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縹緲仙城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族群，對於未知事物總會有著莫大的恐懼。
看到撲面而來的小東西，羅陽的驚叫聲卻並非來自害怕，而是被萌哭了，這是一個極其迷你卡哇伊的少女，身體只有一隻蜻蜓的大小，長著一雙透明的翅膀。
「爸爸……爸爸……」
對於這麼一個稱呼，羅陽心裡有成千上萬隻草泥馬奔騰呼嘯而過。
雲長白操控下的飛劍，如若發動，這小傢伙必然一命嗚呼。翠翠也是驚恐大於驚訝，緊張地摟著雙臂。
羅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回答：「月。」
「你是誰？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羅陽使出殺招，將人生終極三問甩了出來，坐等正摟著自己親來親去的對方回答。
「我是月。從月亮來。來找爸爸你。」
月的眼睛忽閃忽閃，像兩顆黑色發亮的小珍珠，給人一種聖潔不可玷污的崇拜感。
看來是得了個便宜女兒，羅陽心裡暗道，只是這少女身體太小了些，如果能夠變成正常人大小，就讓你這女兒變成乾女兒。
「有什麼指示？」
羅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張口問了這麼一句。
「飄渺城。」
月小巧的身軀在空中畫了個圈，身影所到之處，化為一塊水簾般晶瑩剔透的幕布，一座山的輪廓若隱若現，從模糊到清晰，山谷是一座大小未知的城，山頂是一座高低位置的塔。
三人面面相覷。
敢情這小精靈是一個任務使者。
無涯山下飄渺城，各大門派必爭地。浮生修行無人問，一朝升仙天下聞。
寰宇之內，萬物有靈，至於袖珍人類，《風物誌》中記載，在神魔大戰之前，有一個矮人族，族人身高不足常人一半，性貪婪，好黃金，但早已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但這長著翅膀的小少女，從未有過如此的傳說或文字記錄，連文人騷客偏愛的誌異小說也不見蹤跡。
令羅陽乃至所有人不可思議的是，叫做月的精靈，並非御靈大陸所屬之物種。而是來之三千世界之一的另外大陸。當然，這乍看起來荒謬但確為事實的言論，在最初的時光歲月里，被認為是發瘋者的噫語。
「想好了嗎，飄渺城要比現在兇險十倍不止，隨時可能遭遇不測，更何況你現在的修為，讓我沒法苟同。」雲長白說道。
兇險？
不瘋魔，不成活。
如果尋求安逸的生活，大可不必出來浪跡，求那冷血的父親謀個苟且的活計，綽綽有餘。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是兇險的地方意味著越多的寶藏和機遇。
羅陽毅然決然。翠翠自然也跟著毅然決然。至於雲長白，看兩人都是如此，也只好毅然決然。小精靈更不必說，爹去哪，就去哪，至於哪裡，無所謂，不在乎。
對於瀛洲島的沉淪，羅陽有些耿耿於懷。
鯤肉沒有吃到，好像肚子里的傢伙吞了隻眼睛，藥王那老頭也沒給什麼東西，好像只留下了這麼只小精靈。
奇珍、異寶、美女、神獸、紅燒魚，統統沒有！
「調轉航向！出發，飄渺城。」
船長羅陽做了個「走你」的姿勢，雲長白驅動氣流，竹筏迎著落日紅霞極速前進，激起的浪花，嘩啦啦啦。
走走停停，停停頓頓，在蒼茫的海面漂了一月有餘，直到吃膩了海鮮，吹夠了海風，看夠了海景，這才上了岸。
「三輪七脈都沒完全打通，就想進城，滾！」
負責測試的守衛，怒吼一聲，只見一個身影從頭頂飛過，還沒落下，便被一隻飛躍而起的銀鯊吞了下去，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羅陽不免心虛，這該如何是好？
「伸出手來，掌心朝下，抓住石頭。」
羅陽按照指示，伸手抓住面前的一塊名不見經傳的圓石，石頭上泛出熒熒紅光。
「御體境一重，進去吧。」
儘管是能夠進入飄渺城的最低級別，但那守衛已經十分尊敬，鞠九十度躬，目送離開。
發生了什麼事？
翠翠似乎也是御體一重進了城門，這樣羅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塊測石而已，被我干擾了一下。」
月看出了他的好奇，在他耳旁小聲說道，順便還打了個哈欠。
飄渺城有仙域之名，自城邦建立，城內未出現過任何一個御體境界之下的凡夫俗子。當然，直到羅陽和翠翠出現，才算打破了這一記錄，也成為飄渺城再也無法抹去的黑點，直到羅陽成為御術至尊，這一黑點才被洗白。
到處都是或御劍、或駕鶴、或乘紙飛機等各式各樣坐騎飛來飛去的人。
飄渺城空中，東、西、南、北四方各有一方傳送門，乃是十大仙門中四大門派：藏經、幽冥、風靈派、炎羅所開闢的傳送門，傳聞是為了方便門派弟子購物。
御劍飛仙，沖霄斬月，仙法千幻，起死回生！
這才是人生，才是這顆壓抑了十幾年的一顆心最想要的生活，如若不能，毋寧死！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雲長白看著羅陽，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如果沒什麼打算，就先找個地兒歇腳吃飯歇息。
「月，接下來有什麼任務？」
羅陽斜著眼睛看了看肩膀上的小精靈，滿懷渴望地問道。
「我又不是NPC，別什麼都問我。」
月沒好氣地回答道，說罷，揉了揉眼睛，鑽進了羅陽的懷裡。
如一頭涼水，從頭澆到腳底。高昂的鬥志之火，自然噗嗤熄滅，灰頭土臉找店投宿。
「老白，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提升境界嗎？」
羅陽氣喘吁吁地從翠翠身上嘶吼結束，把她哄睡著之後，來到雲長白的屋裡，見他正在打坐，往他身邊席地而坐，很有誠意地發問。
「有。」雲長白一個字，簡單明了。
「說！」羅陽一聽來了精神。
雲長白不緊不慢開口：「傳聞有上古神人，以三昧真火煅燒體魄，肌膚先破而後立，筋骨煉成鋼，心志無人比肩，終成御氣仙人。」
三昧真火！
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精、氣、神煉成三昧，養就離精，與凡火共成一處，是為三昧真火。
且不說三昧真火可以直接把人燒成灰燼，就算真的要用三昧真火，也找不到火種。
羅陽聽得渾身汗毛直豎，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要不試試？
「你要是能找到三昧真火，我就敢試試！」羅陽信誓旦旦。
「那裡有。」雲長白指了指他腰間死活不肯摘下來的納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