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書癡
“姑娘們可還滿意？”徘徊在小院外的公子哥見到老媽子出來，連忙上前問道。
“這個幫主是個懂禮的，姑娘們都很滿意。對了，金花姑娘讓我出來，是想讓小侯爺去幫買一些食材。這裏的太糙了，小侯爺是個精細人，想必能夠明白姑娘的意思。”
公子哥問道：“姑娘可說過想買什麽？”
“當地特產，時興果蔬就好。”老媽子說著，掏出了一錠金。
公子哥連忙說道：“要不了這麽多！”
“要的要的。以往姑娘買時都不止呢。”老媽子把金錠放到了公子哥的手中，“姑娘說，若是不夠，暫請小侯爺墊上。”
“怎麽可能，這裏又不是京城，哪有那麽貴！”小侯爺笑道，“我這就出去。”
小侯爺走出院子，又穿過了兩道門，被守在門口的小廝迎上，“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這裏菜市場在哪裏？”
“回公子，碼頭有兩個市場，東邊靠水的賣的是魚肉，北邊賣的是糧食蔬菜水果，還有幹貨。公子想去那個市場？”
“你們這邊哪裏有特產？”
“本地並無特產，倒是有南來北往的漂沒貢貨，公子可要去看看？”
“先帶我去買點時興蔬菜果品。”公子哥叫了一個金甲兵跟著，跟著小廝出了門。
公子哥走出了居住區，發現一路上房屋越來越破敗，路上垃圾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地方堆積著糞便臭不可聞。
公子哥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終於走到了市場。
市場路麵泥濘不堪，人走過之後泥水飛濺。
路麵的兩邊就是一堆一堆的菜直接堆在泥水當中，時不時有人被擠到路邊踩上一腳，買賣的人也不在意。
“這種東西能下口？”公子哥到路邊拿起了梱菜，發現已經被淤泥所染，隻得放下，最終隻買了幾包白菜，全部都把外麵的葉子給剝掉，留下了裏麵幹幹淨淨的白嫩部分。
好在水果倒是裝在框中，挑選了到了一些滿意的，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滿意的了。
“就這點東西也不好回去交差呀。”公子哥無法可想，隻得先行回去，走到半路終於還是問小廝，“最新鮮最幹淨的蔬菜水果能在哪裏買到？”
全程看著的小廝也自然明白公子哥的意思，帶著公子哥來到了一處街道。
這街道整潔寬闊，地麵鋪上了石板，並且街道上有人巡邏。
“就是這裏了。”小廝說道，“這裏的東西普通人買不起，也不賣給普通人。”
店鋪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公子哥走進去之後，才看到一個掌櫃趴在櫃台上發呆。
公子哥進店，掌櫃有聲無力的喊道：“小二，接客了。”
“來了。”
聲音從角落裏傳來，公子哥忍不住看了過去，看到一個小二熟練的把手中的書放進包裹，然後塞到櫃下，快步走了過來。
“店小二也會讀書？倒是挺有意思！”公子哥忍不住說道。
“嗬！白讀罷了，最後不過空忙一場，還不如早早的去學點手藝，勉強還能一輩子餓不死。”掌櫃冷笑道。
小二仍然是臉上帶笑，笑問公子哥：“客官要看點什麽？我們這裏的東西就是一個新鮮幹淨，跟市場上的醃臢貨不可同日而語！”
“嘁，還會掉書袋。”掌櫃在旁邊嘲諷道。
店小二似沒聽見一般，笑著看著公子哥。
“你們這裏本地有特產嗎？”
“有，客官請這邊來。”店小二笑著把公子哥帶到了一邊，“這裏都是本地特產，都是專門有人晚上進後山采摘的，分揀過後直接來這裏了。”
公子哥挑選了一些看起來很入眼的讓店小二包好，然後又買了一些蔬菜水果，包裝好又用一個竹蔞裝好給金甲兵提著，總共花費黃金七兩。
店小二在稱金之時，公子哥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這是讀的什麽書？”
店小二手上動作不停，口中回答道：“我也不知是何書，因為是個殘本沒有扉葉，隻是覺得書中所言大有道理，每次看都能有所領悟，所以閑暇時常翻看，學一些道理罷了。”
“你這讀書對了路，讀書是為了明理。”公子哥點頭說道，“那些奔著做官去讀書的，實際上是讀差了。心中念念不忘升官發財，哪還能明白書中的深奧道理，心中都被欲望填滿，簡直是褻瀆了聖賢。”
“是極，客官所言甚是有理，甚得我心，不知客官平常讀何書？”店小二興奮的問道。
“我啊，慚愧的很，至今沒有讀完聖人語。”
“聖人語必然是深奧的道理，哪能那麽容易讀完？客官不用著急慢慢讀。”店小二一邊剪金一邊說道。
“你這個讀書讀傻了的，聖人語都沒讀完，不過就是個童生，那書上哪有什麽大道理？”掌櫃在旁邊拍著櫃台不停的大笑，邊笑邊說道，“店裏有你這麽個活寶，我是真的都無語了，也不知道老板為什麽這麽看重你，把你留下來。”
“竟然說聖人之語沒有道理，簡直是褻瀆聖人，還不快快住口。”店小二臉上也怒了，一下子氣勢變得就很懾人。
掌櫃被懾，悻悻的低說道，“我也沒說錯啊，那就是童生讀的書，也沒聽誰讀出什麽大道理來。”
“嗬！”店小二冷笑一聲，“沒那悟性，誰能明悟聖人之理？可知盡是一群讀死書的祿蠹之輩，還敢狺狺狂吠在此噴糞，還不快給我閉上嘴，免得熏壞了貴客！”
掌櫃啞口無言，有些鬱悶的趴到了櫃台上，不理睬了。
公子哥心中忍不住要發笑：“這個店小二確實是個人才，噴人能力歎為觀止。要是朝廷那些禦史碰到了這個點小二，雙方互噴也不知道能分出怎樣的高下！”
心中念頭轉動，公子哥卻口中說道：“你讀的書可否讓我一觀，說不定我就看過，那你也不用再去讀殘書了。”
店小二把找補的金粒給了公子哥，說道：“客官稍待。”
店小二跑到角落拿出來包裹，取出來之後鄭重的遞給了公子哥，公子哥也似被這種情緒感染，雙手接過了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