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控的情緒

  「玄機衛。」沈唯一如平常地駕輕就熟，掏出了劉陵給他的玄機衛證件遞到楊明宇眼前晃了晃。後者急忙請沈唯進入屋裡。


  屋內的布置很普通，由於是雙休日，做老師的楊明宇並沒有上班。沈唯稍稍打量了一下楊明宇，發現他不過是個有點謝頂的，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


  「我是玄機衛的辦案偵探，這是我的執法證件。」沈唯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泡茶水的楊明宇，將證件遞給他：「現在將要詢問你幾個關於張強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張強？哦，那是我高中同學，怎麼了，沈探長？」楊明宇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哦，沒什麼。那，他妻子梁雯你認識么？」沈唯繼續問道。


  楊明宇似乎頓了一下，爾後說道：「認識，她也是我的高中同學，而且是我的同桌。」


  「哦……」沈唯實在是無法將這普通的關係和這場案件聯繫到一起，出於好奇，他問道：「嗯……能給我講一下他們之間的故事么？」


  楊明宇將茶杯放到沈唯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在沙發坐定，緩緩講述到：「張強和梁雯……他們兩個從初中開始就是情侶，兩個人的感情很好。高中畢業就結婚了，記得當初還是我做的伴郎。」他喝了口茶，繼續講述到：「兩個人脾氣都不錯，婚後也沒聽說過他們倆發生過什麼矛盾，怎麼，沈探長了解他倆做什麼，難道他倆犯事了不成？」楊明宇的樣子頗有些狐疑。


  「哦，沒什麼。」沈唯掩飾的很好，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繼續看著楊明宇等待著下文。


  楊明宇頗有些懷念地笑了一笑，說道：「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高三的時候他曾經因為梁雯請教我問題而吃味，唉，少年心懷啊.……」


  沈唯很準確地抓住了這一點，然後問道：「等等，你是說.……他因為你吃過醋？」


  「是的。」楊明宇禮貌地笑著道，看沈唯的茶杯空了，拿起茶壺又給他續了一杯。


  問到了想要的結果，沈唯繼續和楊明宇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題后，離開了楊明宇的家。


  「怎麼樣？」劉陵在車中悠閑地閉目養神。


  「還好，高中的時候張強曾經因為梁雯請教楊明宇問題吃過醋。」沈唯簡明扼要地回答道。「去警局吧。」說完沈唯便學著劉陵的樣子開始閉目養神。


  劉陵睜開眼，微笑著看了一眼休息的沈唯，啟車直奔警局而去。


  「下車吧。」劉陵頗有些咬牙切齒地用力推了一下枕在自己香肩上睡得口水橫流的沈唯。沈唯骨碌一下起身，吸溜了一口口水，像只放哨的花栗鼠左顧右盼，嘴裡問道：「到了？」


  劉陵遞給他一方手帕：「沒有，剛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是醫院又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們折回去看看。」


  沈唯接過手帕，擦掉口水后順手揣到了懷裡。然後朝劉陵勾了勾手：「手機給我用用。」


  「幹嘛？」劉陵一臉警惕地盯著沈唯，天知道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會不會和諧走自己的手機。


  「我手機沒電了。」沈唯聳聳肩。劉陵無奈地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沈唯接過去后，頗有些意外地把玩著手機上掛著的粉色小熊。劉陵臉紅紅的，嘟囔了一句：「不用就還給我！」


  沈唯嘿然一笑，掏出之前在現場收集的毛，拍了張照片用郵件發出去后，又將手機還給了劉陵。


  二人下車后徑直向醫院走去。「殿下，沈探長。」還是那兩個警察，見到劉陵和沈唯后迎了上來。


  「這回又是怎麼回事？」沈唯向年長的警察梁文廣問道。


  「張強病房裡的小護士，用水果刀捅死了護士長，至於動機，暫時還不知道。」梁文廣簡明扼要地回答道。


  沈唯回頭看了一眼劉陵，又繼續問道：「那，案發現場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特別？」梁文廣回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沒發現，如果說特別的，只能說那個小護士和張強一樣，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


