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篇 真正目的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好像都很忙的樣子啊。」嚼著從真空袋裡擠出來的壓縮餅乾,蔣成傑托著狙擊鏡遠遠的看著支部里突然多起來的驅魔師,猜測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正準備拿起旁邊的水壺喝點水,蔣成傑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了?」
「傭兵的直覺嗎,明明我的已經隱匿了氣息了。」一邊說著,隼人的身影從樓梯上緩緩轉了出來,看著趴在樓頂一絲不苟的蔣成傑有些無奈的說道:「暫時不用繼續趴在這裡了,支部里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輕哼一聲,蔣成傑依舊繼續觀察著整個支部的狀態,別說是一個外來者,就算是某棵樹上多了一隻鳥他也看的一清二楚:「我是個傭兵,在我的傭兵生涯里『不會有意外』這句話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放心吧,崽子們的訓練工作我早就安排好了,在這裡也能看到他們的狀況,不會耽誤那傢伙使用他們的。倒是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被蔣成傑的話堵的有些無語,隼人卻沒什麼可以辯解的。他知道正是在被認為最為安全的支部內,宋成傑曾經遭受到了來自舊軍部的暗殺,甚至那一次連風之嘆息都被綁了去。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隼人言歸正傳道:「有新的任務要給你們去做了,把你的人分出一半來,下午兩點前到指定地點集合。這是宋成傑的手令,上面有你們該做的事情的詳細說明。」
微微皺眉輕咦了一聲,蔣成傑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隼人,起身走過去拿過手令看了起來,臉上的無奈卻是愈發的濃重了起來:「現在我的人就是三班倒,一班負責那些有疑點的驅魔師,剩下兩班肩負城東的巡邏治安,你要我這時候抽出一半人去搞什麼實驗基地建設?昨天我還覺得他看的挺明白,怎麼今天就變傻了。這是在逗我?」
不同於驅魔師,蔣成傑手底下這些人雖然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但說到底還是血肉之軀,僅僅保持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巡邏治安就已經很是吃力了,如今要是再分出去一半的人手的話,蔣成傑真就有些不高興了。
「知道你這邊也有困難。人手的問題,我可以給你補充一些驅魔師進去,但是宋成傑的規劃必須要完成。」看著蔣成傑有些不悅,隼人也是理解,只是關於這件事他的要求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按照宋成傑的想法來,「你不是驅魔師或許無法理解,這項實驗對我們的重要性。」
「再重要,用的也是我的人。作為宋成傑的私軍,服從命令調遣確實沒錯,但是他也得考慮一下吧,總不能光是按照他的想法去辦吧,私軍也是人啊。」蔣成傑說著把宋成傑的手令又塞回了隼人手裡,附身拿起沒吃完的壓縮餅乾大口大口的嚼著,「你是聰明人,別在這裡做傻事。」
此時此刻,蔣成傑的身後一條銀白色鎖鏈正指著他的後腦,隼人的敵意雖然很淡但卻逃不過蔣成傑的感知。只不過隼人此時只是打算脅迫一下蔣成傑而已,畢竟無論再怎麼說對方都是自己這邊的力量,真正動手……
就在隼人想著不可能真正動手的時候,咬下壓縮餅乾的瞬間蔣成傑全身肌肉瞬間繃緊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已經轉過身來,順勢手臂朝下往上一撈,就連隼人都沒有看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已經面對著自己,更沒有想到的時候現在那把反器材武器的槍口正抵在自己的胸口,睏倦的眼神中一抹寒冰般的殺意如刀鋒一樣讓隼人都為之一驚。
