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我、女、朋、友...)
第四十四章
這並不是傅時潯第一次主動吻阮昭。
可上次是在林中小木屋裏, 那時候的阮昭剛從山坡上摔下去,渾身劇痛,意識很模糊, 當時幾乎接近昏迷的狀態。
這次卻不一樣,她清楚的感受到傅時潯的唇很軟。並不算涼,帶著點溫熱。
最初他隻是壓在她的唇瓣, 輕輕貼著,不急不緩。
阮昭的呼吸屏住,整個人猶如繃直的一把琴弦, 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管如何大膽的追逐, 當這個吻降臨,她依舊羞澀的如同個小女孩。
傅時潯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反應,從喉間溢出一絲輕笑, 這笑意清楚的傳到她的耳畔, 耳垂和臉頰都開始不住的升溫。
身側就是車水馬龍的馬路, 不時有汽車飛速開過的聲音。
“閉眼。”傅時潯提醒, 聲音壓著笑意。
這一下阮昭才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但下一秒男人的唇再次貼了上來, 這次他不再是在唇上淺淺的試探, 帶著長驅直入的強勢,他的舌尖迅速撬開了她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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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親密行為上, 總有一種天生的得心應手。
剛開始阮昭還能感覺到, 他跟自己一樣,對於這種深吻並不擅長, 還帶著一絲能被她察覺的生澀。
可很快,他的手掌輕輕扣住阮昭的下顎骨, 不輕不重。
他偏頭喊住她的唇,先是一點點挑逗著,緊接著狠狠吮吸,沒一會兒的功夫,阮昭呼吸急促,心跳被撩撥的跳躍頻率越發急促。
她手指還緊緊攥著他的襯衫,好似隻要鬆一鬆,她就會腿軟到癱倒。
原來光是接吻,都會讓人有種站不穩的感覺,她如同一個小舢板無助的漂浮在大海上,任由他帶著自己一點點的往前靠近,周遭全都是他清冽又微冷的氣息。
男人微微紊亂的呼吸聲,也那麽一點點傳進她耳畔。
耳朵根跟著燒起來,哪怕她沒去摸,都覺得熱的發燙。
突然,旁邊傳來一串腳步聲,阮昭仿佛被人從夢境中,拉回了現實。
可是傅時潯單手掐著她的腰,直接將她帶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巷口黑暗,兩人站在巷道裏,彼此的呼吸聲依舊紊亂的交纏著。
阮昭抬頭,看見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堂的發光。
那雙總是冷淡又沉靜的黑眸,此刻為了她,而變得格外灼熱 。
傅時潯也微低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直到他俯身,在她嘴角溫柔而耐心的親了親,這才低聲說:“所以,我現在是追到了你?”
一到晚上,哪怕是依舊還有些悶熱的九月,空氣裏都會掀起涼氣,冷風拂過,卻吹不散她心頭積攢著的燥熱,心髒在胸口砰砰亂跳,一刻沒停下來了。
阮昭眼睫微顫,仰頭看著他:“你剛才叫我什麽?”
突然巷子的另一頭傳來輕碎的聲音,傅時潯扭頭看過去,‘喵’的一聲響動,確定不是別人過來,他這才伸手搭在她的臉頰,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摩挲著,待低頭時,微啞而低沉的聲音說:“女朋友。”
他說的很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出來。
每個字說出來時,砸在她的心頭。
讓她全無招架之力。
她背靠著身後的牆壁,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傅時潯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低聲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他來的匆忙,剛才視頻通話,隻來得及看阮昭在台上講解的過程。
阮昭恍然大悟,問道:“你是怕我吃虧,才匆匆趕過來的?”
雖然她像一個女戰士一樣,打敗了出現的鬧事者,但是有個人這樣從天而降,讓她覺得好窩心,之前心底的鬱悶一掃而空,隻剩下輕鬆。
傅時潯:“你沒事吧?”
