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篇 要振作
魔界,東域防線。
一腳踹開一隻比自己還要大出不少蚯蚓樣的魔族戰士,那之前被叫做「老四」的北域親王不耐煩的啐了一口,抱怨道:「我就不該一時衝動先來這邊,東域這些爬蟲太噁心了。」
跟在他身後的美洲司長不禁挑了挑眉毛,一邊清掃著潮水般壓上城牆的東域魔族戰士,一邊苦笑道:「親王您直接用威壓把他們震懾住不久可以了嗎,何須這麼麻煩。」
聽了這話,在前面一拳打爆一隻巨蟲的親王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沒意思,那樣多沒意思。」
微微嘆了口氣,美洲司長只好苦笑著跟著他做苦力了。
東域的實力是四域中最為弱小的,種族的聚成大都是些爬蟲族,說白了就是些體型大點的奇異蟲子罷了。雖然東域的一些爵位級強者也並不是吃素的,但總體戰鬥力卻完全不夠看。但東域最大的優勢是數量,再弱小的存在如果累積到了足以產生質變的數量級,也是可以累死那些所謂的強者的。
而前來東域這邊這條防線的親王,恰恰是北域最為急躁的一個,而且他非常執拗,雖然不斷的抱怨著蟲族給他帶來的種種視覺上的不適,但他就是不釋放自己的威壓,完全就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單純的揮動自己的拳頭。
過了大半天,累得氣喘吁吁的他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沖著美洲司長嘿嘿一笑:「今天故意放走了四個活口,看看明天是不是會有那個稍微經打點的傢伙來。也不知道東域的那條肥蟲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手下敗將竟然還敢派軍過來,還真是反了他了。」
「親王閣下,雖然您在這裡的話一切都會很順利,但是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再這樣了,拖延下去對其他戰線上的兄弟部隊也是種潛在的危險。」司長拿著厚厚的筆記本不斷計算著己方的部署,雖然這樣的用處並不是太大,但最起碼要避免那些無用的浪費。
親王搖了搖頭,沖他擺著手惋惜道:「你這不懂享受的人類。」
其實親王本人對於司長的指揮還是很贊同的。雖然實力佔據著優勢,有自己在場也肯定能保證最終的勝利,但無謂的拖延畢竟會給其他防線帶來影響。更何況,面對東域驚人的數量優勢,自己這邊能夠堅持到最後的戰士並不多,大多數都是打到一半就身倦神乏了。
「恩,你覺得我們先休整一下,然後直接攻破他們的軍隊,再以我為中心直接攻克他們的駐地怎麼樣?那畢竟是北域的地盤,收復失地這事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天經地義吧。」親王活動活動筋骨,手指頭在粗糙的地圖上輕輕一劃,著重的點在了一座城市上。
「說干就干,明天行動吧。」
……
北域防線,宋成音部。
驚愕的看著遠處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敵陣化作一片火海的北域國君,宋成音覺得自己現在就算離開也完全沒問題了。
「你是第五元帥的弟子吧?這術式布設的樣式讓我懷念啊。」玩弄著手裡的一團火焰,國君慢慢走了過來,輕笑道,「想不到她在離去之前還能教導出你這麼優秀的弟子,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您見過師傅?」聽聞此語,宋成音不禁覺得國君親切了許多。是原第五元帥給了她完全不同的世界,給了她完全不同的命運。
「沒見過,倒是特地的了解過,犬子也偶爾給我傳點消息過來罷了。」國君擺了擺手解釋道,「這次他勞煩你們幫北域度過此難,還真是萬分感謝了。」
「北域幫助人類多時,北域有難我們又怎能袖手旁觀。」宋成音一邊說著一邊朝國君鞠了一躬,道,「太子殿下在人界給了我們莫大的幫助,這些還要感謝您的支持了。」
「你也不用太過見外。我族與人類相爭多時,到了我這一代,我覺得總歸是得有些改變不是?其實不僅是人類,給你透露一下吧,我還打算要與血族和解。」
「血族?」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宋成音寧可相信自己出現了幻聽。血族與魔族的仇恨可比人類要深刻和強烈的多,與人類的和解可以通過十幾年的努力實現,但是魔族如果與血族和解,只怕要付出的就要多上許多了。
