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篇 掃平障礙的魔族使者
亘古之前,天地間萬物皆為混沌。不知何時,一道光芒照射進來,塑造出了最初的古老元素。隨之,生命降臨,世間萬物誕生。
雖然還只是最初的形態,雖然還只是懵懂的存在,但這個世界已經成型。
最初的最初,寂靜的世界中出現了第一聲輕語:「你們在這裡將不受約束,獲得無限的生命,但你們要時刻維護這裡的平衡,阻擋外敵的入侵。」
之後的之後,充斥著十二道聲音的世界中再度響起了那最初的聲音:「你們中有一人要沉睡,並且今後要幫助最弱小的群體。」
最後的最後,時間開始流動,一切開始運作,日升日落生生不息……
「維護平衡嗎?真是可笑。」一邊想著腦海中記憶著的古老神話,一邊捂著胸口處手腕粗的空洞,血族的王揮動著六片黑羽輕聲笑了出來,「現在看來如果說是純粹為了消滅異己似乎才更貼切些。」
黑羽之外,熾熱的空氣寂靜的擦出火花,雖然因為遠遠超越了聲速而無法聽到聲音,但王卻感應的出那十二位藍袍的傢伙依舊是緊追著自己不放。
「我的命就那麼要緊嗎。算了,傷勢恢復之前先就這麼低聲下氣一會吧。」阿蒙一邊說著,雙手一邊結出一個複雜的印結,就像是不斷丟下炸彈的飛機一般在高空中拋灑下無數暗紅的術式。
這些術式出現的瞬間便像是滴到水裡的墨點一般急劇擴張,籠蓋天地的暗紅術式不多時便遮掩了整片天空,旋即緩緩噴洒出如同雪花一般密集的極其微小的血色術式,一時間貫穿整片天地的色彩全然變成了血色。
而且為了與身後的追兵們拉開距離,王不得圍繞著地球加速飛行,進而這些巨大的紅色術式不斷的增加,從地球外望去就像是一張逐漸擴大的紅色輕紗正漸漸將整個地球包裹起來一樣。
緊隨其後的藍袍人們雖然不知道這些細如雪花般的東西究竟有什麼作用,但謹慎起見也不得不緩下速度來四處躲避著,而地面上還在戰鬥的人們則是疑慮的仰望著天空,不知該如何應對。
樹林里,磈看著四處落下的紅色術式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術式里散發出的血族獨有的濃鬱血氣他再熟悉不過,但在他的印象里,無論是查金還是身後的元首都絕無可能製造出如此浩大的聲勢。瞥了一眼滿眼崇敬之情的元首,他不禁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是血族中尚有一位連元首都不曾知曉的絕世強者,由於某些原因突然也加入了這場戰鬥。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苦心經營了將近三年的這次戰鬥,恐怕最後的贏家就是血族而非自己了。而且一想到由於這個變數,很可能血族會反過來藉助自己曾經的那些研究來為害魔族,磈就覺得自己的一切被瞬間擊垮了。
身後的黑暗中,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嘶吼,浩瀚的魔族威壓瞬間擴散而出,接著不遠處隱隱的火光,黑夜之中四個巨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這世間。
磈突然有些驚恐的看著那四隻原本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的新型種,猛地停下了腳步。
初代種,藉由血族的魔法和魔族的血脈的融合而誕生出的禁忌的產物,有反常理的存在之物。只有製造出他們的地之王才知道,這四個體型巨大的怪物那天理難容的強大,甚至連他這個製造者也絲毫無法控制他們,所以才在最後的時候將他們釋放出來。
看著地之王停了下來,元首黑羽一振緩緩落下,不解道:「怎麼了,看你的表情難道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地之王訕訕一笑,心說何止是不好的事情,簡直是糟糕透了。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放心吧元首,一切都在向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
宏川支部里,隼人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終歸是變成了顆顆汗滴不斷的滴落下來。從他袖口中探出,盤旋而上的控魂銀鎖上銀芒也比方才黯淡了許多,四面八方的魔物不斷的攻擊讓這件靈器也有些吃不消了。
令人心悸的魔族威壓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擴散了過來,隼人瞳孔緊緊一縮,險些就要從塔頂墜落。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得上是勉強維持了,如果再有什麼強大的魔族出現,自己的安危暫且不說,在前線防守的三位首騎肯定會受到巨大的威脅。