他伸手撩了下她的長發,這才發現她的頭發微濕。
其實剛才他抱著她,離她很近的時候,就聞到她身上一股濃濃的紅酒味,本來他還以為是阮昭在酒會上喝了酒,而且剛才阮昭突如其來拉住他的衣襟,他壓根沒來得及細想。
如今再一細想,阮昭為了修複,從來都是滴酒不沾。
她怎麽可能喝酒,喝到整個人身上都是酒。
傅時潯這會兒也聞到,她的頭發上散發著酒味。
喝酒怎麽可能喝到頭發上。
除非是被人潑酒。
阮昭微抬起下巴,嗤笑:“能讓我吃虧的,到現在還沒出現呢。傅教授,你就這麽小看我?”
她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誰給她虧吃,她一定是奉還。
“傅教授不是小看你,他隻是太擔心了。這不一接到電話,聽別人說你遇到了麻煩,就馬不停蹄的從實驗室趕了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他也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這麽擔心受怕。”
怕她受了委屈,寧願自己裏子麵子都不要,當著全班學生的麵兒就承認,是他追的人。
怕她在外被人欺負,什麽都顧不上問,拔腿都趕了過來。
阮昭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即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小聲說:“我不是在嘲笑你,我隻是覺得一直那麽高冷的傅教授,不至於這樣膽小。”
“那是因為之前的傅時潯,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他的生活平靜無波,一成不變,如今卻有了牽掛,有了會擔心的人。
曾經的傅時潯,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永遠高冷禁欲,對什麽都淡淡的,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拋卻所有的驕矜自持,主動走下神壇。
阮昭心口融的一塌糊塗,低聲說:“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傅時潯看著她難得乖巧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將她抱在懷中,手臂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懷裏。
“我說過,你不用為我改變什麽。如果有人要欺負你,也要向現在這樣,勇敢的反擊回去。”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微微偏過頭,嘴唇貼著她的耳朵:“當然,我也會幫你。”
兩人重新回到車子邊上,這才發現傅時潯的車子被貼了一張違停的罰單。
阮昭走過去,伸手將罰單撕了下來,揚了揚,笑問道:“傅教授,你這也算是為愛罰款吧?”
傅時潯被她逗的輕笑了聲,伸手替她把副駕駛的門拉開。
他們剛上車,傅時潯的手機響了,他先是嗯了聲,隨後轉頭看向身側的阮昭:“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接到她了。”
對麵似乎笑了聲,這一笑,阮昭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
“今晚謝謝了。”傅時潯說道。
很快,他這電話掛了,阮昭問:“誰啊?”
“我弟弟,”傅時潯微側著臉,從阮昭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應該算是絕品了吧,額頭飽滿,鼻梁高挺,嘴唇線條雖薄卻又不會顯得過薄,最好看的還是下顎線的輪廓,深邃又利落。
阮昭一邊沉迷他的美色,一邊驚訝:“你弟弟?傅錦衡?”
傅時潯笑了下:“看來你已經了解他了?”
“隨便百度一下,都可以查得到。”
傅時潯解釋說:“今晚他大概也跟你參加一個活動,所以你一遇到麻煩,他就給我打了電話。本來他也想出手幫忙,不過他說你自己處理了一切,而且完美到讓他都佩服。”
阮昭在剛才的反應,確實讓傅錦衡那種身經百戰的都佩服。
一般人遇到鬧事的人,不是慌了就是氣急敗壞跟對方吵起來。
這種事情,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反而是阮昭這種,一上來就是擺證據,講事實,讓對方的一切撒潑行為都徹底無功而返。至於她最後親自潑回去的那杯紅酒,則成為了這場鬧劇最後的高潮。
她親自寫下的結尾,酣暢淋漓又大快人心。
阮昭有些惋惜:“原來他也在展會上,真可惜剛才沒遇見。”
傅時潯挑眉:“在男朋友麵前,對另外一個男人惋惜,膽子可以啊。”阮昭瞬間笑的不行,歪倒在副駕駛上:“那可是你的親弟弟。”
“嗯,他也是個男人。”
這回阮昭是真發現了,哪怕再高冷驕矜的男人,一旦談戀愛,就會自動化身人形醋精,連女朋友嘴裏稍微提了一下別人,都要表達不滿。
別說,雖然高冷不再,但是阮昭心底還挺受用的。
誰會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在對待自己的時候,還那麽高冷呢。
相反,對外人高冷,對自己吃醋。
這種極致的反差,才會越發把她撩的難以自持。
因為阮昭身上有些狼狽,傅時潯便將她送回家,下車的時候,阮昭叮囑道:“到家給我發信息。”
傅時潯點點頭,在她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站在原地的男人動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原本已經往前的阮昭,直接拉回到懷裏,才低聲問:“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阮昭疑惑的抬頭,什麽事兒?