堅硬而冰涼的感覺透過薄薄的衣衫傳到皮膚上,隼人驚愕萬分的看著滿臉倦容的蔣成傑,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的實力竟然讓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即便這之中有著自己並沒有認真的原因,但蔣成傑客觀上的力量卻是不容否認的。
「我知道你的能力是可以控制被那條鎖鏈碰到的東西,不過如果被這種兩千米開外也能在混凝土牆上開洞的玩意零距離的擊中的話,你那鎖鏈的效果應該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吧。」蔣成傑說著,沖著隼人笑了笑,輕哼一聲把槍轉了一圈扛到了肩上,「放心吧,開玩笑而已。我看宋成傑今天也沒有時間了,你先替我去告訴他,實驗基地的建設我會安排人去的,但是時間和人員調動的具體安排我自己做就行了,讓他別瞎操心。所以說……真不想跟你們這些人扯上關係。」
控魂銀鎖轉了轉圈,靈蛇一般的縮回了隼人的袖口:「為什麼我認識的同道中人總是稀奇古怪的。好吧,只要不影響他的規劃,細節就全權交給你了,至於宋成傑那邊我去說服就行。還有一件事,就是過幾天之後就要抵達宏川的第五元帥。」
「實驗區的另一位技術顧問嗎?我明白了,她的生活我會派人著重關照的。」想到手令上看到的簡單說明,蔣成傑一邊說著一邊朝樓梯口走去,喃喃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沒想到那個宋成傑竟然也會有想要私下裡特殊關照的人。」
「畢竟是個新人。」敷衍了一句,隼人也知道宋成傑的想法。從之前的通話中多少能了解到肖嘉瑩在魔都過的挺滋潤,如果讓她一下子艱苦樸素起來,想來她的身體會吃不消。其實說到特殊關照,也無非就是衣食住行方面的瑣事罷了。
看著轉過樓梯朝樓下走去的蔣成傑,隼人也是疑惑萬分。蔣成傑雖然不是驅魔師體系的人,但他一直以來都是比較順從於驅魔師的,從之前的一些報告里也能看得出來他為了宋成傑的事情也****不少心。可為什麼這次他的反應卻這麼大,甚至剛才那一絲殺意都如此真實……
轉身遙望著方才蔣成傑觀察著的方向,感受著被他人鎖定的感覺消散殆盡,隼人鬆了口氣:「他的那些手下嗎……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狙擊槍也應該模糊的很才對,能把我鎖定的這麼精準,看來這兩天時間他的訓練成果真的是可圈可點啊。」
離開鐘塔,蔣成傑遠遠就看見了宋成傑和呼延尊者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什麼,旋即滿臉無聊的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眼神極為罕見的變得凌冽起來:「我不會再讓我的部下因為驅魔師的事情而失去生命了,什麼規劃都不如他們重要。」
另一邊,簡單的商量過後宋成傑決定和呼延尊者一同前往喬倉金一他們的接待點。
「你別那麼緊張啊,走路都有些僵硬了。」看著身邊微微蹙眉,滿臉不安的宋成傑,呼延尊者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我實在放心不下啊。東瀛那伙人已經奪取了皇室的政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是亡命之徒。現在的中華聯邦決不能失去你這個尊者,畢竟政界的手已經不像以前一樣能夠攥緊這片土地了,名義上那些城邦是歸順於國君,但實際上他們只是在忌憚支持著國君的五行機關,也就是你的力量而已。」
話雖這麼說,但宋成傑最為擔心的卻並不是這些。說到底,他只是單純的擔心呼延尊者的安全而已,畢竟拋去那些身份不說,呼延尊者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罷了。
苦笑了一聲,呼延尊者並沒有對這番話做什麼評價。這話放在前天來說或許算得上是現實,不過現在只是一般人的想象罷了。五行機關總樞徹底被毀的詳情只有幾個人知道,就連宋成傑也只是知道帝都有難這個消息而已,他絕不會想到此時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傢伙正想著讓自己接替已然被凈化掉了的國君。
「放心吧,我做事還是有數的,畢竟自己有著什麼樣的責任我可清楚的很。」
