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完虐
宴廳里滿室馥郁的，所有的人都盯著兩個人的比試，一個青雲鎮威望天賦最高的青年，另一個大家完全不認識，煉丹套路也是奇怪莫名，讓人很好奇為什麼堅持到現在還沒有炸爐。
宴會廳里有不少煉丹好手，都是奔著季城的名號來的。為了看一看對手的底細，尤其是呼聲最高的歐陽昊，都在觀察比試，比較自己與他的長短。到現在為止，歐陽昊的表現並不算出色，兩份材料廢了一份，另一份只是剛剛及格的丹藥。都在關注第三份如何。
再來說齊言，爐子被用得在場的人都心驚膽戰的，這樣的煉丹師也是夠牽動人心的。
三份材料一起在爐里翻騰，紛紛化作了水狀，一會兒是青綠一會兒是深綠，顏色不斷的變化，看不出要形成球狀，三種不同的汁液在不斷的嘗試融合又在不斷的抗拒彼此排斥開來。
齊言真的是有種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即視感，當場還在哼著輕快的曲調，靜靜的看著爐火升騰，一副恬淡自如的模樣。歐陽昊的第三份材料已經放置進丹爐里，煉丹師最基本的就是精神力，精神力能夠使他們在練丹的過程中更加細緻的控制丹藥的形成，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精神力剔除一些細微的雜質，甚至能在丹藥上留下專屬於自身的氣息與印記。當然了，倘若想要達成大那樣高的地步還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歐陽昊的雙耳獼猴爐輕輕旋起，爐身微微震動。
歐陽昊似乎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精神力高度集中，閉上雙眼，似乎能看見黑暗裡冥冥中有一道亮光微弱的從自己身上緩緩傳遞到雙耳獼猴爐里，夾雜著一些靈力，更好的去控制丹藥的形成。
這就是父親所說的空冥境界嗎？
曾經父親告訴過他，真正意義上的煉丹師可以不需要刻意的製造安靜的環境，自身便能夠靜心屏棄一切雜念，順著脈路「看著」丹藥的形成。每當你進入一次空冥，就能使自身的煉丹術更近一層，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歐陽昊心裡很是欣喜，他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隨即沉下心來，默默的感受著黑暗中的亮光導向何處。順著走下去，他看見爐內的情況，三小團不同的汁液懸立在爐火的上空，也就是丹爐的正中心。不斷漂浮著，就像是不斷起舞的小精靈，很是歡快。歐陽昊嘗試著將精神力慢慢的向它們靠攏，促使它們聚集在一起，漸漸融合。三小團汁液並不排斥他的氣息，按照歐陽昊的意願合為一體，成為了淡綠色的一團。
接下來，爐火猛然加大，熊熊煅燒著汁液。汁液就像是在被萃取最精華的部分，雜質漸漸被焚燒，綠色不復存在，變成是完全透明的白色。歐陽昊知道快要成丹了。
雙耳獼猴爐上的紋路亮了起來，旋轉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嗡」的一聲，爐鼎靜止不動，光芒收斂。
歐陽昊穩住心神打開丹爐，三顆透白的丹藥靜靜的在爐內。拿出來明顯看見上面赫然有著三圈紋路。已是下品靈丹的極致了。歐陽昊終於放下心來，會心一笑。
端坐在上方的季城也是動容。
」歐陽家的人才當真是一代比一代強了。這養精丹的丹方只是張下品丹藥，他這般年紀就能煉製出三品的丹藥，已然是很不錯了。」季城讚揚道。
「是啊是啊，我看也只有他適合跟著您學習了。」城主也是笑眯眯的看著歐陽昊，心裡舒心的很。
台下。
「齊言在幹嗎？歐陽昊三份丹藥都煉製完畢了，他倒好，跟個道士一樣。材料扔進去就不管不顧了。」林允實在看不懂齊言的行徑，她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嗯，說不定那股神秘感就是裝出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答應她帶她進來的。
