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根棍再現（上）
「趙師叔！周師叔！」
白衣胖子一見來人，立刻笑臉相迎，躬身行禮，阿諛道：「兩位師叔，可是從殺界副本里歸來？」抬眼望向中年人，他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道：「咦？趙師叔，你晉級五十三級了？哎呀！真是天佑我古劍門！弟子恭賀趙師叔神功大進！橫掃武林！」
他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大力吹捧中年人。
還真別說，趙飛虎被他捧得滿面紅光，下巴要翹到了天上，餘光掃視山門，看到被一群弟子圍住的李笑，他眉頭緊皺，「怎麼回事？你們為何將那位弟子圍住？」他看李笑新手裝扮，把他當成了準備拜山的新人。
「師叔，那人不是我們門下的弟子。」胖子微微一笑，挺起胸膛，不以為意道：「這個小子不知好歹，駕馭飛行戰寵降落在山門內，我和幾位師兄弟，正要將他捉拿審問！說不定，是哪個門派的姦細！」
「嗯。」趙飛虎一聽胖子話，便沒了興緻，張口正要和周峨眉說些什麼，卻見她側目望向李笑，眼神中帶著疑惑，「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本來趙飛虎對李笑失去了興趣，聽聞周峨眉此言，眉毛一挑，不解地問道：「周師妹，你認識那個新手？」
周峨眉目不斜視，點了點頭，「不錯，他曾和我組隊過，是個十幾級的新手。」
「哦？他曾和師妹組隊過？」趙飛虎訝然，眼神中閃過一絲敵意，「既然和師妹有關，看在師妹的份上，我就過去幫他一把，否則被抓入打牢，少不了一番折磨。」說著，闊步走向李笑。
周峨眉沒有說話，他和李笑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她還有重要的事情，完全不想在這小事上浪費時間，不過，趙飛既然虎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拒絕。
「趙師叔！」幾位守門弟子看到趙飛虎走來，立即收劍，躬身行禮。
「嗯！辛苦了！」趙飛虎輕輕點頭，趾高氣揚地朝李笑道：「小子，聽說你騎白雕闖我山門？」
李笑淡淡瞄了趙飛虎一眼，冷漠道：「師湘蓮可在？」
「好囂張的小子！居然敢無視我的問話！」趙飛虎陰沉似水，正要發怒，忽然想到，對方剛剛提起的名字，師湘蓮？莫非是師師姐？
「大膽！師姑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白衣胖子聞聽李笑的話，火冒三丈，大聲呵斥，心中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直接提師姑名諱，這下就算我不拿你，趙師叔也不會放過你！」
出乎意料，趙飛虎鷹隼般的目光，直直地盯了李笑一會兒，隨後笑道：「師姐有事外出，不知小兄弟找她所為何事？」
「算賬。」李笑平靜道。
「哈哈！」趙飛虎仰頭大笑道：「算賬？恐怕小兄弟你這賬沒算，就自身難保了。」話止，眼神一冷，沉聲道：「如果你現在磕頭認錯，我看在周師姐的份上，不計較你擅闖山門之罪！」
「哦？」李笑饒有興緻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的計較！」
「小子！」趙飛虎要發作，卻見周峨眉緩緩開口道：「李公子，你就按趙師兄的話做吧，否則今後在江湖上，恐怕再無你容身之地，只要你磕頭認錯，我保證，你可以安然離去。」
「周姑娘。」李笑不動聲色道：「我看到了，你面紗下的臉，不是一般的大。」
「什麼？你看到了？」周峨眉下意識摸了摸臉蛋兒，發現面紗還在，便鬆了口氣，細細回味李笑的話，旋即怒火中燒，瞪著他道：「好！好好！李公子，我說的話都是為你好，沒想到，你卻狼心狗肺，好！很好！」
她說完，氣呼呼地對趙飛虎道：「趙師兄，你們門內的事情，我這個外人管不了，你儘快處理吧，我還有要事拜見掌門。」
趙飛虎眼睛一眯，大聲喝道：「來人！將這擅闖山門的姦細抓起來，帶下去仔細審問！」
「是！師叔！」幾位守門弟子應了一聲，持劍，獰笑著走向李笑。
「滾！」李笑都懶得看圍上來幾人，一字開口，化作氣浪橫掃，所過之處，守門弟子紛紛吐血倒飛。
「好小子！敢傷我古劍門弟子！」趙飛虎臉色鐵青，右手一招，青雷槍在手，紫電繚繞之下，化作紫色長龍咆哮，張口朝著李笑狠狠咬去，「給我去死！」
「奪天。」無視咆哮而來的青雷槍，李笑轉身面向山頂大殿，看也沒看趙飛虎，抬手向後一指，白色氣旋迸發而出，瞬間洞穿他的眉心。
「啊！你……」趙飛虎身子僵硬，動作停滯，渾身冷汗直流，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李笑駭然道：「你……你不是新手！」說完，身體變作點點星光消散。
「我有說我是新手嗎？」李笑邁出一步，如同踏著階梯般，腳踩虛空，一步步走上百米高空。
取下背上桃木劍，平平無奇的木劍被他握住時，劍身顫動，青氣繚繞，電光遊走，轉眼間變成一柄稀世神劍。
百丈長的青色劍芒陡然凝聚，李笑二話不說，揮劍一斬，劍芒直劈而下，帶著「嗤嗤」破空聲，如同切豆腐一般，瞬間，切開了古劍門所在大山。
「轟轟轟……」一時間，地動山搖，山崩石裂，建築倒塌，轟鳴不斷。
待李笑收起破魂劍，古劍門山峰已經不復存在，唯有一座被劈成兩半的斷壁殘垣，遠遠看去，如同一個雞蛋被利刃從中間劈開，向兩側傾倒，至於山上的宏偉大殿，早已沒了影子，只能從附近殘留建築中看出，這裡曾經是一個輝煌的門派駐地。