  「好吧。」沈唯點點頭，從兜中掏出一支筆和小本，寫下電話號碼，撕下來交給了梁文廣：「你們先帶著人犯證物回去，如果審出什麼東西，記得打給這個電話。」


  「好的。」梁文廣收下了紙條，招呼著李弘離開了醫院。


  「我說.……」見兩個電燈泡走開后，劉陵雙手握拳，有點爆發的傾向：「你把我的電話留下了？」


  「是啊，我電話沒電了，不留你的留……」話音未落，沈唯便被憤怒的劉陵一腳踹到了醫院門口。


  「去死吧混蛋！」長公主殿下拋棄了自己的形象，只為能夠解除自己的氣憤與怨念。


  不過沈唯皮實得很，拍拍屁股站起來和沒事兒人一樣。看著有些生氣的劉陵，沈唯一陣心虛。平日里冰冷高貴的長公主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變得有些真實。他急忙解釋道：「沒沒.……我留的自己的，電話放在你車上充電來著……」


  「走吧。」女人的臉說變就變，劉陵已恢復到往日的模樣，朝醫院裡走去。


  護士長辦公室里，劉陵正蹲在地上觀察地上散落的黃色毛髮，看樣子和在張強別墅發現的一模一樣。沈唯推門走了進來，瞄了眼蹲在地上的劉陵，拿著小本念道：「據醫院和殺害護士長的小護士胡靜熟悉的人說，這小姑娘平時唯唯諾諾的，很老實，天知道這胡靜小護士為什麼殺害護士長。」


  「那護士長呢？為人如何？」劉陵沒抬頭，繼續觀察著地上的黃毛，還拿起來捻了捻，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皺皺眉扔掉了。


  沈唯翻了下本，說道：「護士長為人也很好，不過……」說道這裡沈唯停頓了一下，不對啊，他仔細想了想，剛才和他交談的護士似乎提到護士長拿了一沓病歷表去了胡靜所在的房間。


  「不過什麼？」劉陵出聲打斷了沈唯的思考。


  沈唯將剛才所想的與劉陵說了一遍，劉陵聽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猜測道：「可能問題就出在這沓病歷表上，對了，這裡又出現了在張強家的那撮毛。」


  「那就對了！」沈唯露出了微笑，看來癥結就在這撮毛上。正在他摸手機的時候，劉陵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婉兒？」沈唯自來熟地從驚愕的劉陵兜里掏出手機，大搖大擺地接了起來。


  「小唯！查出來了！這毛是黃鼠狼的。」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興奮的聲音，聽起來聲音的主人婉兒是個蘿莉。「另外，根據我黑入警局調查出的道路監控顯示，前天夜晚張強在高速路上撞死了一隻黃鼠狼，大概是在京雲高速那個18公里位置上。」聽到這裡，豎著耳朵的劉陵一臉黑線。「黃鼠狼這種東西復仇心理很強的，據我估計應該是死後的怨靈所致，干擾人的正常情緒。」婉兒在電話另一邊補充道。


  「幹得漂亮！」沈唯似乎沒有看見劉陵那發黑的俏臉，誇獎婉兒道：「不愧是婉兒，等我訛劉陵點錢回去請你和阿冬撮頓好的！」


  「好的！小心喔！噢對了，你們找到那條黃鼠狼的屍體撒上硃砂或者鹽燒掉就好了，扔幾塊桃木也行。」婉兒叮囑完便掛了電話。沈唯看著一臉黑線的劉陵，輕笑道：「行了，不要這麼在意了，不就是駭入警局的網路么？婉兒也是為了破案嘛……長公主殿下行行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陪您老破案不容易……」


  「下回注意就好了。」劉陵一貫地言簡意賅，伸手點開了車載音樂：「走吧，去京雲公路上去找找。」


  「.……這是什麼歌？」沈唯皺著眉頭聽了半天，疑惑地問道。


  「鄧麗君的.……」


  「品味過時啊……」沈唯感嘆道，絲毫沒有注意劉陵通紅的臉。


  死要面子的劉陵似乎並不想換歌，沈唯也跟著懷舊了整整一個小時。


  「到了。」車的燈光照亮了高速路的路標，赫然寫著「京雲18」的字樣。二人下車找了半天，終於在路邊找到了那坨黃鼠狼。


  沈唯從車的後備箱中翻出一袋中糧碘鹽和硃砂，然後又翻出了塊松明和桃木。強忍著噁心用桃木板給那坨黃鼠狼撮起來，然後用鹽和硃砂灑在上面，倒了點汽油后將松明引燃丟在了黃鼠狼的屍體上。


  跳躍的火光映在二人的瞳孔，劉陵如釋負重地呼了口氣：「任務完成.……」


  話音未落，沈唯的電話響了起來。


  「怎麼了？」劉陵關切地看著發獃的沈唯，他緩緩轉過頭，苦澀地說道：「李弘.……殺了梁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