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故人
「還有那些珠子……不過,那些珠子是我先發現的,沒想到讓你……哼!」杜師傅提起老榕樹裡面的癤珠就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
「樹是你的?」秦鈺問。
「我……」杜師傅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讓你取珠……對老榕樹造成的破壞會這麼小?」秦鈺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濕巾,擦了擦手。
「我……」杜師傅皺眉,隨後看向秦鈺:「你是怎麼做到的?那些癤珠……你是怎麼取出來的?」
秦鈺笑而不語。
其實魏禾也好奇,秦鈺是怎麼做到不用任何工具,將樹榦里的癤珠取出來的。就算功夫好,也很難達到這種程度啊。
「你這麼年輕,不應該啊。」杜師傅搖搖頭:「對了,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秦鈺拎起桌上茶壺,幫杜師傅斟了杯茶,又幫自己倒好。
「我姓秦,單名一個鈺字。」
「秦鈺?」杜師傅霍然起立:「你真的是秦鈺?」
「你認識我?」秦鈺抬頭,有些詫異。
秦鈺很少露出詫異的表情,畢竟,他總是把身邊人調查的徹徹底底,萬事瞭然於胸。而這次,他似乎沒想到偶遇的道士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秦鈺向來低調,那些產業都是水生和其他人在打理,連玉樓的員工都不知道秦鈺才是真正的老闆,這個道士是怎麼認識他的呢?
「你是幾年前被秦家找回來的孩子吧?」杜師傅問。
秦鈺想了想,點點頭,眼中透出濃重的警惕之意。
杜師傅嘆口氣:「如果沒弄錯,我師父應該是你的師叔。」
「你師父是吳達?」這次換成秦鈺豁然起身。
魏禾看到秦鈺捏緊拳頭,身子微微顫抖,眼神也在抖。
吳達是什麼人?何以讓秦鈺如此動容?印象里,秦鈺一直溫潤如水,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魏禾還是第一次見到秦鈺這樣不淡定。
「嗯,我師父常提起您!」杜師傅似平靜下來,坐回椅子上:「我不知道師父跟您有什麼淵源,不過,他老人家常說,修仙是為長生,可古往今來小有所成的寥寥無幾,若將來真能有人在此有所建樹,那一定是秦鈺了。」
「你有信物么?」秦鈺眯起眼。
「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杜師傅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石,上面寫著一個古體的達字。
秦鈺接過玉石看了看,眼眶就濕了。魏禾看到秦鈺抽了抽鼻子,微微仰頭,忍住眼中淚水問杜師傅:「你師父他……還好嗎?」
「他老人家三年前就過世了。」杜師傅神色哀傷:「臨終,他還惦記著您,讓我無論如何找到您,把您帶到他墳前,讓他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杜師傅話音未落,秦鈺的眼淚就抑制不住,大滴大滴落了下來。
「你師父是怎麼去的?」秦鈺憂傷神色中透出一絲狠戾。
「被他師兄吳耀廢了修為,鬱鬱而終。」杜師傅收斂悲慟,神色沉鬱:「自打被廢了修為,吳耀隔三差五上門拷問師父你的下落,一來,師父壓根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二來,就算知道你去了哪兒,師父也不會告訴他。日復一日的折磨,使得師父身體每況愈下,三年前的冬天終於一病不起。」
魏禾看到秦鈺的拳頭捏的越來越緊,指骨撐的皮膚髮白,指甲深深刻在皮膚里,刻出一個個血痕。
吳達是誰?吳耀又是誰?吳耀為什麼要拷問吳達秦鈺的下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又發生過什麼?按照杜師傅的話,秦鈺應該是吳耀的徒弟,可看樣子,秦鈺跟吳達感情似乎更深,反而跟這個吳耀有什麼仇怨。
「他老人家葬在哪裡?」秦鈺問。
「葬在東北老家了。」杜師傅抹抹眼角:「我想替師父報仇,可是……吳耀本事大,我人微力薄,又沒有吳耀的消息,沒法替師父報仇,我無能。」
秦鈺吸了口氣,恢復淡定如初。
「等辦完事,我跟你去一趟東北,見見他老人家,陪他聊聊天。」秦鈺聲音淡淡的,很平靜,好像口中的人沒有過世一樣,聽起來卻更加讓人難受。
「嗯,你去了,師父一定很開心。他常說,秦鈺是個好孩子,將來一定有出息。」杜師傅用力眨眨濕潤的雙眼,笑容有些傷感。
魏禾抬頭,看到秦鈺臉色愈發陰沉。他眸子一縮,目光冰冷:「我不會讓他老人家白白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杜師傅沒說話,只是看向秦鈺的時候,原本目光中的失落與晦澀漸漸散去,隨後多了一絲希望。
這頓飯吃的很沉悶,魏禾一聲不吭,有些害怕。
她看得出,這件事干係重大,秦鈺極是在意,魏禾不敢在這個時候吵他,乖乖跟在他旁邊默默吃東西。即便心裡有一百個問號,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詢問秦鈺。
吃完飯,秦鈺問:「我要怎麼稱呼你?」
杜師傅有些赧顏:「雖說我年紀比你大不少,可入門比較晚,你還是叫我師弟好了。師父教我一些八卦風水之類的學問,我平時幫人擺擺風水陣,沒別的正經行當。師兄如果不嫌棄,以後我就跟著師兄吧。我光棍一條,只有一個老母親,在東北老家有我哥照顧著。」
杜師傅謙虛了,魏禾知道一些大風水師收入不菲,很受人尊敬。看這杜師傅,雖說不上多厲害,可看樣子在地方也算小有名氣。
「那好,以後我們就一起做事,相互幫襯吧。另外,我還是喊你杜師傅,你喊我名字就行,或者叫我小秦。」秦鈺幫魏禾擦擦嘴角,點了下魏禾的小鼻頭:「髒兮兮的。」
魏禾看著秦鈺的臉,越發覺得秦鈺外冷心熱。每次他幫了別人,總還要考慮別人的感受。讓別人更加輕鬆地接受他的幫助,沒有絲毫高高在上的姿態,生怕給對方帶來壓力。
「嗯!」杜師傅點點頭,很高興的樣子。
回賓館的路上,秦鈺忽然開口,語氣淡淡的:「小禾,很多事你好奇,我又不知從何說起。」
魏禾搖搖頭,雖然特別想知道秦鈺的過往,卻也知道作為一隻寵物該守的本分。
秦鈺寵不寵我是他的事,我心裡總該明白,我是一隻貓,一隻寵物,我沒有權利去詢問秦鈺任何事,秦鈺也沒有義務向我解釋任何事。魏禾慢慢閉上眼,試圖通過自己不太夠用的智商,來推導一下秦鈺過往的恩怨糾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