「真是開玩笑,人界什麼時候允許出現這種等級的魔族了?」忽然間,一道銀光從控魂銀鎖中爆射而出,光芒凝實,瞬間變成了一個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衫的銀髮小男孩,「咦?貌似不太對啊,這幾個傢伙好像靈魂不完全啊……」
「你終於肯出來了,好久不見了。」隼人斜著頭瞥了一眼這個悠閑的坐在高塔邊緣擺著退的黑衣男孩,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踏實些了。
「三十四年了吧?」小男孩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隼人,感嘆道,「人類的壽命真的太短暫了,這段時間不見你都老成這樣了。」
挑了挑眉頭,隼人也懶得跟這個傢伙較勁。而且這個看似年輕的傢伙也並非是什麼善類,只有隼人自己才知道,在他這孩子般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喜歡玩弄他物的暴虐的心,因為他正是控魂銀鎖的器靈,魂之哀傷。
看出了隼人的吃力,魂之哀傷也不再多語縱身跳了下去,轉瞬間化作一道銀芒衝出了結界。
「外面的對手固然強大,然而控魂銀鎖的能力卻完全可以無視實力的差距,只要對方有形體,在控魂銀鎖的面前都將是不堪一擊的。」隼人話音剛落,突然就聽結界外一聲慘叫,手中的銀鎖猛地一顫,旋即便看到一道身影從結界外倒飛而來接連撞穿了幾座建築。
緊咬著牙,魂之哀傷抖了抖頭上的瓦礫,站起身來掰了掰自己的食指,頭也不回的說道:「方才我大意了,這四個傢伙的靈魂根本就是殘缺的,搞得他們形體跟靈魂竟然不同步,控制起來還真是有點麻煩。」
「有辦法解決嗎?」隼人一邊問著,一邊扭過頭去沖著後面大聲喊道:「救援組迅速去E區域搜尋傷者,咒術師向後撤離,遠離結界至少一個區域,我們消耗不起,不要盲目的在前線轉悠!」
魂之哀傷壓住自己的手指,嘴角微微一翹回頭看了隼人一眼:「你以為我是誰?」
地球的另一邊,梵蒂岡。
緩緩的將燃燒著銀色火焰的的長劍從眼前的獨眼巨獸的腦袋中抽出,耶拉德猛的一甩將劍身上的血污甩在地上,靜靜的看著眼前已然面目全非的巨獸轟然倒地化作一團緩緩融化的肉塊。
奧茲瑪吃力的撐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耶拉德的長劍,眼神中儘是不甘。
「不用那麼看著我,能讓我付出一隻手臂的代價,你應當很知足了。」耶拉德說罷,左臂齊肩處突然暴起一蓬血花,整隻左臂應聲而斷,「你的能力剛好被這把魔劍克制罷了,畢竟是當年皇族賞賜予我的東西。不過失去了另一隻手臂的我,只怕今後再也無法發揮出它本有的力量了。」
奧茲瑪此時已經站起身來,長袍微動似乎是想要再度凝結自己的血氣,可就在這時無數銀色的火星突然在他身周燃燒起來,轉瞬間融為一大團銀色的火焰將他吞噬而進。感受著生命的急劇流失,奧茲瑪不甘的沖著耶拉德伸出了手,縱然眼前已然是一片炙熱無比的銀色,他依舊照著印象中的位置踉踉蹌蹌的向耶拉德走過去。
「我敬畏你,血族的強者。」耶拉德說話間輕描淡寫的往前走了一步,話音剛落卻已經出現在了奧茲瑪的身邊,如同銀色火焰般躍動不止的長劍毫無阻礙的刺進了對方的身體里,「所以我決定給你個痛快。如果不是陣營相對,倒是真的想跟你多比試幾次。永別了。」
言畢,長劍上的銀焰突然暴起,瞬間將奧茲瑪燃為飛灰。
「接下來……」耶拉德說著轉過了身,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七彩光錐,緩步走了過去,「如果說這是人類針對異族所設立的超級迎擊術式,那突破這裡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偽裝成人類。」
耶拉德一邊說著,長劍之上的銀焰逐漸熄滅,幾息間只剩下了一個劍柄還握在他的手裡。而與此同時,他頭盔之上的藍色火焰也全然熄滅,眼睛處原本的一片殷紅也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顆人類的眼睛,那正是佐恩的右眼,曾經被耶拉德作為寄宿之處的眼睛。
藉助著人類的氣息庇護,耶拉德毫不費力的緩步走入光錐之中,沐浴著和煦的光芒不禁停下了腳步:「這就是溫暖嗎……人類竟能夠感受到這樣令人感動的感覺,真是太幸福了。」
微閉起眼睛享受了一會,耶拉德終於不再遲疑,疾步走到了廣場正中的石碑前抬手將劍柄抵在了石碑上:「將中樞設立在術式之中,如果沒有這隻眼睛想要突破這裡確實不易。只可惜……」
長嘆一聲,手中銀焰般的劍刃陡然湧出,魔族的銀焰瞬間吞沒了這歷經了十字教千古歷史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