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燒冷灶
一周後，巴爾KS湖北岸。
“魚知丙穴由來美，酒憶郫筒不用酤”。
釣上來一條肥大的弓魚，亨利順手，扔到旁邊的大桶裏，搖頭晃腦地吟著古詩，得意非凡。
三毛從湖水裏冒出頭來，一條巨大的鯉魚正在三毛懷裏拚命地扭動。
三毛身上滾落著水珠，跑到亨利身邊，把鯉魚也扔進桶裏，喘著氣，“我說白、白大哥，這湖可比黃浦江大多了，裏麵的魚多得很，就是水有點鹹。
我這麽會兒就捉了五條了，你幹嘛非得用竿釣？”
“這是情調，你不懂。你看我儲物空間裏隨身帶著全套的釣魚用具，麵對著一望無際的湖水，神遊物外一下午，這才能體味人生。”
“我看你明明就是無聊在發呆。”
“嗚嗷！”
小桂子咯咯笑著打獵歸來，阿花跟在她身後，正前後躥來躥去地討好。
小桂子一揮手，一頭野豬從儲物手鐲裏抖了出來，“三毛，你的活兒來了，快來收拾。
我遠遠地沒看見你，結果在湖麵上看到漂起一個瓢，近看原來是三毛。禿頭禿頭，下雨不愁，果然還是叫你小禿頭順口。”
三毛毫不在意，看阿花積極地把野豬拖到湖邊，拿出菜刀，開始用小神器收拾野豬，“怪不得阿花突然開始討好你，原來你用牽引箭打獵，野豬真是倒黴，碰到你這個神射手。”
“能被本公主打到是它的榮幸好嗎。我說奧斯曼，你怎麽那麽多講究，不吃豬肉，不吃魚，跟小梅搶羊肉吃，羞不羞？”
“前兩天打的狼不都被小梅吃了？我本來要烤狼肉來著。這荒郊野外的，也沒有明星讓我追求，隻能練練烤羊肉的手藝了。
我跟你說，單就烤羊肉這一項，我的手藝現在練得比蘭迪老大還好了，看你一會兒不吃的。”
“羊被你吃了，小梅吃什麽？現在咱們都閑著，你這廚藝都長進了。這次任務可就靠小梅一個，你也好意思。”
“我能吃多少？小梅還差我這一口，咦，有人來了。”
“咩！咩！”
一個狼狽的哈薩克牧羊人從北麵而來，渾身濕透，馬鬃上還滴著水，趕著一百多隻羊，一個個羊毛貼在身上，被澆得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了。
正在專心擦槍的二斤迎了上去，“老伯伯，你這羊賣不賣。”
“你們要買羊，太好了。我算是倒透黴了，好好地放著羊，突然下暴雨了。
我在雨裏挺了五天，這雨還越下越大，我活了大半輩子沒在這裏見過這種雨，北麵的荒漠丘陵現在都成了沼澤了，真是古怪。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這裏，羊被雨澆得拉肚子死了二百多隻，剩下這一百多隻你要不買，我看也玄，這算是賠大發了。”
二斤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伯伯，你的羊我全買了，給你三倍的錢，你再從別處買點羊羔吧。”
“老爺，你們真是好人，算是救了我了，你們一定能發大財。”
牧羊人拿著錢千恩萬謝地走了，正在一邊烤羊肉一邊發呆的奧斯曼精神頭兒來了，“總算有活兒幹了，收拾這些羊的活計都歸我，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奧斯曼拿出聖級黃金匕首，興致勃勃地朝可憐的羊群而去，也不再嘟囔一個法師成了殺羊的屠夫。
蘭迪背著手，看著遠去的牧人的背影，輕輕歎息，“兵凶戰危，咱們不過用了氣象武器而已，還是在這麽荒涼的地方，還是難免要傷及老百姓。
止戈為武，隻希望老百姓永遠不要受戰爭之苦。”
一聲鷹嚦，獵鷹從天而降。三毛洗了洗滿是豬血的手，跑過去，從鷹腿上摘下一隻枯藤戒指，隨手掏出一塊肉脯遞給獵鷹。獵鷹仰起頭看都不看，振翅高飛。
扳著手指算了算，“老大，這可是第三周了哎，是不是顏老板的一百萬金幣到了？我可能就要成為身價超過十萬金幣的小富翁了。”
蘭迪看著遠去的獵鷹，若有所思。這隻獵鷹身上的羽毛花色自己好像在顏老板夫人身上見過。這裏直線距離離尋龍村並不遠，沒準真是顏老板直接派出來的。
三毛興奮地綁定枯藤戒指，往出一倒，果然全是金幣，正一臉幸福，忽然發現不對，“咦？怎麽隻有十袋子？”
亨利哈哈大笑，“三毛你飄了啊，看十萬金幣都嫌少了？二斤你趕緊收起來吧。”
三毛撓撓腦袋，“就是原來以為有一百萬金幣呢，怎麽縮水了這麽多？嗯，這裏有一封信。”
“蘭迪你好。你一直在野外探險，可能不知道，兩周前，魔市的橡膠股票終於崩盤了，黃浦江裏飄滿了屍體。
連帶的新敬業交易所的橡膠股票也完蛋了，泰晤士河的情況和黃浦江差不多。受橡膠股影響，雙環也大跌，我一個膽小，把股票全出手套現了。
結果人家陳專家分析的很有道理，這周雙環逆勢上揚，我是被主力洗出去了，失去了賺一個小目標的機會。
好在我入場早，也沒虧，這十萬金幣不成敬意。我唯一高興的，就是陳專家自己也沒挺住，被洗出來了。我現在準備進滬市抄底，再賺到一個小目標，百萬金幣還會有的。”
“咱們不能要人這錢，等到了大城市，找到淚痕連鎖雜貨鋪的分店，得給人還回去。”
亨利一笑，“蘭迪老大，我建議你收著。你以為顏老板這麽扣的人，為啥要資助你？”
“不是因為咱們殺了白彥虎？”
“錯。天下行俠仗義之輩還少麽？為啥單單資助你？
咱們都知道天下將要大亂，他會不知道？
他這是看你以弱勝強，本人有能力。又和天地會、曾係、左係都有關係，在將來的亂世裏肯定能有自己的地位，提早燒冷灶。”
“那更不能收，這不是讓我將來徇私麽？”
“那可不一樣，他現在資助你，其實不是要讓你幫忙舞弊賺錢，這是他自己的本事。他不過希望亂世裏有人罩著，免得被搶了而已。”
“保護咱們的民族工商業不是應該的麽？”
“可是別人不這麽想啊。你現在事業還沒真正起步，將來要是做事，購買武器裝備，給人開餉，都需要錢，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為理想奮鬥吧？大家都要養家糊口。
所以這種愛國進步商人的資助，對雙方都是好事。我讀過史書，所有成功者，都有初期收到貴人資助的事情。”
“那……好吧。我一定會把這個錢，用到解放大夏的老百姓身上。”
天色漸黑，燉魚、烤羊肉、紅燒肉都做好了，奧斯曼也收拾好了十幾頭羊，剩下的明天再說。
大家正聚在篝火前享用晚餐，小梅的身影從北而來。
“咦？小梅今天怎麽提前回來了？這幾天不是都要澆那些老毛子到子夜？不對，有情況。”
三毛筷子上還夾了塊魚肉，一下子站了起來。
情況有點異樣，小梅飛得搖搖晃晃，好不容易堅持到小隊的上方，撲通一聲從天上掉了下來，直挺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