傅時潯低頭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下,這才鬆開說:“晚安。”
阮昭被他撩撥的幾乎要潰不成軍,這男人怕不是點了什麽戀愛天賦技能,沒打開的時候,還是個新手。
等真正打開了,直接升級成滿級高手。
回了家裏,一樓雲霓的房間還亮著燈,裏麵傳來聲音,等她打開門,就看見雲霓正躺在床上,嘻嘻哈哈的追著劇,無比快樂。
阮昭直接撲過去,將她的臉捧起來,問道:“妮妮看我,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雲霓眨巴眨巴眼睛,盯著阮昭,不解:“什麽不一樣?”
“姐姐從此跟你就再也不是一種人了。”阮昭認真說道。
雲霓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害怕的問道:“昭姐姐,你怎麽了?我們怎麽不是一種人了,那以後你是什麽人,我又是什麽人?”
阮昭拍拍她的發頂,笑道:“從此,我,就是有男朋友的人。”
“而你,”阮昭有些同情的看著雲霓,而後她微笑道:“依舊還是個單身狗。”
雲霓:“……”
她抬頭看著阮昭,正好手上平板電腦響起一段溫柔的bg,她低頭一看,屏幕上正播放著是時下最熱的一部偶像劇,也是她最近最喜歡的一部劇,正好放到男女主彼此表露心意,正式在一起的畫麵。
兩人深情的擁吻在一起。
一直是嗑藥雞的雲霓,終於等到這久違的一幕,得到的卻不是開心,而是傷害。
全世界都在秀恩愛,而受傷的隻有她!!!!
晚上十點。
閔其延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眨了眨幹澀又疲倦的雙眼,他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明月,今晚月色朦朧而柔美,散發著清冷的銀輝,周圍星辰輝映,是城市裏難得一見的月色美景。
今晚有個出了車禍的病人,他被緊急叫回來,上了一台手術。
剛從手術台下來,整個人有種被掏空的疲倦感。
可當他啟動車子,離開早已經安靜下來的醫院,沿途的霓虹燈依舊,但一向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卻沒了白日裏那麽多的車輛。
閔其延形單影隻的坐在車裏,看著窗外依舊明亮卻不再喧鬧的繁華城市。
一種從加班中,剛解脫出來的虛脫和疲倦,向他襲來。
直到他將車子開到家裏,誰知在小區門口的時候,卻怎麽都不想進去了。
他一向不是敏感性格,隻是今晚身為社畜的心酸驀然湧上心頭,這突如其來的網抑雲時間,讓他忍不住想要找人訴述一番。於是他低頭拿出手機,準備給同樣社畜的傅時潯打電話。
這種夜晚,正適合出來喝一杯。
閔其延知道,傅時潯這會兒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裏。
他這人的生活,比自己的還要無趣,也更加一成不變。
手機剛拿出來後,他還沒撥出電話,反而自己的手機先響了,低頭一瞧,傅時潯三個字郝然在屏幕上。
乖乖,不愧是親哥們,這心靈感應絕了。
閔其延接通電話,搶先開口問道:“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結果你電話就來了,不愧是兄弟,是不是覺得這種時候,特別孤獨和惆悵,正好適合出來喝一杯。”
“說吧,去哪兒喝?”
對麵頓了下,淡聲道:“誰說我是來找你喝酒的?”
閔其延:“那你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幹嘛?”
依舊是那樣清冷的聲音,但這次語氣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第一次給女朋友送禮物,應該送什麽比較合適?”
閔其延下意識問:“什麽女朋友。”
“我、女、朋、友。”
閔其延:“老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