佔了，還是這裡讓叔叔難以離身？」羅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似笑非笑的開口問道。
那如意真仙臉色一變，而後苦笑道：「果真是瞞不過你，這落胎泉奇寒無比，我初遇之時，以為是那極寒之物，是以心中甚是歡喜，直接便以元神入內，欲煉化其中真靈。不想此物乃是金烏所化，我元神深入之時，瞬間便被同化了一般，若不是我本體強橫，極有可能被這鬼東西分神奪舍。」
羅昊看著如意真仙晦暗的神色，不由出言安慰道：「叔叔此言差矣，昔年你雖是被動入局，不過這落胎泉終究是死物，加以時日，待叔叔煉化這落胎泉，不說那火災，便是風災，怕也不在話下吧。」羅昊這話乃是實話，落胎泉乃是昔日金烏太子昊瑆所化，其內蘊含無窮法力，若是這如意真仙真能煉化這落胎泉，日後成就金仙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