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風水輪流轉
正在服刑期的趙顧文在眾目睽睽下,掉包逃獄,一幹警員毫不知情。
司徒千揉了揉太陽穴,掐滅了手上的煙徑直離開,他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頭靠著椅背一邊假寐,一邊等著周叔那邊回消息過來。
真正服刑的人被掉包,顯然是早有預謀。按照現在的整容技術,就算對象底子再好再相似,也得有一個月的時間消腫恢復。但司徒千看那個人的臉,顯然已經沒有這些併發症。
突然間,他也有些懵了。
司徒千頭疼得厲害,喝點水潤利潤喉嚨,靈機一閃,突然記起馮禕凡早前說起的嫌疑人。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上網搜馮禕凡口中的嫌疑人照片,在把照片里的人身形,一對比出現在監控錄像里的人。頓時,司徒千倒吸了一口氣。
他奮力的開車門,快步的跑向審訊室。二話不說的開了門,把一幹警員嚇得微微有些愣。司徒千湊過去,大手用力往桌面上一拍。顧不得手下的痛感,把手機舉到對方面前,氣勢洶洶的說道:「你還想說什麼!」
司徒千這幅暴怒的模樣,震懾力不低,再加上他手機里的那張照片,二者合一的效果可想而知。
事情有了突破口,司徒千也是不能輕鬆的。
在接到周叔電話的時候,忙昏頭的司徒千微微一愣。緩過神來才按下接聽。電話那頭的警車鳴笛聲特別的大,混雜著風聲和人走動的聲音,一時間吵得耳膜隱隱作痛。
「周叔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查到王利炎在寧市有一處靠海的房產,趕往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附近度假村的人證實這輛車,是從王利炎那處房產開出來的。通過現場的慘烈狀況來看,恐怕車內的人,凶多吉少。」
「周叔……你的意思是,王行很有可能坐在那輛車裡?」
「目前還不敢十足肯定。還得等我去一趟那處房子才知道。」
「好,保持聯絡。」司徒千掛斷了電話,突然大腦一片空白。他看向審訊室內的人,禁不住的開麥:「周渠,王行的車出了車禍,恐怕凶多吉少。到這種時候了,你確定還不告訴我們趙顧文的行蹤嗎?」
「不可能!」
司徒千疲憊極了,「我們也不逼你了。倒是你得做好準備,承擔接下來的新牢獄之災。」
「等等,求你……求你先不要走!求求你幫我確認,王先生車上還有沒有人!」那位趙顧文的經紀人周渠,此刻慌亂極了。她猛的跪在地上,使勁的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一片紅。
「拉住她。」司徒千下命令,「你想說什麼?」
「我什麼都認,利炎的死是我的意思,跟阿文無關。」
「還有呢?」
「王行他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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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民警闖入利炎那處靠海的房產。
外圍庭院的大理石地板上,滿噹噹的全是帶著濕沙的腳印。通過腳印分析,清楚的看出是屬於兩個人的,腳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地板上兩排腳印分佈整齊,也交織在一起的跡象。
很明顯,王行是自願跟著對方走了,沒有被脅迫的痕迹。
看到這裡,周叔給在車禍現場處理的交警打了電話,「出事車輛是兩人,還是一人?」
「報告周隊,是兩人,一男一女。」
周叔皺著眉頭,「誰開的車?」
「女死者開的車,初步鑒定的車禍原因,是剎車被磨斷失控翻下山的。」
「好,繼續跟進,有什麼其他發現,跟我彙報。」
他收了手機,比手勢讓後頭的人取證完直接破門而入。隨著門被踢斷掉在地上的同時,混合在那一聲爆破里,幾個耳尖的民警聽見了兩聲不合時宜的撞擊聲。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們拔出槍來對著漆黑無比的大門。
「大家小心,不排除裡面還有人。」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分別站在門的兩邊。約莫是五分鐘左右,民警們適應了黑暗,火速的衝進去。
隨著一陣霹靂巴拉的聲音響起,和房子的燈被打開的同時,原先發出聲音的地方,被四把上了膛的槍齊刷刷的對著。蓄勢待發的情況,隨著周圍逐漸亮起來,民警們看清了槍下對著的東西后,腦門上都是一排的黑線。
幾位民警相視都有些尷尬,默默的收了錢,各自清清嗓子都推開了。周叔看著兩個在踹門時被波及的倒地的行李箱,也是一頭黑線。
「你們,去樓上搜一搜。還有,樓下這幾個房間。」
半個小時后,均是毫無發現。一行民警浩浩蕩蕩的歸隊在樓下等待指令,周叔開口讓人把那兩個巨大的行李箱當場打開。
裡頭有衣服,甚至是各種個人證件都是齊全的。不難想象,物主在他們到來之前是有出逃準備的。
那麼,究竟是為什麼,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選擇自願離開,然後發現剎車末端,失控車毀半山呢?
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周叔讓局裡還在值班的人,去調取這邊路段的監控錄像。
周叔收了隊,留下兩人提取屋裡的指紋,還有樓上一律有休息、居住痕迹的物件,全都收集帶回去局裡化驗。其他餘下的人力,全被周叔派去幫忙車禍現場了。
他老人家點了煙,站在庭院門口往屋子看了一會兒,最後轉身坐進警車離開。
車輛墜毀的地方,正好是在半山腰。只能啟動吊車作業,把車子從半山腰吊到平地上來。車子是打滑失控滾下去的,所以對於車內的人,基本已經不抱任何生存希望。
消防兵試圖跟車內的人溝通,從而辨別傷亡情況。可是,老半天過去了,都沒有半點迴音,再三確認后,吊車才開始作業。
黑色的路虎摔得面目全非,連帶車裡的人也被摔得變形。消防兵撬開車門,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位從車裡帶出來。醫護人員立刻向前,確認其中一位還有微弱鼻息后,開始做心臟復甦。在那麼關鍵的一分鐘里,生死一線。
沒人可以隨便宣布死亡消息,直到手下的身體漸漸冰冷、僵硬,心口處的心臟不在跳動。
醫務人員停了手,宣布:「兩位傷者,因傷過重當場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