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車遲國
離開芭蕉洞后,羅昊的目的地雖然是積累山,但距離牛魔王的壽辰還有兩月有餘的時間,是以時間充裕,羅昊準備再外面再遊歷一圈。
這第一目的地,便是火焰山,這火焰山的來歷眾所皆知,便是太上老君丹爐的一點五丁神火墜落凡間,燒盡萬物,最後便成了這一道火焰山。
羅昊的前身紅孩兒在這裡修行了三百年,日日吐納真火,才修成了道家不傳之秘,三昧真火。由此可知這火焰山積存了無數的火系靈力。
羅昊這五行遁法雖然速度不快,但火焰山離翠雲山也只千里距離,在那凡夫俗子看來,乃是極為遙遠的路途,但羅昊身為半步地仙,這千里距離也就片刻便到。
越是靠近火焰山,這炙熱的感覺便越來越明顯。放眼望去,在這火焰山周邊生活的普通凡人,身上均是只著片縷,人人手持一把蒲扇,不停的扇風,只此地距那火焰山還有數百里之遙!
再行片刻,人煙愈發的稀少了,直至距離火焰山只有百里距離時,便是一戶人家也沒有,這個地方的溫度完全超越普通人可承受的範圍,即使羅昊身懷三昧真火,乃是一點先天火靈轉世,不刻意運轉的話,也能感覺到一絲熱氣。
到了火焰山後,羅昊發現這火焰山東西長約兩百里,南北寬約二十里,整座山峰呈熾焰狀,令人望而生畏,讓羅昊不禁感慨造化之神奇。
羅昊正待進原身昔日修鍊的洞府,一陣輕煙飄過,和自己洞府邊那些出現的人山神土地一般,一個不高的身影驟然出現。
定睛一看,只見一老人,身披飄風氅,頭頂偃月冠,手持龍頭杖,后帶著一個雕嘴魚腮鬼,鬼頭上頂著一個銅盆,盆內有些蒸餅糕糜,黃糧米飯,在面前躬身道:「多年不見大王,不想大王法力又有精進,這火焰山天乾地熱,小人不能前進,只有一齋食,特來獻與大王。」
羅昊腦海一轉,歷時想起此人的來歷,不由笑道:「未曾想已是多年過去,你還未曾回那天上?」
這土地聞言,一陣苦笑,道:「這山火不滅,我便永無回頭之日。」
羅昊微微一笑,心中微動,一枚精緻的芭蕉扇便出現在手中,對著這土地晃了一晃后,說道:「昔年我於此地修行真火時,你便日日前來供我,雖有討好之嫌,但也算是勞苦功高,你之所求,怕不就是這枚扇子?」
這土地一看羅昊手中的芭蕉扇,臉上閃過一絲狂喜,期期艾艾說道:「難不成……那……那……那羅剎女竟……竟把這扇子給了你?」
羅昊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一聲,「你莫非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想你昔日也是那兜率宮中人,難道認不出這風扇和火扇的區別?」
你道這土地是何人?原來他本是兜率宮守爐的道人,因為大聖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被楊戩擒了,壓赴給老君,後來大聖被安於八卦爐內,煅煉之後開鼎,被大聖蹬倒丹爐,落了幾個磚,內有餘火,到此處化為火焰山。此間原本並無這座火焰山,因這道士失職,此方百姓遭了大難,那因果自然要落在老君頭上,只老君不沾因果,這道士便被老君怪他怠慢,降下此間,就做了火焰山土地。
那土地聽了羅昊的話后,臉上先是一陣茫然,而後急切回道:「大王此話,小神卻是聽不明白?」只是身後卻突然冒出一股汗,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熱的。
「我也不為難與你,只有一事要和你說清楚。你下界來為了何時,不要以為我心中不知,只要你不惹到我頭上,我也懶得去管你,雖你身後站著老君,我卻也未必就會害怕。真若惹惱了我,便勿怪我一槍將你打殺在此!」羅昊手持火雲槍指著這土地,冷冷地說道。
