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農夫與大嬸(上)
目送攜手遠去的二人,李笑向吳大牛說明了他的來意,請求他幫助自己渡河,讓他意外的是,吳大牛想都沒想就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們農夫個個都是渡河高手!」
「這句話貌似在哪裡聽過?」李笑皺著眉頭思索,忽然想到什麼,他的額頭瞬間溢滿汗珠:「對了!之前漁村裡的那些漁夫好像也是這樣說的!」
「哼!」吳大牛不屑地冷哼道:「小兄弟,你不要把我們和那些沒用的漁夫相比,我們農夫山村裡的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的高手!對於高手來說,你覺得渡河難么?」
「你們是高手?莫非……」林青恍然大悟,搶在李笑前面開口道:「莫非,你們是用輕功渡河?」
「嘿嘿……差不多吧!」吳大牛神秘一笑,轉過身去半蹲而立,指了指自己的背催促道:「小兄弟,上來把,趁其他考生還沒趕來,我帶你渡河,至於你的同伴就由老賈、老余他們背著吧。」
「我們也要渡河!」吳大牛剛說完話,不遠處的林子里募然想起一個人的聲音,緊接著一群近百考生如狼似虎般撲了過來,抓住觸不及防的眾農夫順勢攀上了他們的背。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待李笑反映過來,周圍的每一位農夫背上都騎著一名考生,就連吳大牛的背上也騎了一位年輕書生。
察覺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回頭一瞧,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妹的!我又不是農夫你幹嘛騎到我背上!」
「你不是農夫,可我是啊。」背上環住李笑脖子的白須老頭,咧著一口黃牙傻笑道。
「閣下是?」李笑聽到他的話,怒火霎時消散無蹤。
「劉大頭,別人都叫我劉大叔!你就叫我劉叔好了。」老頭將腿伸到李笑臉前,騰出環住他脖子的右手用力扣著腳丫平淡道。
「劉大叔?」李笑強忍著刺鼻的味道瞄了老頭一眼,旋即想到「山村農夫」群里的「愛愛劉大叔」。
「是啊,快點走吧!」劉大頭指了指前面已經動員的農夫們,「隊伍已經出發了,再晚就趕不上渡河最佳時間了!」
「該死的!為什麼別人都是農夫背著考生,而我卻要背著農夫?」吊在農夫隊伍後面,李笑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看在對方上了年紀的份上,他也就沒有再計較此事,只要能順利渡河,背個老頭又算得了什麼,就當做好事,尊老愛幼。
然而,三炷香后……
李笑憋紅了臉,忍受著老頭摳腳的強烈氣味,咬牙向前行進,看到前方農夫隊伍沒有停下的意思,他開口問道:「劉大叔,不是渡河嗎?怎麼沿著河流向上遊走了那麼久還不渡河?」
「小兄弟,不要心浮氣躁!你看,你身邊的那小丫頭可比你強多了。」老頭一邊摳腳,一邊指了指李笑身邊正低頭玩玉牌的聽雪,她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所以沒有上農夫的背,從隊伍出發開始就一直吊在後面玩玉牌。
「孤巒疊嶂層雲散?究竟是什麼字謎呢?」聽雪拿著玉牌,垂頭沉思道。
「崛起的崛!」李笑見她為了這麼簡單的字謎想了那麼久,開口提醒道。
「崛?」聽雪一愣,轉頭瞟了李笑一眼,然後迅速在玉牌上按了幾下,數息過後,她驚喜地叫道:「啊!答對了!真的是崛起的崛!」側目審視著滿臉污泥地李笑,她說道:「謝謝,想不到你這樣的人都能蒙對。」
「什麼叫我這樣的人?」李笑惱怒道:「本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區區字謎算得了什麼!」
「又在吹牛!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多了。」聽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答案是背著的老伯告訴你的吧?」
