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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無數人生導師告訴我們,在麵對困難和挫折的時候,要麽順勢躺下,要麽徹底爆發。同理麵對社死場麵,也是這個道理。


  隻是這次爆發的不是阮昭,而是韓星越。


  隻見他一個箭步,彎腰將飯卡撿了起來。


  隨後望著傅時潯毅然決然道:“傅教授,其實是我騙我姐的。”


  阮昭微微挑了下眉。


  “傅教授,您也知道我們學生每個月生活費就那麽點,這又是月末。我實在是太窮了,吃飯都蹭同學的卡。”


  “所以我姐來學校,我就想跟她賣慘,騙點零花錢。”


  “我真不是故意想騙您這頓飯的。”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解釋,阮昭不知道傅時潯信沒信,反正她信了。


  此刻她再看向韓星越,連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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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貴的手辦,沒白買。


  關鍵時候,還是得親姐弟。


  待她收回視線,阮昭發現傅時潯居然在看著他,於是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語重心長:“傅教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讓他知道騙人是不好的。”


  這次傅時潯是真沒想搭理她,端著盤子就走了。


  韓星越刻意走慢兩步,湊在阮昭耳邊,低聲說:“姐,你說傅教授會不會覺得我們是騙子姐弟兩啊?”


  而且是最低級的那種,騙吃騙喝。


  畢竟剛才他好像在傅教授的眼睛裏,看到了嘲諷。


  “不會。”阮昭果斷道。


  韓星越好奇:“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阮昭這才氣定神閑道:“因為他隻會覺得,我們是戲精姐弟兩。”


  韓星越:“……”


  幸虧他從來沒選過傅教授的課。


  不過這會兒韓星越也敏銳察覺到一件事,他問:“姐,你是不是……”


  “嗯。”


  韓星越:“你知道我要問什麽嗎?”


  無非就是她是不是對傅時潯有好感,又或者是她和傅時潯是什麽關係。


  在即將走到傅時潯已經坐下來的那張桌子時,阮昭淡淡提醒:“待會給我機靈點。”


  “啊?”


  “吃完就走。”阮昭冷漠無情道。


  阮昭直接將盤子放在傅時潯對麵,韓星越低眉垂眼的在她旁邊坐下,也不敢說話,埋頭就是幹飯。


  “你下午有課嗎?”阮昭下巴微抬,假裝無意中閑聊。


  傅時潯雖然沒什麽情緒,但這次居然給麵子的開口:“有。”


  “騙子。”阮昭毫不客氣拆穿,她可是手握著傅時潯所有的課表。


  當然這要歸功於北安大學的各路熱情女生。


  因為她們的無私奉獻,將傅時潯這一學期的所有課程,都對了出來,然後貼在了校內論壇上,讓所有喜歡傅時潯的學生,都能隨時蹭課。


  隻是她剛說完,就有點兒後悔了。


  因為傅時潯抬頭看向她,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裏卻透露著一句話:還敢說你沒跟蹤我?

  “我是知道你的課程表,”阮昭口吻坦蕩又自然,筆直望向他說:“那是因為韓星越是你的忠實粉絲,他說其實他一開始最想學的不是化學,而是考古。”


  一旁正在塞飯塞到兩腮鼓鼓的韓星越,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茫然抬頭。


  片刻,他肯定點頭:“對,傅教授,我特別喜歡你的課。我姐也是做文物修複的,所以我一直以來對文物和考古都很感興趣。我才會去論壇上找了您所有的課程表,想要去聆聽一下您關於考古的研究。。”


  韓星越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能勝任,當一個麵不紅心不跳的完美工具人。


  終於,傅時潯聲音平靜開口:“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現在還可以接收你到我的課上,到時候你還可以跟其他人一樣,參加我的期末考試。”


  開什麽玩笑!!!

