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特訓
窗外風雪肆虐,魏禾縮在溫暖的毛絨毯子里,怔怔望著窗外。
秦鈺洗了個熱水澡,頭髮濕漉漉的,坐在魏禾身邊上網。從進門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秦鈺一個字都沒有說,魏禾心裡忐忑難安,加之心底隱隱生出的患得患失,此時心情格外低落。
想了想,到底還是伸出爪子,費了好一番功夫在ipad上成功打出「對不起」三個字,並伸爪,輕輕拍了拍秦鈺的胳膊。
秦鈺側眸,看了眼ipad,依然沒有說話。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秦鈺將五帝錢重新掛到魏禾脖子上。五帝錢經過秦鈺的修飾,已經看不清是五枚銅錢。打眼一看,就像一串簡單的裝飾物,纏繞在項圈上,很不起眼。
「這是清代五帝錢,可以擋煞、辟邪、避小人、旺財、祈福……正好適合你這個多災多難的體質。這串五帝錢不同其他,是大師開光,或者帝王親持的銅錢,氣場獨特,你戴在身上對你自身修行也是有好處的,能夠調理經絡、積福積德。」
秦鈺伸手捂住魏禾一隻爪子,手指在魏禾的前腿上按了兩下,又褪去毛絨毯子,雙手張開輕按魏禾脊背。魏禾感覺一陣暖流在身體里遊走,彷彿沐浴在暖春的陽光里,十分舒適,竟有些昏昏欲睡。直到秦鈺鬆開手,魏禾恍然清醒過來,不明所以。
抬頭看,秦鈺額上鋪了一層細汗。
「我幫你簡單打理一下經脈,細節處還不太順手,你最近可以多做運動,感受一下身體的變化。」秦鈺瞟了眼魏禾驚呆的樣子,又補充道:「我會一些推拿法,你不要這麼驚訝。」
推拿法?
魏禾表面無動於衷,心裡卻半個字也未相信。
還沒聽說哪個師傅能給動物推拿的,而且推拿所能帶來的身體感受,與方才秦鈺的按壓完全不同。秦鈺的按壓帶來的效果更加清晰明顯,彷彿一條小蛇在身體里遊走,那種感受是赤·裸裸的,不參雜一絲虛幻。
魏禾站起身,探出兩隻前爪,試著伸了個懶腰。
哎?身體似乎變得更柔軟了!
魏禾想也沒想,快步跑向貓爬架,幾個縱躍便跳到了最頂端,嚇得貓窩裡眯覺的大黃目瞪口呆,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
一次跳三個階梯,這種彈跳力對一隻貓來說簡直匪夷所思!魏禾不敢相信,秦鈺只是輕輕按了按,就會產生這樣奇妙的效果。
脫胎換骨!
魏禾有種死後重生,換了一身筋骨皮的感覺。五識、力量、柔韌度、彈跳力,均得到大幅度提升,如今的魏禾,如同一隻小型獵豹,周身散發出強硬凌厲的氣勢。
「喵嗚~」大黃怔怔看著魏禾,小心翼翼走過去,伸爪輕觸魏禾的前爪。
「喵~」魏禾抬爪,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大黃仰起頭,蹭了蹭魏禾的下巴,撒嬌似的抱住魏禾的脖子四腿朝天倒下,險些從貓爬架上掉下去。
「你不是真正的貓,我不能拘禁你。你想要自由我不攔著,可我必須提醒你,如果遇到帶著麻醉槍的偷貓賊,你那點本事根本不夠看!魏禾,你不是小孩子了,任性也該有個尺度,胡鬧也要適可而止!」
魏禾不悅,難不成看著瑪瑙跑出去約架不管嗎?畢竟拿了趙老太太的五帝錢,怎麼能不盡心儘力呢?想著想著,魏禾抬爪摸了下藏在項圈下的五帝錢。
秦鈺皺眉,眉心有煞氣!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那遇到麻煩的時候就不會找我幫忙?」
魏禾想想,著實是這個道理。自己變成一隻脆弱的小動物,沒有多少自衛能力,遇到事情何苦逞強拼著性命自己解決,家裡放著個身強力壯老謀深算的鏟屎官不用多浪費。
自覺理虧,魏禾輕點了點頭,表示以後會多多麻煩鏟屎官。
……
經此一事,秦鈺對魏禾態度大變。
過去怕磕怕碰,如今不管不顧。想要出門,可以。想要爬樹,可以。想要找貓打架,太可以了。除此之外,秦鈺還會時不時對她進行特殊訓練。例如,拉伸運動、短跑衝刺、耐力測試、五識提升訓練。
幾天下來,魏禾只想說:累死寶寶了!
可以不愛,請不要傷害。我的夢想是陪老爸晒晒太陽逗逗倉鼠,並不是做特工,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對於魏禾怨懟的眼神,秦鈺視若無睹。
經過苛刻訓練后,魏禾發覺自己的能力依舊不夠看,想要保證在這個城市裡安全無恙地行走,還需要多多努力。
抱怨歸抱怨,魏禾卻理解秦鈺的心情。
既然管不住我,他只好讓我變得越來越強大,如此才能增加戶外行走的安全係數。魏禾並不怪罪秦鈺,反而有些感激。
數九寒冬,空氣乾冷乾冷的。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幾場大雪過後,口中呼出的白氣越發濃重,玻璃上的窗花越發的密不透光了。
魏禾結束一天的訓練,伸伸懶腰準備眯一覺,忽然聽到門鈴響。
身子實在太疲乏,魏禾懶得起身去看。直到來人走到面前,魏禾才詫異跳起身,怔怔望著對面長發垂腰的漂亮妹子。
夕顏怎麼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陳銳,陳銳正在客廳跟秦鈺聊天,夕顏得了批准一個人來到卧室找魏禾。
「聽說你跑出去打架了?」夕顏蹲在床邊,笑眯眯地看著魏禾,伸手摸了摸魏禾的後背:「以後不要到處亂跑,外面可是很危險的。」
魏禾伸爪搭在夕顏手心上,動動鼻子嗅了嗅,夕顏身上腐敗苦澀的味道比上次更加濃重了。
夕顏輕輕揉了揉魏禾的爪墊,神色憂傷。
「今天,我是特意來謝謝你的。」
謝我?謝我什麼?魏禾疑惑。
「我去醫院做過檢查,肝癌早期,」夕顏乾淨細膩的皮膚此刻顯得有些蒼白:「幸虧你提醒我,不然拖的久了恐怕手術都做不了。寶貝,你救了我一命。」
夕顏低下頭,輕輕吻了下魏禾圓溜溜的小腦門。
乍聞這個消息,魏禾心裡自然不大舒服。癌症,依然是無法攻克的疾病,肝癌更是容易擴散加重。夕顏正值芳華,長得又如花似玉,怎麼就紅顏薄命攤上這麼個病呢?
「我家住在小城鎮,我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是先天性腦癱,需要很多錢治病,妹妹正在念書,也是用錢的時候。我媽是掃大街的,我爸幾年前出了車禍,高位截癱。我上大學的費用還有我妹妹的學費都是陳哥出的,如果沒有陳哥,我書都念不起。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他,他對我也真的很好,可我這樣的人……命賤,無論如何也邁不進陳家的門檻。我想就這麼默默陪著他,直到人老珠黃他厭倦了,我就離開他。」
夕顏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抬手揉了下眼睛:「現在反倒好了,估計沒那麼多年頭好活,不用害怕將來被拋棄,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