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打出去
愚和大師笑道,“節食說得在理,是老納著相了。”
回去的路上,李凱還勸解她,“妹妹不怕,你丟一樣,哥哥送你十樣。”
李珍寶搶白道,“哥哥還沒聽懂呐,那寶貝還沒到我手裏,怎麽就說是我的。那老禿瓢,說話模棱兩可,盡整玄的。”
李凱趕緊製止,“噓,莫亂說,愚和大師是高僧。”
李珍寶想著還是應該防患於未然,囑咐道,“哥回王府幫我看好了,裝寶貝的屋子再加幾把鎖。”
……
扇著大扇子的李凱走進垂花門。他收了扇子,對江意惜笑道,“人不可貌相,江姑娘居然有這個本事,爺謝謝你了。我父王看到珍寶的眼睛好了,也極是開懷。”
江意惜謙虛道,“世子爺過譽了。”
幾個下人抬了三個箱子進來。
一個男人呈上一張禮單給江意惜。
李凱笑道,“這是我們雍王府的謝禮,不成敬意。”
江意惜笑道,“世子爺客氣了。”
李珍寶又送給江意惜一串沉木念珠,“這是愚和大師送我的,送你了。那老和尚佛法精深,江二姐姐粘沾他的仙氣。”
愚和大師是晉和朝最著名的得道高僧,大半時間在外雲遊,在寺裏也多閉關修煉,許多人想見都見不著。
別說江意惜前生今世沒見過,就是前世她出家的青石庵的主持,也無緣一睹老和尚的真顏。
能得到他的念珠,江意惜比得到那三大箱子禮物還高興。
念珠幽香油潤,一看就非凡品。
江意惜雙手合什念了幾聲佛,才把左手腕上的玉鐲取下套上右手碗,再把念珠戴在左手腕上。
幾人進屋,江意惜還是給李珍寶做了針灸。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江意惜不需要再給她治對眼了。
剛吃完晌飯,水香來報,水靈回來了。
江意惜去了外院,納悶道,“讓你多在家玩兩天,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水靈雇的驢車回來,汗流滿麵。
她笑道,“我爺讓我快些回來服侍姑娘,說要當忠奴,就不能總想著在家玩。”又小聲道,“大夫人讓人打了水露二十板子,昨天下晌就賣去了牙行。肯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勾引大爺,對外卻說她偷東西。
“夏婆子哭嚎著求情,大夫人讓人把她拖走了。我哥哥找到了買人的那家牙行,還認識牙人的兒子,會注意水露賣去哪裏。昨晚上我哥哥請了幾個混混喝酒,他喝醉了,不小心把江大爺跟水露在花園裏夜會的事說了出去……”
江意惜笑起來,劇情走向符合她的思路。江晉惹出來的“騷”得自己扛著,那個賤婢如何下場還要再看。
下晌,李珍寶依然如往日一樣,不顧炎熱拉著江意惜坐在房簷下看三角梅。看到這種在前世隨處能看到、爸爸的別墅裏種植最多,而這一世隻能在這裏看到的花,她倍感親切,恍惚有一種回到從前的感覺。
若原來有現在這種心態,她不會活得那麽痛苦,更不會那麽糟踐自己。
江意惜不知道她的心事,但知道她特別喜歡三角花。笑道,“我已經分了一株出來,明年暮春就能開花了。等到你回雍王府時送給你。”
李珍寶說道,“我回王府,要多多裁種這種花,讓它爬滿整個院牆。”
李凱指著三角花問,“我在孟家莊看到過此花。江姑娘跟孟老國公和孟世子很熟?”
江意惜笑道,“還行。老公爺和孟世子認識我爹,憐我和弟弟無父無母,偶爾會送我們一些獵物和花草。”
李凱不好意思坐在小娘子堆裏,就搖著紙扇在簷下來回踱步,聽著兩個小姑娘嬌言軟語說著話,用扇子遮住的目光看江意惜比看妹妹的時候還多。
江姑娘不僅美貌聰慧,聲音也好聽,說的話忒中聽了……
江意惜問了李珍寶一個她很早就想問的問題,“鋪子為何叫‘食上’?很奇怪的名字。”
李珍寶望著天回答,“就是民以食為天的意思。感到奇怪就對了,容易記住。這個齋,那個閣,那個樓的,爛大街了……”
江意惜笑著點點頭。這位珍寶郡主看似肚裏沒多少墨水,可許多話極是有道理,想的主意和名字也都標新立意。
突然,李珍寶望著天的小眼睛瞪圓了,尖聲叫道,“天哪,我又看到白雲變成貓頭了,不是幻覺,是真的。它還衝我笑,哦,又開始眨眼睛了。”
江意惜和李凱、幾個在場服侍的下人都望向天空。陽光異常燦爛,他們隻能手搭涼棚半眯著眼睛看。
藍天上飄浮著幾抹白雲,白雲很薄很淡,像隨筆輕輕一抹,哪裏像貓,四不像好不。
李凱道,“沒有啊。”
江意惜也說道,“哪裏像貓了,像幾塊白紗飄在天上。”
李珍寶急道,“你們什麽眼神啊,就是那裏,看到沒,真的像貓。我在前……哦,我之前也看到過兩次。”
她著急地用手指著天空的一個方向。
在眾人的眼裏,那幾抹白雲還是四不像。
突然,李珍寶的神色更加驚恐,“哦,它落下來了,天哪,往我們這裏來了……”
隨著她的尖叫聲,在場的人真的看到一個小光圈從天而降,速度極快。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小光圈已經落到小院的上空並拐彎衝向坐在廊下的李珍寶。
在光圈快砸到李珍寶臉上時,她伸出手猛地把光圈打出去。
江意惜正不可思議地半張著嘴看她,那個光圈好巧不巧一下落進她的嘴裏。
江意惜頓覺嘴裏和嗓子一陣灼熱,接著肚子也灼熱起來。她嚇壞了,趕緊跑去牆根嘔吐,試圖把那東西吐出來。
李珍寶和在一旁服侍的水清跑了過去。
“姑娘,怎麽樣了?”
“江二姐姐,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快吐,伸長舌頭,用手指壓住舌頭。你家有沒有常山、膽礬、皂莢、瓜蒂,這些都能催吐……”
江意惜什麽也沒吐出來,又感覺肚子不熱了,身體也沒有其它不適。她站起身,掏出帕子擦擦嘴角。
“無事了。剛才那東西是什麽,好像專門衝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