  這個學校,還有誰不知道考古係那位長得最帥的傅教授,同時也是手最黑的。


  大概是因為想選他課的人太多,其中不乏渾水摸魚,想要借機接近他的人。


  所以傅時潯的期末考試,很難。


  而且他打分極其嚴格,在他手底下掛掉的一批又一批。


  不過就算是這樣,每年期末學校評選的時候,他都能成功當選最受歡迎的教授。


  於是在韓星越成功閉嘴的兩分鍾後,他手機響了起來,一接通,就立即火急火燎道:“什麽,你在學校外麵被車撞了?等我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傅教授,姐,我室友在學校外麵被車撞了,我得立即過去送他去醫院。”


  韓星越麵色嚴肅且認真。


  對於他的無中生友,阮昭滿意而溫和道:“祝你室友早日康複。”


  旁邊的傅時潯,更是無話可說。


  他一離開,隻剩下兩個人,反而沒了剛才的那種拘束。


  阮昭見他也不說話,好在她不在意,主動問:“你也不問問我,畫修的怎麽樣了?”


  “你不是說過,你現在正在修複另外一幅畫,”傅時潯還挺淡然的。


  阮昭微微一撇嘴角,這人還挺不好上鉤的。


  好在這會兒正好有個白發蒼蒼的老教授路過,傅時潯難得主動開口打招呼:“劉教授。”


  “時潯呐,”老教授大概眼神不太好,這才注意到他,還有他旁邊的阮昭。


  結果阮昭一改先前的冷淡表情,笑意盈盈:“劉教授,您好。”


  她長得漂亮,笑起來更是一掃身上那股清冷感,讓人心生好感。


  老教授見他們兩人一塊吃飯,就順口說道:“帶著女朋友一起吃飯呢?”


  阮昭挑眉,哇哦。


  其實也不怪老教授誤會,傅時潯平日裏在院裏就是潔身自好的楷模,從來不跟女孩單獨相處,就怕引起誤會。所以能跟他一塊吃飯,想必關係足夠親近。


  還有就是,這兩人坐在一塊,就實在是太登對了。


  倒是傅時潯不出她意料的,立即否認說:“不是,隻是朋友。”


  “哦哦,那你們慢慢吃,”老教授沒想到自己說錯了,尷尬一笑,便離開了餐廳。


  等傅時潯轉頭,就見阮昭又用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著他,直到她輕笑說:“原來在你心裏,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隻是剛說完這句話,阮昭立即轉移話題:“你當初為什麽要選考古?”


  “那你呢,”傅時潯正眼瞧她:“為什麽會學文物修複。”


  阮昭:“我是屬於家學淵源,我爺爺就是文物修複師,據考證我爺爺的爺爺,以前還是清朝宮廷禦用修複師呢。”


  傅時潯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大概是真意外到了吧。


  “難怪。”他低聲道。


  明明他隻說了兩個字,誰知阮昭卻像聽懂他未說出口的話:“難怪我可以拜入顧一順大師的門下是吧。”


  如果說有什麽圈子,如今還保留著以前的傳統。


  文玩圈子,必然屬於一個。


  文物修複師這個職業,如今依舊還保留著師徒傳幫帶的傳統。


  哪怕是故宮那樣的國家機構,也不例外。


  以阮昭的年齡,她的師傅人選,應該夠不上這樣泰山北鬥級別的人物。


  可是下一刻,她臉上清淺的笑意褪去,那股子藏在骨子裏的輕狂張揚,順著那雙好看的黑眸,漸漸溢了出來,她盯著傅時潯說:“可我也是最好的。”


  不是因為她的祖輩是修複師,她才得以拜進師傅的門下。


  而是她擁有最好的天賦。


  傅時潯坐在對麵,安靜看著她,今天阮昭其實穿的很軟,霧粉色斜盤扣國風長大衣,扣子是珍珠的,這樣粉嫩又少女的顏色襯得她整個都很精致唯美。


  可當她說這句話時,眼神裏的銳利和直白,衝散了她身上所有的柔和。


  隻讓人記住了她的張揚和驕傲。


  她就是最好的。


  並且她深信不疑。


  這次,傅時潯認真看了她許久,才收回視線。


  “你呢?”阮昭沒有刻意去問他為什麽盯著自己看,有時候也不能一味的趁勢追擊,就像山水畫一樣,得懂得適當留白,她繼續說:“你為什麽會學考古?”