越想林允越覺著他像傳說中的神棍。
「沒看見齊言哥哥在煉藥嘛！」只有鈴鐺這個小妮子一直幫著齊言說話。
周遭的人聽了都投來一片恥笑，不用聽也知道在說些什麼了。
也許事實是證明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不，齊言的青銅爐子也開始有動靜了，況且，動靜還不小。
噼里啪啦的聲響倒是沒有了，傳來的是像小溪流水一般的嘩啦啦的聲音。這還真是讓人費解啊。煉個丹怎麼就會有流水聲了呢？
「成了！」齊言聽見這聲音，上前打開蓋子。
台上台下的眾人都被他吊起了胃口，就連對立面的歐陽昊也不例外。
這傢伙，在哪裡都是焦點啊。
「乓」的一聲，爐蓋被無情的丟在一邊，齊言伸手就要去撈裡頭的丹藥。
伸手一撈就抓住了丹藥，入手溫潤，沒有絲毫的雜質，與歐陽昊的純白不同，這顆養精丹通體綠幽幽的，像是一顆晶瑩的葡萄被剝去了皮，光滑非常。
仔細看過去，才是最最讓人驚訝的事情————碧綠的表面居然有著五道整整齊齊從上至下的紋路。每一道都光滑流轉，絢麗異常。
「什麼！五品養精丹？！」一把從椅子上站起來，季城恨不得眼睛都貼在丹藥上頭看個仔細。
「大人，這怎麼可能，養精丹不一直是下品靈丹的嗎？」城主也是驚了一身的汗。
城主一揮手，台上的屏障消失，擂台漸漸下落至一般高度。立馬有人將雙方的丹藥呈上來。
季城第一次這樣迫不及待的拿起齊言煉製的養精丹，抿下一點點放在嘴裡咀嚼，神情隨著咀嚼漸漸欣喜，連身子都有些激動得戰慄。
「真的是養精丹！這樣好的品質當真是第一回看見啊！」季城看向齊言的表情那是越看越順眼，丹藥之間不能越階已然是個公認的規矩。突然出現這樣的真事，季城本人還是見證人，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你是……如何煉製出來的？」季城問話都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欣喜，從另一方面來講可見季城有多麼熱愛丹藥了。
齊言笑笑：「你都看見了，就是這麼煉製的。」
齊言的回答雖然說讓人牙痒痒，可在場的人都仔細想想，是啊，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煉製的，況且還是普通的丹爐普通的爐火。
難道說是一起加進去的緣故？分量需要加大？
「花蕊剔除、根部掐斷？」季城回憶他的一舉一動，低沉的說著。
不愧是專業的，這份好學精神與觀察能力可喜可賀啊。齊言聞言看了季城一眼，眼中有讚賞之意。
「關鍵可是你之前做的————白靈花花蕊剔除，天星草根部掐斷？」季城渴望得到回答。
「不錯，關鍵正是如此。」齊言解釋，「我想之前之所以歐陽昊的丹藥毀了一回，是因為你給的早露有不合格的材料吧。你應當是想看看我們兩個挑揀材料的仔細，可沒想到他沒注意，而我是注意過頭了也沒發現什麼。」
「我是有這樣試探你們的意思。」季城點頭。
「可是我把所有材料倒在一起了。」齊言繼續說著，「白靈花的花蕊是一味烈性的藥材，它會破壞養精丹的溫和性，大幅度降低丹藥的藥力。而天星草的根部是有輕微毒素的，可以使人暫時麻痹的一種藥材。無疑加進去對於成丹都沒有好處。去除之後，不論早露的靈氣含量有沒有達到千分之九十都會被其他兩味葯所覆蓋融合，這樣就不會存在不成丹的問題，除非，不會點丹火的除外。」
你還有臉說最後一句話嗎？眾人心底鄙視他。
一套理論下來說得眾人是雲里霧裡，懂得的人又是另一番光景。季城也是恍然大悟，藥理的最基本就是融合相同藥性。只是白靈花蕊，天星草根，這些的作用還是第一次聽到。
天下之大，果然都是井底之蛙。不能太抬舉自己，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季城細細琢磨過去，猛然一個人跳進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