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見刀害怕
林凡聽著她的話，握著杯子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不過卻被他極好的掩飾了去。
而林凡手抖的那一個小小的動作卻是被柳婷抓了個正著，如此她的心情暢快多了。
他承認自己到現在依然釋懷不掉那段感情，那份請柬就放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就收到了懷裡。
他不敢看，那紅色紙張上面的每一個自己似乎都是在宣告著林凡的失敗。
這一場愛情的遊戲，林凡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那個人，合適？」林凡忽然響起當日在商場碰到的男人，王豪。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險些把手裡的玻璃杯捏碎。
「湊合。」柳婷淡淡的說道。
「找個合適的，像我們這樣的年紀再說年輕就有點不要臉了。」林凡放下橙汁，靜靜的看著她，所說的話竟然帶著幾分看破紅塵的老成。
「是啊，再說年輕就有點不要臉了。」柳婷本來想挑逗他一句，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深以為然的吸了口氣，重複起了林凡方才說的那句話。
她從背包里抽出一支香煙掉在嘴裡點燃，青色的煙霧裊裊上升，將她的臉龐變得朦朧。
「抽煙了？」
「見你興奮。」柳婷聳了聳肩，並且會給林凡嫵媚的微笑，一雙大眼睛放光的盯著他，從打進來，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林凡身上分毫。
他討厭這樣的目光，討厭那種如同是看著自己最喜愛的玩具一般的目光。
可他這個玩具再好，再有吸引力，也始終不是金錢。
金錢，這個充滿銅臭味道的辭彙，毀掉了多少有情人。
當年他與柳婷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感情，就被這簡單的兩個字摧毀得體無完膚。
林凡甚至覺得，自己眼裡最憧憬的愛情在這個女人面前似乎是一點有用的價值都沒有。
「或許.……你的選擇非常好，比當初的我強。」林凡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譏諷。
「來吧，別耍小孩子脾氣，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而且高中同學都來。」柳婷知道他還在生氣。
林凡深吸一口氣，點頭的動作做得非常的艱難，在他點頭的那一剎那，彷彿聽到自己心臟的顫顫流血聲。
也彷彿聽到了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那聲音竟然是如此的讓人彷徨而懼。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多麼重視那段已經逝去的情感。
「是你的高中同學，不是我的。」林凡出言強調，對於同學一事，他很認真。
「還在生我的氣？」柳婷察覺到了林凡話語中那深深的自嘲，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林凡搖了搖頭，他知道柳婷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柳婷，林凡見到柳婷露出事業線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只是這個時候才明白，已經有些太晚了。
「對了，你現在在做什麼，還在上學？」柳婷忽然岔開話題，轉移尷尬的氣氛。
「高三了。」林凡並不否認，向他這個年紀，不上學還能做什麼。
「念完書你打算做什麼，繼續讀大學還是怎麼？」柳婷對他的未來很是關心，「要不這樣，我讓王豪在廠里給你找份工作。」
「不用。」這是林凡第一次拒絕柳婷。
對於林凡這麼乾脆的拒絕，柳婷顯然有些驚愕，她愣了一會，似乎是有點不開心，「就你有骨氣。」
「窮得就剩骨氣了。」林凡無所謂的道，如果他想要份工作，只需要跟他老媽說一聲就好了。而王豪在他眼裡，其實還算不上什麼能拿上檯面的貨色。
這些年他一直被老媽藏起來，整個登海市都知道林氏集團有一個少爺，但少爺的真容還真沒有誰見過。
就連目前林凡的保姆，都不知道他其實就是林氏集團的少爺。哪怕就算他現在出去大喊一聲，「我就是林氏集團的大少爺。」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說不定還得有人舉報他給林氏集團抹黑。
這一切只能歸功於林凡的母親保密工作做得太好。
「你就是個****。」柳婷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林凡默認，他不但是個****，以後還可能是一個混蛋。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林凡看了看手錶，下午三點多了，估計一會蘇妲己見他不回來又要急了。
柳婷氣哼哼的站起來，搶先付了賬。
「我送你。」柳婷說道。
「不用，有車。」林凡指著角落裡，那低人一等的夏利自豪的說。
柳婷沒說話，上了一輛黑色的甲殼蟲疾馳而去。
林凡在原地目送，然後也是開車走了。
在林凡走後不久，柳婷的車又回到了這裡，望著兩人曾站立過的原地，美目里閃爍的儘是佔有的光澤。
「我一次次的給你機會，可你為什麼不懂得珍惜。」
……
開車的林凡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他晃了晃腦袋，疑是可能有點著涼。
一邊開著車，林凡心裡一邊想著剛才的事情。
或許這應該是個圓滿的結局，她也有了她想要的生活。
「啪嗒！」
忽然的一個黑影撞在了他的車上，他一愣，然後搖下車窗向後看去。
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慢騰騰的爬起來，顫悠悠的用沾滿鮮血的砍刀一下子抵住他的脖子。
「把車門打開。」男人陰狠的看著他，那聲音森冷的就好似從九幽地獄傳出來的一般猙獰。
透過鮮血，林凡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輪廓，這男的是個寸頭，腦袋有點倒三角，一雙小眼睛瞪著林凡，渾身縱橫交錯的傷痕給他添加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勁。
還有男子身上的味道，差點沒把林凡熏暈過去，這是得幾天沒洗澡啊。
「晦氣。」林凡在心中罵道。
「看什麼看，趕緊開門。」男子急道，情急之下抵在林凡脖子上的刀子晃了了一下，林凡的汗毛直接被嚇立起來了，後腦勺涼颼颼的。
「嚇死我了。」林凡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絲毫不敢怠慢的開了車門，不行啊，看這人那狠樣是自己不開門他真要動手啊。
男子跌跌撞撞的坐了進來，然後一甩刀子又抵在林凡的脖子上，他警惕的看了後面一眼，眼看四五個拿著膠皮棍子的保安就要追上來，心裡頓時一急，立刻喝道：「開車。」
林凡又被嚇得一個哆嗦，急忙腳踩油門把車開到最快速度。
雖然林凡曾經也是個混混，打架的經驗也很豐富，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是亘古不變的真理啊，更何況這還是一把大砍刀，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涼颼颼的感覺讓林凡心都在顫抖。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著，「這傢伙千萬別失手，千萬別失手……」
他要失手了林凡腦袋就得搬家了啊。
走了一會，林凡聲音顫悠悠地道：「那個.……大哥，你能不能先把刀拿走，我見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