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是誰？我在哪？
劉秀與邱玄通進入光門后，二人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米」字形路口，周圍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明亮迴廊。
「這是……」劉秀掃視周圍鋼鐵鑄造的牆壁，恍然道：「這裡果然是飛船的內部空間。」
「什麼飛船？」邱玄通疑惑開口，聲音如同魔音在迴廊里遠盪。
「飛船不是我們大陸的產物。」劉秀說著，地面忽然毫無徵兆的震顫起來，右首邊的通道內似乎有一個龐然大物在狂奔，見狀，他和邱玄通臉色狂變，驚懼的對視一眼，然後將目光投降震動傳來的路口。
隨著震動越來越激烈，通道口剎那閃出道白影，定神一瞧，竟是兩位穿著白大褂，頭戴護目鏡的和尚和尼姑，而那和尚赫然就是龍虎寺的空玄大師。
「空玄大師！」劉秀欣喜，不等他繼續說話，空玄和老尼閃電般從他身邊跑過，「快跑！」
邱玄通和劉秀大驚，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慌忙跟著二人在隧道里急速狂奔。
穿過幾條隧道，玄空停在一扇門旁，伸手想要按密碼鎖，突地神色一滯，「糟了！」
「怎麼了？」趕過來的劉秀幾人圍在他身邊，氣喘吁吁，疑惑的問道：「難道忘了密碼？」
「不是！」玄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額頭汗珠漱漱而下，「比……比忘記密碼更可怕！」
「那是什麼？」邱玄通驚出一身冷汗，氣喘如牛道。
「你們看！」玄空停在密碼鎖前的手，顫顫巍巍地移向艙門，「門是開著的！」
「哎呀~！」劉秀和邱玄通、老尼聞言頓時兩腿一軟，跌坐在地。
嘀嘀嘀……
玄空面色嚴肅，戳指飛速點向密碼鎖，只聽「嗤」地一聲艙門關閉，他如釋重負地回首對眾人道；「好了，現在關上了！」
見劉秀等人張口結舌地看著自己，他摸著光頭不解道：「怎麼？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我……」邱玄通訕訕舉手道：「我覺得我們現在很危險，因為我們還沒進去……」
咚咚咚！
劇烈的撞擊聲如同地震，嚇到門前幾人臉色狂變，老尼焦急道；「快！快按密碼！」
玄空微微愣神，伸手點向密碼鎖，指尖剛要碰觸按鍵，他陡然睜大眼睛，扭頭看向幾人道：「我忘記了密碼！」
「大師，你剛剛不是還用密碼關門的么？」劉秀詫異道。
「是啊！」玄空恍然大笑，旁邊邱玄通也是鬆了口氣，咧嘴一笑，二人樂呵呵的笑了片刻，玄空的笑容忽然僵住了，「進……進門的密碼和關門的不一樣，貧僧只知道怎麼關門。」
「什麼！」三人愕然。
咚咚咚咚……
轟鳴聲越來越近，在幾人驚恐的注視下，遠處通道內緩緩探出一個噴吐黑霧的猙獰鐵甲，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帶著震耳般的轟鳴，「突突突」一路顛簸而出。
赫然是一輛清潔車。
車上坐著一個穿著清潔服，面容英俊的黑髮青年，他嫻熟地駕馭清潔車慢吞吞地駛了過來，在劉秀幾人面前停了下來，伸手按向密碼鍵上的「1」字，只聽「嗤嗤」幾聲，艙門打開，隨後他朝眾人露齒一笑，駕車而入。
「是趙飛翔！」劉秀望著青年的背影，震驚莫名，這是怎麼回事？對方似乎不認識自己？
「趙兄！這是怎麼回事？」回過神來，劉秀追了進去，卻見偌大艙房內停著一輛輛嶄新的清潔車，趙飛翔正哼著小曲，殷勤地擦拭車輛，見劉秀走來，他抄起一個拖把丟給他道：「新來的，你去清潔三十一區！」
劉秀下意識接過拖把，腦袋突然一陣刺痛，帶疼痛消失，他雙目無神，機械般地仰望頭頂刺眼的燈光，迷惘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是誰？我在哪？」
「啊！」腦海彷彿爆炸一般，劉秀抱著腦袋，痛苦得面容扭曲，一幅幅畫面在他眼前走馬觀花般閃過。
「恭喜您！先生，您在我校完成三年軍事訓練，經過考核，正是批准您畢業！」一位軍官微笑著與劉秀握手。