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那被自己一劍劈開的巨大裂縫，李笑心中騰騰殺意消散了許多，垂首掃了一圈，目光掠過山門，看到呆若木雞的周峨眉，以及那幾位重傷弟子吃驚的表情，他搖了搖頭，放下滅殺他們的打算，右手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地面匍匐的白雕，立刻展翅起飛，載著他直衝雲霄，眨眼消失無影。
「這……這真的是人劈下的一劍嗎？」周峨眉痴痴地望著眼前，毀天滅地般的景象，面紗內的臉蒼白無血，渾身顫慄，山上的所有人都死了，如果自己早點上山，恐怕也難逃一死，這……這個我愛一根棍太恐怖了！
呆立了半響，她立刻打開好友列表，找到備註為掌門的頭像，將這裡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對方。
……
騎雕東行，李笑凝神遙望雲海中的紅日，沉默許久，然後系統傳音道：「系統，進入落俠塔。」
眼前一晃，他身子便站在了落下塔一層人潮中，沒有絲毫停頓，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影頃刻消失，當他踏出第七步的時候，人已出現在落下塔二層入口，抬腳走了進去。
落下塔二層，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沙灘，大批武者在一個個船夫的接引下，前往懸崖乘船，李笑沒有跟他們同行，而是換了個方向，身影閃了閃，再次出現時，身在一條碧綠的溪流旁。
在他前方十幾步外，一位穿著藍衫，黑臉濃眉的年輕人背對著他，怒氣沖沖地朝站在自己面前的數十隻，套著救生圈的戰寵訓斥道：「你們這群混蛋！誰讓你們每次下水的時候，都不帶游泳圈？我說多少次了？怎麼一點不漲記性？你們說！為什麼不帶游泳圈就下水？」
見眾戰寵面面相覷，他指著一隻伸著腦袋，臉盆大小的鱷龜道：「你！你來說！」
「區區小海……」鱷龜揚著頭，一臉鄙夷。
「去你妹的小海！」黑臉年輕人駁然大怒，一腳將它踢飛，憤憤道：「小海，能把你們都給淹死嗎？還有你！」斜視旁邊，牛犢大小，咧著銀牙，抽筋般大笑的鯨魚道：「你說！為什麼下水的時候，不帶游泳圈？」
「我們鯨魚……」
「鯨你大爺！」黑臉年輕人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抬手一巴掌拍在它的大腦袋上，破口大罵道：「你見過不會游泳的鯨魚嗎！」
「主人，我見過！」邊上，一隻套著游泳圈的海狗，眼前一亮，抬起前肢指著一臉無辜的鯨魚道：「他不就是，不會游泳的鯨魚！」
「對啊！我不就是！」縮著腦袋的鯨魚，渾身劇震，興奮地搖著尾巴說道。
「你們兩個很聰明是吧？」黑臉年輕人陰沉著臉盯著鯨魚和海狗，咬牙道：「你們兩個！每次下水，都直接沉了下去，起碼也掙扎一會兒啊！好讓我們，有時間去救你們，你們倒好，一點求生慾望都沒有！你們說，你們是不是該罰？」
「主人……我們掙扎了啊！我們跳入水中的時候，在半空中就掙扎了！」鯨魚睜大明亮的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
「是啊，我們半空就掙扎了！」海狗眼睛也是睜大水汪汪的眼睛，聳著腦袋，委屈道：「為了表現得更真實，我……我還……嚇尿了。」
「你們……你們……」黑臉年輕人臉色鐵青，顫抖著地指著他們咆哮道：「你們給我去繞島游三十圈！」
「是……主人！」鯨魚和海狗垂頭喪氣地套著救生圈，跳入溪流，順流而下飄向大海。
「嗤嗤……」一隻通體雪白，兩米高，拖著水桶肚的白雕，看到二獸的模樣，忍不住嗤嗤偷笑。
「還有你！」黑臉年輕人臉色一板，瞪向白雕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抬手指著對方，那掛在脖子上的游泳圈，還有幾乎拖到地面的大肚子，他怒道：「你看看你！吃得那麼肥，連游泳圈都套不下！」
「不是啊，主人！這是雕皮大衣，不信你看，我很瘦的……」白雕一個激靈，抬腳伸到胸口一拉，白色羽毛立刻朝兩邊分開，露出裡面大半枯瘦的身體，甚至隱隱可見一排排，凸起的肋骨。
「你小子有錢啊！穿雕皮！」黑臉年輕人雙目放光，「快點，脫下來給我試試！」
「呃……好吧。」白雕愣了愣，身體一抖，雕皮脫落，如同被拔光羽毛的禿鷹，抱著大腿，在海風中瑟瑟發抖。
黑臉年輕人將布滿白羽的雕皮披在身上，立刻感到全身暖洋洋地，整個人的氣質也出現了變化，從落魄船夫變成了豪門公子。
「好了，你們去練習游泳吧！」愛不釋手地摸著身上雕皮，黑臉年輕人不耐地朝眾獸揮手道。
「主……主人。」白雕見自己的主人沒有脫下大衣還給他的意思，抱著光禿禿的身體，結結巴巴地說道：「主人，我……我窮的就剩下這件大衣了，你能不能把它還給我，這麼多人看著呢。」
黑臉年輕抬眼，望向目不轉睛盯著白雕身體的眾獸，皺眉道：「你們怎麼還不散去！」
「我們想看他被翅膀遮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為首，一隻犀牛憨笑道：「主人，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滾！給我滾！」黑臉年輕人大怒，嚇得眾戰寵一鬨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