「小神不敢,大王神通廣大,小老兒怎敢有絲毫冒犯之心?只望大王恕罪。」這土地仍是一副乖覺的模樣,讓羅昊心中甚是不爽。
「你莫非以為你在這火焰山的目的我真不知曉?別的話我便不說了,只那猴子已經在五行山下壓了四百三十年,想來就快出來了吧。」羅昊再次開口說道。
這土地瞳孔微縮,握住龍頭杖的右手也緊了緊,語氣略微有些變化,「那齊天大聖即便出來,難道還敢找我兜率宮的麻煩?」
「嘿嘿,你這老兒竟仍與我裝瘋賣傻,我且不問你兜率宮有何謀划,只五十年內,我定叫這火焰山熄滅,到時候再各憑手段吧。」羅昊說完,也不等土地回話,使了個遁法,向昔日洞府行去。
那土地站在火焰山邊緣,臉色陰沉的看著羅昊行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莫非是天機轉變,否則這先天火靈怎地突然換了一個性情?」抬手拎起那些飯食,便使出土遁,回了自己的神府,「我昔年廢了仙途,入這神道,為的便是那一線機緣,今日天機變化,還是要速速通知老君……」
羅昊也不管身後那土地如何,回了自己昔日的洞府後,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席地打坐開始吐納這火焰山的靈氣。
羅昊之所以敢誇海口說滅了這火焰山大火,便是因休息那《金火大道訣》需要海量的金系、火系元氣,只是羅昊並不具備金系天賦,是以只需修行火系便可,這火焰山正是羅昊修行的最好所在!
羅昊這一吐納,又是一月,雖然已經可以辟穀,但羅昊依舊感到一絲飢餓感。
凡人覺得這仙人越厲害就越不用進食,這卻是走入了誤區。誠然,修鍊到了高深之處,自然可以辟穀,但辟穀卻絕對不代表不吃東西,辟穀的真意是不吃五穀雜糧這等雜質較多的食物,卻並沒有說不吃那些靈氣豐富食物。修為高深的仙人,多是自己煉製靈丹,作為吃食。便是鐵扇公主這等天仙修為,還不是經常使用那些天地靈物?
是以羅昊感到飢餓之後,便離了這火焰山,繼續向西行去。
行了有小半日,只見遠處有一座城池隱現。走進一看,只見佛光隱隱,梵音紛紛。羅昊暗自沉吟道:「這卻是一個佛教昌盛的地方!」心中想著,便使了一個法訣,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面目粗狂的中年大漢。
在這城外走了片刻,只見那城門外,有一塊沙灘空地,攢簇了許多農夫,在那裡拉車纖繩。羅昊進了城,只見這些個農夫車上裝的都是磚瓦木植土坯之類的建築物事。只是此地雖然靠近火焰山,但卻不受那火氣影響,是以並不炎熱,加之此刻正直隆冬,那些拉車之人卻也衣衫藍縷。
羅昊看著這些生活窮苦的農夫,心中疑道:「想是在修蓋佛堂寺院,只是這西牛賀洲原本變不穩定,諸多城池互相攻打,這些壯年之人不去做那兵士,怎地干起了這些粗活?」
正自猜疑未定,只見那城門裡,搖搖擺擺,走出兩個凶神惡煞的和尚來。
只見這兩個和尚全無那一絲慈悲之意,手持禪杖,對那些偷懶的農夫劈頭便打,打的這些人直叫喚,只別的路人或農夫,看著這一幕,便如未見一般,讓羅昊心中暗自詫異不已,思忖片刻后,便明了應該是見多了,是以並不意外。
搖了搖頭,羅昊也懶得管這些事情,畢竟自己已經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閑心去關注別人。
走進城門,羅昊抬頭一看,只見城門上刻著三個大字,卻是寫的『車遲國』,羅昊這才知道,原來是到了車遲國的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