  傅時潯眼神還是很冷淡,隻不過這次他卻開了口:“我奶奶很喜歡禮佛,經常會在寺廟裏一住就是大半個月。我爺爺不忙的時候,會陪著她一起住,後來就是我陪著。有次我們在寺裏禮佛,旁邊村子裏來了一個考古隊,說是在村裏發現了遺址。”


  那天傅時潯正好下山拿補給品,他奶奶雖然住在山上,但是吃穿用度,他爺爺都會準備好,生怕她在山上遭了罪。


  結果就遇到考古隊在跟村民對峙,原來遺址正好就在村民家的農田下麵。


  所以他們就跟農民協商,在這塊地上進行遺址考古發掘。


  本來農民拿了錢,也沒當回事,誰知考古隊從地裏起出了一隻完整的西漢年間陶罐,也不知道是走漏了風聲,被對方一家子圍堵住。


  村民不僅帶著自家人,還喊了七大姑八大姨前來助陣,各個手裏拿著農具,一副誰敢帶著他家地裏的寶貝,他們就要掀了對方天靈蓋的架勢。


  倒是領頭的考古隊領隊,一直在跟對方據理力爭。


  其中讓傅時潯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


  “考古是為了還原我們祖先的來路。”


  “所以,你是覺得考古人很有理想,從而喜歡上了考古?”阮昭放下筷子,單手托腮,雖然腦子裏都被他說的話占據,卻還不忘微側著左臉對著他。


  會找角度的女人,永遠最美!

  傅時潯放下筷子,別看他吃相很斯文,但是吃的一點兒都不少,餐盤裏除了食物殘留的湯汁之外,是幹幹淨淨。


  他往椅背上微靠,姿勢有點慵懶,“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被對麵一鐵鍬開了瓢。”


  阮昭身體不由往前湊了下,這回是真好奇了,那雙幹淨通透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眼底像是被扔進小石子的清澈湖麵,水光流動,泛著淺淺漣漪。


  “後來呢?”她忍不住問道。


  後來那個考古隊的領隊,就死死抱著懷裏的陶罐,甚至弓著脊背,讓陶罐不至於被磕在地上。


  鐵鍁就那麽直接往他弓起的背上砸,他都沒鬆手。


  她低聲說:“人心貪婪。”


  傅時潯望著阮昭,突然輕聲說:“你會覺得是那個領隊太固執嗎?”


  明明那個陶罐,最後也不會成為領隊的私人財物,但他為了保護好不容易出土的文物,冒著被打殘廢的風險,誓死不撒手。


  “不會,”阮昭淡然道,她說:“因為這就是他的信念。”


  不可否認,阮昭做文物修複,一心奔著錢。


  但這行也有像這個不知名領隊一樣,甘願用一生去挖掘、發現那些被隱沒在時間罅隙裏的曆史碎片。


  文物就是承載著這些曆史碎片的存在。


  聽到這個回答,傅時潯低頭笑了下,嘴角明顯上揚,因為這也是年少的傅時潯當初的想法。


  那是考古人的信仰和熱誠。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傅時潯這麽笑,看得阮昭心髒微跳。


  就挺撩人的。


  於是阮昭趁勢追問:“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學考古的?”


  “自己猜。”誰知傅時潯扔下這句話,端著托盤站起身。


  阮昭微微撇嘴,就知道他不會老實告訴自己。


  正好她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追上他。


  兩人走出餐廳,阮昭本來還想問他下午什麽安排。


  誰知剛走了沒兩步,傅時潯突然扭頭看向她說:“做文物修複師,是不是也會有職業病?”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

  阮昭沒想到,一頓吃下來,兩人的關係居然跳躍式進步。


  她倒也沒受寵若驚,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所以她微撩了下長發,淡淡一笑道:“確實會有。”


  不過這句關心,確實讓人渾身舒爽。


  阮昭覺得,連今天的陽光,都暖和的讓人發麻。


  “你看人的時候,臉總是會不自覺往左偏,”傅時潯平靜的聲音響起,甚至還透著那麽幾分真誠:“這可能是職業病引起的脊椎問題,你還是趁早看醫生吧。”


  趁、早、看、醫、生、吧。


  阮昭:“……”


  她他媽!

  臉總是不自覺往左偏!


  是因為這個角度她看起來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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