更何況,人類與魔族和解后,如果魔族真的跟血族和解了,那麼人類與血族的關係又該如何處理?人類驅魔師能不能接受血族?換言之,血族能不能接受人類?兩族的和解是雙邊互贏互利,但三族之間的和解,將會是牽扯到血脈和世族的複雜問題。
看到宋成音遲遲不語,國君釋然的笑了笑,道:「現在自然是問題頗多,想必我的那些兄弟里也只有水王真正支持我,更何況我的子民們呢。這些話只當是隨便一說吧。」
「是我失禮了。」
「沒有的事。」國君擺擺手,話鋒一轉道,「其實你們能把人界的事情放心的交給犬子去做,我這個做父親的甚是感動。只是,地之王的事……哎。確實是我教導無方,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希望天之王這次能把他抓回來啊。」
說起地之王,國君不禁有些愧疚。畢竟曾經的祭夜之戰就是地之王掀起的,原第五元帥也是地之王重傷致亡的,更何況據說眼前這個司長唯一的哥哥還被地之王抓去做了兩年的實驗材料……
「如此多謝了。您不必太過在意,地之王的事我們正義之盾也會抓緊的。」宋成音明白,國君在這件事情上其實也算是受害者,看到自己的血脈跟自己對著干不說,還差點毀去了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怎麼能不讓他傷心。
人界,宏川大教堂。
隼人看著天花板默默的抽著煙。宋成音離開宏川已經一個多月了,宋成傑也昏迷了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人界竟然出奇的安寧。雖然有血族在四處活躍牽制著天之王,但充其量只是一些不起眼的血奴,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危機;而魔族雖然也在四處搞破壞,但在驅魔師的打壓之下完全沒有形成什麼氣候。
呼延尊者這段時間一直在宏川留守。雖然京都地脈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沒有被抓住,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就這麼回去。
而現在,百無聊賴的兩人正在屋子裡鑽研著國際象棋……
隼人想要下將棋,但呼延尊者卻想玩圍棋,兩人誰也不妥協,只好選了一個都不會的遊戲一起鑽研消磨時光。
「你不覺得,這段時間血族跟魔族都太過安靜了嗎。」呼延尊者拿著騎士舉棋不定,一邊看著遊戲規則介紹,一邊說道,「天之王到了現在才來攤牌說借他們幾個一用,不是我故意挑撥你們的關係,非我族,心必異。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將軍!」
隼人吐出一道長長的煙柱,挪了一下國王:「你也太小心了。不過說起來,這段時間也確實太過安靜了,彷彿就像是在配合我們這邊守備力量空虛一樣。按我看,無論是血族的騷擾也好魔族的騷亂也罷,這些都只是外表,實際上他們應該是互相打起來了。」
「你是說,魔族的戰爭其實是有血族參與,然後變成了魔族跟血族的戰爭了?」
「差不多。但總而言之……士兵到達底線,變成皇后,將軍……總而言之,現在正是我們反擊的大好機會。只是可惜。」
呼延尊者想了想,釋然一笑:「明明有了大好時機卻失去了佔據先機的實力。這樣的巧合只怕你們上面那幾個傢伙會很介意的吧?說不定天之王因此會遭到非議呢?」
「習慣了。那些傢伙剛一開始還打算讓宋成傑放棄首騎……」
說到這裡,隼人突然停住了。
呼延尊者嘆了口氣安慰道:「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他既然已經恢復了生機,剩下的我們就算是著急也沒用的。這些你也該清楚。我看過那孩子的成長記錄,我相信那樣堅強的孩子一定會挺過來的。」
點了點頭,隼人給自己換了支煙道:「我也相信他,只是這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不是聖水池裡的靈力一直維持著他身體的基本機能,就算是活的好好的人這段時間也被耗死了。你說,我怎麼能不擔心?」
呼延尊者聽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愣了半晌,他抬起手裡的棋子狠狠的扣在棋盤上:「死棋!前輩,雖然你比我年長,但我或許應該說是開導你。如果在這樣的話,你可就真的要被將死了。你可是現在中州支部的領導者,消沉了這麼久也該給你的那些部下們一個重新振作的自己了!」
隼人聽罷微微一怔,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