「是個……」李笑剛要反駁,口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渾身一震的老頭給捂住了嘴,原本還在漫不經心摳腳的他,聽到少女的話立即收斂不良風習,昂首捋著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老夫只是稍加指點小兄弟,這算不得什麼。」
聽雪朝李笑撇了撇嘴,好像再說:「看吧,露餡了吧,讓你在吹牛!」
李笑黑著臉,差點沒給氣死,他也不辯解什麼,就算出言辯解對方多半也不信,乾脆默不作聲,繼續趕路。
聽雪得意地揚起下巴,忽然,她的眼前一亮,低頭對著玉牌按了幾下,然後面朝老頭說道:「老伯,你這麼有才,能寫出一首關於水的詩句么?」
「這有何難!」老頭仍舊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小子,將我剛剛所作的詩念出來這丫頭洗洗耳,讓她知道什麼才是詩!」
「自己不會念啊!」李笑兩眼一翻,埋頭走路再也不理老頭。
「小子,我之前似乎聽說有人冒充我侄兒……」李笑聽到老頭的話,側頭對他心虛地笑了笑,「既然劉叔都說了,那我就把你作的詩念出來吧!」
狠狠地瞪了聽雪一眼,他悠悠念道:「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好詩!好詩!」聽雪娓娓念出後面兩句,似乎在回味,隨後她雙目放光,低頭在玉牌表面認真地按動著。
「好詩啊!小兄弟。」老頭抬腳猛扣腳丫,嘴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嘀咕道:「看不出你一副人渣的模樣,卻能做出如此佳作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什麼叫人渣!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臭老頭!」李笑不滿地怒吼道。
「快看!我們到了!」老頭似乎沒有聽到李笑的話,興沖沖地指著前面停下來的人群說道。
順著老頭所指,李笑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跟著農夫們來的了一處十幾仗高的山壁上,下方是波光粼粼的河水,河對岸有許多村婦拿著棒槌正在賣力地拍打、清洗著衣服。
「十幾仗的高度,輕功高手的話剛好可以滑翔到對面!」本來還在疑惑的考生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了農夫們的用意,個個眉開眼笑,看來這次的第一關考試,他們可以輕鬆通過。
「好了!許大哥!我們趕快下去吧!」隊伍最前方,一位藍衫青年,低頭對背著他的灰衫壯漢催促道。
「幹什麼!我又不會游泳!」灰衣壯漢懶洋洋的回答道。
「不會游泳沒關係,有輕功就行了。」
「我也不會輕功!」
「不會游泳也不會輕功,那你們會幹什麼?」青年一愣,俯視下方十幾仗高懸崖迷茫道。
「會唱歌!」灰衫壯漢傲然說著,眯起眼中自我陶醉地唱了起來:「兩個農夫!兩個農夫……」收聲回頭看向呆若木雞的青年它說道:「對了,下面怎麼唱來著?」
「死得快!死得快!」旁邊一喂農夫插口道。
「對!就是這個樣子!我們用優美的歌喉吸引對面洗衣服的美女們注意,她們聽到了就會使用輕功接住我們。」灰衣壯漢神色倨傲,瞥見不遠處有一位農夫跳下懸崖,立刻側目望去,開口提醒道:「快看!張兄跳下去了!你要仔細看清楚了!」
那位跳下懸崖的農夫提氣內力,拚命地猛踩虛空,長臉露出驚恐之色,大嘴嘶聲力竭地尖叫道:「兩隻……兩隻……啊!我忘詞了!」換個姿勢盤膝而坐,單手撐著下巴,他一臉深沉道:「下一句怎麼唱來著?」
回頭對抱住自己驚恐萬狀的青年咧嘴露出一排白牙,他笑問道:「你知道么?」之後,在眾人獃獃地注視下平靜地落入水中,死死抱住會游泳的青年掙扎許久,二人一起沉入水中再也沒了動靜。
從始至終,對面洗衣服的大嬸們都沒有抬過頭。
「看到了沒,我們先用內力減緩下墜的速度,爭取足夠的時間唱歌,再用其餘時間思索下一句歌詞,沒有我們美妙的歌喉,對面負責救援的美女是絕對不可能聽到的!」吳大牛對身後眾人得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