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篇 勢均力敵
面對呼嘯而來的利刃颶風，切爾斯不斷改變著角度在箭幕的掩護之下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再度與元帥貼近，但無論他的速度如何迅疾，角度如何刁鑽，手中削鐵如泥的弓弦卻都無法破開兩人之間的障礙，甚至根本無法擾亂元帥對這些華麗武器的控制。
「你這傢伙的靈力還真是深不見底，打了這麼久還那麼精力旺盛。」手中長弓一甩，切爾斯借力向後跳開迫不得已的第一次與元帥拉開了距離，手腕輕轉長弓橫在身前，卻並不是拉弓的姿勢，而更像是拿著豎琴一樣手指輕搭在了朝著自己的弓弦之上，「靈力如此龐大，我開始有些在意你那遲遲不肯現身的器靈了。」
見切爾斯已然離身，元帥腳下一頓不進反退朝後遠遠跳開，天空之上無數金色漩渦隨之緩緩轉向切爾斯，驟雨般傾瀉的靈器戛然而止，雙方再一次變成了剛剛相遇時的對峙狀態。
「王之詠嘆你還是不見為好，」元帥說著握著手盜的手用力攥了起來，手盜化作一道流光變成了一個鑲嵌著銀色十字的短指手套，「因為你見到他的話，想必就沒有半點生路可尋了。」
「那還真是有趣。」
聽罷微微一笑，元帥橫過巨鐮握住長柄的最後一段微微一扭，竟是把最後一節大約二十公分長的部分擰了下來，盤旋在介面處的髮絲般的黑線隨著她手臂一揮灌注進了靈力，眨眼間變得像是銀絲一樣散發著微微熒光的細劍。
與其說是細劍，倒不如說只是在手柄上延伸出去了一條幾乎看不到的光絲而已。
第一元帥的靈器雖然是儲存著無數靈器的虛擬空間，但有三件武器卻是她一直留在身上的。一個是最為顯眼的碧綠長鐮翠刃金杖，一個是剛剛變成了手套的手盜刺魂者，而第三件則是這把隱藏在翠刃金杖之中必須以靈力方能催動的名為指揮者的細劍。
看著不過是換了件武器的元帥，切爾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無論那是件怎樣的武器，但歸根究底還是需要近戰的，這樣一來不由變得跟之前一樣了？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便敏銳的察覺出了，自從那把細劍出現的瞬間空氣中那異常濃郁凝縮起來的靈力波動。
細劍展現出真正形態的瞬間，布滿天空的金色漩渦變得更加耀眼，嚴陣以待的漫天靈器全然迸發出充滿了靈性的光芒。
「究竟發生了什麼……以一己之力，同時掌控了所有的靈器？不可能，這不可能，先不說人類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靈力，如此眾多的靈器，即便只是虛幻的投影也需要靈魂的溝通，難道你的體內還有無窮無盡的精神力嗎！」
切爾斯沖著遠處的元帥大聲喊著，面對著漫天金芒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之所以之前他並沒有太大的壓力也並不懼怕這些靈器，正是因為他針對靈器有著十分深入的了解。
之前的所有靈器雖然看上去氣勢磅礴，但卻都只不過是被王之詠嘆投影而來徒有其表並無內在的武器而已，甚至作為武器也因為太過華麗而並不實用；但就在剛才的瞬間，這些武器卻彷彿被召喚回了靈魂一樣煥發出了真正的靈性，變成了真正的靈器。
切爾斯很明白武器與靈器的差距，也知道靈器的威力。
「知道嗎，這把劍……名字叫做『指揮者』。」元帥揮動著細劍，漫天靈器隨著劍刃的舞動而整齊的緩緩旋轉，這一刻切爾斯彷彿看到了元帥化身為無數靈器的指揮者，「我並沒有無限的精神力，甚至只是操控王之詠嘆和這把不知他從哪投影來的指揮者就已經有些不支了。」
「同調其他的靈器，這就是那把細劍的能力嗎？」切爾斯馬上猜出了真正的原因，但卻並沒有因此感到任何輕鬆。畢竟無論是誰在控制著那些靈器，靈器的威力都是客觀的，「這還真是可怕的能力。」
澳洲。
「怎麼了羅曼，你不是要把我帶回去嗎！」曾經血族阿爾薩家族的少族長，而今駐守著澳洲支部的正義之盾元帥毫不留情的將血族元老羅曼阿爾薩一拳打飛，繚繞著血氣的他面無表情的踩在被冰凍了的海面上看著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元老喊道，「羅曼，為什麼，為什麼在我離開之後，原本只對經商感興趣、討厭戰爭的你也變成了血族的好戰者！」
羅曼阿爾薩蜷縮著身子掙扎著支撐起上半身，象徵著家族的長鐮早已無力握起而靜卧在她身後。看著有些憤怒的元帥她喃喃道：「少族長……」
「我不會回去的。」元帥看著羅曼楚楚可憐的樣子也自知下手有些重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也剋制住並沒有在戰鬥中使用黑魔法，但看樣子似乎還是很痛的，下意識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羅曼，我問你，你可還記得我的真名。」
雖然是在發問，但不知為何元帥的語氣卻彷彿是已經知曉了答案一般。
「少族長……」剛剛開口，羅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愣在了原地。為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明明對那個人如此思念，明明那個人就在眼前……但是，但是為什麼卻想不起來？
手中的長鐮緩緩化作血氣消散，元帥嘆了口氣苦笑道：「果然是這樣啊。羅曼，只要元老院支持著戰爭，我就不會回去的。我的名字，是查金用黑魔法消除的，不僅是你，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個人偶，為了讓我未來成為放棄中立選擇支持戰爭的元老，將曾經的我抹消並重塑了我的人格。但他卻沒有料到我的天賦是人格複寫，雖然當時並沒有完全覺醒，但利用不成熟的天賦卻避免了真正的我的完全毀滅。也正是如此，我才無法記得自己的名字，也正是因為害怕我回憶起某些事情，查金才不惜對全族使用黑魔法消除了我的存在，並指使家族將我趕出門外。」
血氣被元帥完全隱匿，這時的他無論是外貌還是氣息都已經再度變得與人無異：「那時我將一切都賭在了你的身上。雖然你出身旁系，但無論是血脈還是能力都遠超其他同齡人，我曾堅信即便我不在了，你也能帶領家族走上我所期盼的道路，但是……或許查金在你加入元老院后也對你暗中施加了影響思想的黑魔法你才會變得這樣的吧。羅曼，我再說一次，只要有人期盼著戰爭，我就不會回去，就如同我那不會重回的名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