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底的吻
翎羽萱慌亂之中趕忙拿起岸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她那柳葉彎眉皺在一起，擰成了一塊疙瘩。
定睛觀看落水的人正是悍王尚昱，他正用那惶恐不安的眼睛看著自己。
“大膽淫賊，光天化日之下，你闖進我後花園做什麽？來人……”
翎羽萱努力克製自己那驚惶未定的心情，質問著尚昱。
再次看到尚昱，前世慘死那一日的景象全都浮現在了眼前，她是多想衝過去抱住他，看到他完好的站在眼前，她真開心。
可是她必須要克製自己，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她該有的反應就是質問他，趕走他。
“姑娘不要叫人，我是悍王尚昱，今日陪太子到將軍府拜見各位小姐。因為覺得無趣便到花園閑逛，結果為救一條小蛇誤闖入姑娘的後花園。
剛剛那條蛇被老鷹抓住飛過此院，我用石子打中老鷹，它放開了小蛇，小蛇落在了這棵榕樹上。
我爬上榕樹去救那條蛇，結果它恩將仇報咬了我口，我才不甚落入水中。”
尚昱一看翎羽萱要叫人，馬上衝過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解釋他出現在後花園的原因。
“唔……唔……”
翎羽萱被捂住了嘴巴，想要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唔唔聲。
“對不起，失禮了！我剛剛就是擔心你會叫人，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很不利。所以我要放開你了，你不要再叫了。”
尚昱看到翎羽萱要說話，嘴巴被她捂著，便準備放開她。可是又怕她會喊叫，隻好叮囑她一下。
看到翎羽萱點頭答應了，他才放開手。
尚昱剛挪開手，手就被翎羽萱抓過去一口咬在了他胳膊上。這一口咬得很重，胳膊上留了一排牙齒的痕跡，還泛著血光。
這一口很疼，但是尚昱硬是咬著牙挺住了。
之後他便感覺到身體胳膊處麻麻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當翎羽萱放開他的胳膊抬起頭的一刻，尚昱被驚住了。
她滿頭的銀發如瀑布一樣披散在肩上，雪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那一雙血紅的眼睛不帶有一絲雜念，順著她的嘴角還滴著黑血。
若是旁人看到這樣的翎羽萱，一定會認為她是食人的妖怪，可是在尚昱眼中，她就是仙女下凡。
他注意到自己被咬破的胳膊處，正是剛剛被蛇咬破的地方。
所以她剛剛是在給他吸毒血，她是那麽美麗，那麽善良。如此純潔美麗的仙女，當初怎麽就落入了殘暴的他手中？
這一切都怪他，若不是他害怕她，若不是他膽小不敢承認喜歡她，也不至於落到最後那個悲慘的結局。
“你走吧，若是晚一步，我真怕控製不住自己要吸光你的血。你也看到了，我是個吸人血，食人肉的妖怪。我被關在這後院不能見人。
所以你不要再來了！”
翎羽萱看到尚昱一直盯著她看，有點感覺不自在，便嚇唬他，讓他離開。
因為她怕自己控製不住要抱著他哭，她有太多的辛酸和委屈，就算是重新來過，她也控製不住情緒。
如果此時出現的是尚璽天，她會毫不留情的送他上西天了。
她是說過若是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會負他。可是現在她真沒辦法什麽都不想就選擇跟他在一起。
“不！你不是妖怪！你是美麗的天使，你剛剛是在幫我吸毒血，你不用騙我。我也不會害怕。我能理解你沒辦法出去和大家一起玩樂的心情。
我小時候有過和你一樣的遭遇，我能理解你。
我們能有一次在世上活著的機會很不容易，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隻要自己活得開心就好了。
他們議論你或者怎麽樣，那都是他們的問題。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明日起到京都大學堂來讀書吧！我願意成為你第一個朋友。”
尚昱沒有離開，他自然知道翎羽萱說這些話的用意，她把自己當成一個刺蝟，不讓任何人靠近。
“悍王你在哪？皇叔你在哪？”
就在聊個人還都站在水中聊天的時候，尚璽天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兩個人麵麵相覷，若是此時他們上岸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定會和尚璽天碰個正著。
尚昱也顧不了征求翎羽萱的同意，上前抱住她一起沉到了溫泉底部。
兩個人在溫泉底部屏住呼吸，四目相對，那種感覺說不清楚。
可是翎羽萱根本就憋不了多一會兒便控製不住要浮上去，但是岸上卻傳來了尚璽天說話的聲音。
“剛剛聽人說悍王就在花園，好像說他到了後院。怎麽不見影子了？羽彤，你不是說帶我來看看你姐姐，說她這個時候一定會在這溫泉洗澡，可是怎麽不見她的影子？
該不會你是想騙我來跟你一起洗鴛鴦浴吧？”
“太子殿下您莫要拿小女開玩笑了，這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我們在姐姐後花園洗鴛鴦浴成何體統。
難道姐姐到前院去了？那我們還是回去吧，若是被人看到我們在這就不好說了。”
說話的女子正是二房佟氏的女兒翎羽彤。
這個時候的翎羽萱已經沒辦法呼吸了，她準備浮上去，尚昱抱緊她阻止她。看到她憋得滿臉通紅才知道她沒辦法渡氣，便直接將唇貼了上去。
他是在用口幫她渡氣，可是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兩個人在水底接吻。
翎羽萱瞪大了眼睛緊張的一動不動，好像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樣。當她反應過來被占了便宜後，揚起手就準備打尚昱，隻可惜在水中她根本使不出力氣，手是打在了尚昱的臉上，就好像她在輕輕的撫摸他的臉一般。
尚昱看著翎羽萱那氣鼓鼓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若不是在水中，他早就哈哈大笑起來了。
岸上沒有了聲音，尚昱托著翎羽萱浮出水麵上了岸。
翎羽萱舉起手就準備打出去，可是尚昱竟然閉上了眼睛仰起頭讓她打。
翎羽萱的手聚在半空中許久沒有落下，因為眼前再次出現尚昱為了她跪在尚璽天麵前的樣子，還有那劍從他胸膛穿出來的樣子。
她放下那顫抖的手，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