「如果你敢去參軍，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兒子！」一位腆著大肚的西服中年人，將手中裝滿紅酒的杯子狠狠一摔，怒容滿面的喝斥道。
「我們分手吧！」一名英姿颯爽的女軍官仰著下巴，傲然道：「我喜歡的是英雄，而不是你這個沒用的清潔兵！」
……
畫面不停地閃爍，過了很久，劉秀才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四顧，如同行屍走肉般坐上一輛清潔車，緩緩駛出艙門。
三天後，艦船三十一區。
劉秀神色木然，嫻熟地駕駛清潔車來到一處衛生間門前。
艱難地將屁股從車座上挪開，他跳下清潔車，提著鐵桶和清潔工具，木訥地瞥了一眼衛生間門上的男女圖標，視線定格在貼著紅色裙子圖案的廁門上，推門走了進去。
瞧見滿屋子的女兵，震驚地看著自己，劉秀大聲喊道：「有沒有人！清理茅房！」
「啊！該死的李星！每次都進門后才喊！」片刻，一群女兵憤憤不平地湧出女廁。
「是啊！簡直無法無天！」
「該死的清潔工！我要去投訴他！」
……
「點石！」
目送中女兵離開，劉秀彎腰豎起食指在地面一點，腳下白色瓷磚，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虛化，轉眼間，整個女廁所有器具都變成了水晶雕塑，充滿了濃濃地藝術感。
「收！」收回手指，水晶廁所如同褪色般，迅速褪去表面晶體形態，恢複本貌，一道道黑色絲線，從廁所各處，融匯在劉秀腳下，化作一顆黑色污垢晶體，彈射而起落在他的手中。
此時，再看洗手間，光潔如新，閃著晶瑩光澤，彷彿新購置的一般。
清理完兩處洗手間，劉秀將工具放回清潔車，跳上座椅，啟動車子，晃晃悠悠地駕駛著它，在長長的迴廊里橫衝直撞，路過一位擦玻璃的白眉老僧身邊，他咧嘴沖他笑了笑，在對方獃滯地注視下，飛馳而去。
「老衲沒看錯吧？」白眉老僧輕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扭頭看向女廁，「他剛剛，大搖大擺地進去了？還有那麼多女兵在裡面？老衲做了幾個月清潔工，直到現在才明悟，原來……清潔工也可以這麼囂張！」
瞥見一個苗條的身影飛快的鑽入廁所，老僧眼前一亮，丟掉手中抹布，快步跑了進去，邊跑，邊喊道：「清理茅房！無關人等速速離去！」
片刻后，一位挺著大肚的中年軍官，擰著他的耳朵氣沖沖地走了出來，「你這混蛋！盯著我入廁也就算了！還想動手！你找死啊！那個營的？」
「哎呦！長官！老衲知錯了！」白眉老僧吃痛求饒道。
「哼！」中年軍官輕哼道：「我早就聽說，有個清潔工經常這樣闖入公共場所！原來那個人就是你！你闖女兵地盤也就算了！基地缺人手，我也懶得計較！想不到啊！你這混蛋！連男人你都下手！膽子不小啊！」
「老……老衲知錯了！」白眉老僧側著腦袋，一臉享受道。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膽大包天的人！」中年軍官面色肅然，瞥了一眼老僧清潔服胸口編號，沉聲道：「清潔兵0035！恭喜你……陞官了！」
見老僧愕然，他笑道：「我雖然討厭你這種強大的競爭對手，但同樣欣賞你的膽量！我們艦隊就缺你這樣的人才！去吧！去本艦的秘密部隊，敢死隊報道！先做個下士隊長，我會和他們打招呼的！」
「是！長官！」老僧張口結舌，愣了半天后，激動地敬禮道：「老衲一定不會辜負長官所望！奮勇殺敵！賺取軍功！爭取早一點騎在你頭上！」說完，他昂首挺胸，踏著大步朝營區走去。
「這小子……膽子很大啊！」中年軍官目光灼灼，望著老僧的背影，殊不知，對方走到拐角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額頭瞬間溢滿汗珠。
目送老僧遠去，中年軍官神色一動，從眉心抓出玉牌，放在耳邊道：「怎麼回事？這麼急著呼我？」
「長官！不好了！你快來辦公室！」耳邊傳出一個男子驚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