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多一點真誠
方奕連忙把魏禾放到地上,魏禾「蹭」一下躲出五米遠,生怕他們二人打起來濺自己一身血。
躲到電視櫃旁,魏禾探出頭朝沙發處張望。
「大玉兒,你先坐下聽我說。」方奕搶了秦鈺手裡的刀,將秦鈺按到沙發上:「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女神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他說的是曉菲?魏禾仔細想了想,佟曉菲確實不是溫柔小白兔型,可要說暴力傾向,不至於啊。
「要說快說。」秦鈺靠在沙發上,眯起眼睛:「給你五分鐘時間,挑重點陳述。」
「你非要這麼對我嗎?」方奕委屈。
「嗯?」秦鈺睜開眼,作勢要起身,被方奕一把按住。
「好好好,五分鐘就五分鐘!」方奕抹了把臉,神色滄桑:「曉菲給我安排的吃住,就像虐待戰俘,給我安排的工作,就像囚犯勞改。我上個禮拜開資,想帶她看個電影,她連打帶罵訓了我半小時。我說那不去好了,她又說不去不行。」
魏禾幸災樂禍,誰讓你裝要飯的騙感情,活該受罪。
「本來想看個浪漫愛情片,結果她選了個謀殺懸疑片。當時我還挺高興,心想看看恐怖片也好,曉菲一害怕,直接鑽我懷裡我不就可以嘿嘿嘿了?結果她全程一聲不吭,看到一半兒,還掏出個小本做記錄。大玉兒你說,這是正常女人做出來的事兒嗎?」方奕仰面朝天深吸一口氣,又抹了把臉。
秦鈺點頭:「你喜歡正常女人么?」
魏禾搖了搖頭,佟曉菲打小喜歡看聊齋,高中喜歡看鬼片,大學時期看懸疑片,畢業后研究心理疾病片。看電影做記錄也是佟曉菲的習慣,因為她喜歡寫影評。
方奕坐直了身子,盯著茶几上的水杯,幽幽開口:「昨天,她給我講了個笑話。」
什麼笑話?魏禾等了半天,方奕卻不吭聲了。
方奕不吭聲,秦鈺也不吭聲,搞得氣氛十分尷尬。
魏禾學著方奕的樣子抬爪抹了把貓臉,心說跟秦鈺玩吊胃口的遊戲,方奕是痴獃還是弱智?
「咳咳,」見秦鈺一直沉默不搭茬兒,方奕終於受不了了,喝口水緩解一下尷尬氣氛,開始講「笑話」:「說有兩口子結婚三十年沒吵過架,記者採訪丈夫問怎麼做到的。丈夫說,他媳婦進門那天,狗對他媳婦叫,他媳婦平靜地說,這是第一次。第二天,他媳婦經過狗身邊,狗又叫,他媳婦平靜地說,這是第二次。幾天後,他媳婦在劈柴,狗又對他媳婦叫,他媳婦回手一斧子把狗砍死了。他就對他媳婦喊:你神經病啊。他媳婦平靜地對他說:這是第一次。從那以後,他們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方奕看向秦鈺:「曉菲講這個笑話的時候,兩眼放光,笑的很開心。」
安靜,很安靜,魏禾看到秦鈺抿著嘴,想笑又不好意思,忍的挺辛苦。魏禾慶幸自己變成一隻貓,否則肯定笑出聲。
「噗。」
咦?誰沒忍住?魏禾循聲望去,看到老爸站在倉鼠籠子旁邊,極力掩飾情緒,咬住嘴唇憋著笑,表情都扭曲了。
方奕愣住:「你們……不覺得可怕么?」
秦鈺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方奕的肩膀:「我真的很忙,你要是沒什麼事,就早點兒回去吧。啊,對了,記得對你女朋友好一點兒,我不想看到你英年早逝。」
真是神補刀,直插心臟!
方奕就算剛才沒抑鬱,這下也要抑鬱了吧?
玩笑歸玩笑,魏禾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方奕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因為一個笑話和一個電影就憂心忡忡,甚至失眠焦慮呢?如果沒猜錯,他是受不了辛苦的工作和平民生活,所以找了諸多借口,想要逃避主要矛盾。
主要矛盾是……他撒了謊。
這又能怪誰呢?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如果當初沒有裝成要飯的,沒有用這種白痴的方法去試探曉菲,何苦像如今這樣患得患失?如果方奕是個聰明人,就該早日坦白,爭取從寬處理。
送方奕出門的時候,秦恆剛好回來。
二人剛一照面,秦恆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問:「奕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吸那什麼粉了?」
「滾!」方奕黑著眼圈虛踹了秦恆一腳。
魏禾蹲在窗前,看著秦鈺將方奕一直送出十米遠,心中生疑。平日里,方奕來來去去,秦鈺送都懶得送,今天怎麼客氣上了?這不科學,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偷偷摸摸地說。
思及此,魏禾連忙豎起耳朵聽著,瞪大眼睛看著。
果然,方奕將秦鈺拉到僻靜處,低聲說:「魏叔在不方便問你……你生日那天出了什麼事?我有事沒去陳家,聽說有人找你麻煩?」
「還能有誰?顧岳,郭野,錢浩宇。」秦鈺笑著拍了拍方奕的肩膀:「怎麼?你還怕我吃虧么?」
方奕抽了口冷氣:「我聽說,顧岳名下的生意賠了一大筆,郭野那小子爬山的時候把腿摔骨折了,錢浩宇莫名其妙被家裡禁了足。」
魏禾也跟著抽了口冷氣。秦鈺還真是記仇,一個不落地收拾個遍。
「他們吃過苦頭就會變乖了,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別為了個妞兒把自己折騰廢了。感情這種事,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還是簡單一點的好。」
「我擔心的是他們好不?這次越虧下手倒是沒失分寸,沒弄出殘廢來……不對,我沒聽錯吧,你是在跟我討論愛情?你腦子裡怎麼會有愛情?愛情這玩意兒跟你八字不合啊!」方奕笑的開心,終於有點精氣神兒了。
魏禾眉心一跳。
越虧這個名字她記得,就是電話里那個自稱老朽,說話很古怪的人。聽方奕的話,這個越虧是不是有暴虐症?不然怎麼會動不動造出個殘廢來?
「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愛情也不例外!」秦鈺忽然笑著回過頭,望向客廳方向。
魏禾連忙跳下窗檯,躲了起來。
為什麼心跳這麼快?秦鈺只是隨便回了下頭,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急匆匆躲起來?魏禾舉起前爪按住心臟位置,暗暗告誡自己,日後不管遇到任何事,都要沉著冷靜,不能慌亂。
「魏叔,這貓幹嘛呢?」秦恆看到魏禾像個小大人一樣坐在地上捂著心口,不由笑道:「這貓真是要成精了。」
魏廣業想了想,走到魏禾身邊,抱著魏禾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