看著呼延尊者面色複雜的樣子,宋成傑想了想,深吸了口氣運作起靈力來,強行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馬上,我們這邊的第五元帥也要來宏川了,有兩位元帥加上我這個首騎在,也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一會,宋成傑覺得氣氛怎麼也輕鬆不起來,就連跟在身邊的風之嘆息也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大概是想在東瀛的那些人面前塑造一個沉默強者的形象吧。
其實並非是呼延尊者和宋成傑之間沒有什麼愉快的事情可以說,只是現在容不得他們輕鬆。
帝都的事情雖然有了後續的解決方案,但一直沒有回去看一眼,這一直是呼延尊者掛在心上的遺憾,二長老、四長老、各門弟子,以及自律五行和羅一,各種牽挂下呼延尊者實在沒有什麼輕鬆的念頭。
而且雖然表面上看著沒有什麼大礙,只有呼延尊者自己清楚自己的狀態,他的這幅樣子只是溟的咒術扭曲了自己真實的氣息后的狀態而已,這一次他是真的冒著生命危險去給宋成傑做試探。
並非是自己太過自信。如果自己在這裡被襲擊,呼延尊者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下屬們能橫掃東瀛陰陽塾,到時候不僅除掉了覬覦中華聯邦已久的強敵,也能向其他各組織宣告五行機關的實力,震懾他們不至於做些對這邊不利的事情。
而如果對方沒有襲擊自己,那也就是說喬倉櫻子定有後手,對此就只能做好未來要經歷一場苦戰的準備了。
兩人不多時便來到了最後聖地的入口,不同於此前一直被人避之不及的對待,這裡不少人都主動朝宋成傑打了招呼,其中不乏宏川的倖存者。雖然看上去他們依舊是有些害怕宋成傑,但看到這一幕,呼延尊者確實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你的民眾開始認同你了。」
「無所謂的事情而已,換個人做那些事情的話,他們也會認同他。我讓人教他們靈法,給他們提供就業崗位,為他們供給生活必需品……但是我知道這些完全不是我真正應該去側重的地方,這些只不過是鋪墊。」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最後聖地的地上建築,道道術式中曾經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我要讓他們獲得能在未來活下去的力量,這才是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獨攬宏川的根本原因。沒有那種力量,這些人就永遠只是倖存者而已,若是有一天我們出了意外,受苦的終究是他們。」
「你是想說,如果自己真的被喬倉櫻子擊敗,至少不希望宏川人也和東瀛人一樣嗎?」
點了點頭,宋成傑微微眯起了眼睛:「陰陽師統治一個國家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統治而是剝削。你也是陰陽師,應該比我明白的吧。」
「嗯,雖然只是猜測,不過喬倉櫻子能不惜挑戰皇室,要不是被逼無奈恐怕也不會這麼做。陰陽師不同於驅魔師可以後天培養,所以無論是五行機關還是陰陽塾都是家族制的組織。但是我們不同的是,五行機關的背後是世界第一大國中華聯邦,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陰陽師,可畢竟人口基數放在那裡,因此我們並不擔心沒有新鮮血液加入到組織的事情。」
「然而陰陽塾就不一樣了。」接著呼延尊者的話,宋成傑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滿是擔憂,雖然這些人或許有著不少是憎恨著自己的平民,「東瀛人口本就不如這邊,再加上喬倉、土御門兩大家族幾百年傳承至今血脈已然斑駁,自從喬倉山夫之後便再沒有了後起之秀,我在教會的圖書館查過,他們有著六十餘年的人力斷層,這對一個組織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呼延尊者和宋成傑都明白,對於喬倉櫻子這樣的陰陽師領袖來說,唯一能打動她的就是能夠影響到組織未來的決定性因素,那就是新一代的弟子。
「喬倉櫻子應該已經在東瀛內部強制所有人為陰陽塾的未來進行生育行為了,畢竟如果一般民眾還有自由可言的話,我們也不至於找不到任何他們國內的情報。」呼延尊者說著嘆了口氣,不僅是擔憂這些人,也是在為東瀛的民眾嘆息,更是為了曾經的陰陽塾嘆息,「所以,就算是我這條命今天丟在這裡,我也絕不會讓喬倉櫻子從中華聯邦奪走任何一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