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再次出發
王志在打量洪承疇的時候，洪承疇也在打量他。
見他竟然重新拿起筷子準備吃面，心中有些不快，畢竟自己好歹也是總管一方軍政的封疆大吏，縱使是雙方敵對，也該以禮相待，而對方卻沒有一絲禮待下士的樣子，本來生出的一絲投靠之心又熄滅了，此人絲毫沒有人主之相，絕非良主。
王志此時還不知道洪承疇給他打上了「無人主之相」的標籤，挑了些麵條嘗了鹹淡之後，又往鍋里加了些調料，然後才把注意放到了洪承疇身上。
「你是來投降的嗎？」
「老夫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員，汝就如此折辱老夫嗎？」目前三十七歲的洪承疇很生氣，自己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員，牧守一方，又不是知縣之類的小角色，你想要招降也要委婉點啊！
其實就是他認為王志直愣愣地問他投不投降傷了他的面子，哪個明主要招降敵方大員不得表現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還得給些台階下，不然一來就投降豈不是顯得太不忠不義了。
可惜，王志並不是傳統上的明主，因為他不需要洪承疇這種傳統名臣的輔佐，而且他的政治點數不足五，聽不懂言外之意，聽到洪承疇的回答，直接把眉毛一豎：「你是不打算投降了？」
「吾乃朝廷命官，豈能與爾等流賊同流合污。」洪承疇表現得很硬氣，認定王志不是明主后他就不打算投降了，畢竟一家老小還都在福建老家，如果投降明主能很快就席捲天下還罷了，否則投賊的消息一傳出去，一家老小就完了。
「對你們這些沒用的人我沒有太多耐心，再給你一次機會，投不投降，不投降就殺了你。」王志一邊攪拌著鍋里的麵條，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洪承疇對他而言沒多大用，就算真投降了，也只是當個招牌掛起來，以他的實力，有沒有招牌都無所謂了。
「呸，爾等流寇，不忠不孝膽大包天，只待朝廷大軍一到……」
「拉下去，和其它俘虜官員一起關著，審查完就殺了。」王志心理沒問題，不會喜歡聽別人罵自己，直接吩咐手下把他拉下去，至於為何現在不殺他，正準備吃飯呢！
「看來這些封建官僚是無法改造的，就連洪承疇這種人都不願意向我投效，更別談那些書讀傻了的。」
堅定了誅殺封建官僚的基本政策，王志挑了一些麵條吃了起來。
綏德這座州城不比延川和清澗兩座空城，因為沒有受到流賊的騷擾，城內還是比較安定的，人口也多，就是物價比較高，不過王志暫時沒有平抑物價的意思。控制了綏德城后，王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並不是抄大戶，畢竟城內的大戶不比外面的地主，若說地主里十個只有半個好人的話，城內的大戶十個里應該有一個到一個半好人，既然好人都這麼少了，就不能胡亂誅連。
進城后，王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糧倉，在災年，糧食就是命根子，特別是城裡城外都聚集了一堆流民的綏德城更是如此。
可是當王志看到這空得連老鼠都沒有的糧倉時，臉黑了：「立即查抄城中所有糧商，有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陝西大旱，朱由檢不是完全沒有動作，他減過陝西的賦稅，也賑過災。雖然這賑災糧食在出京城前就會消失幾成，路上再消失幾成，但總有一些能送到災區，綏德作為一個州城，賑災糧食應該會被送到這裡來，但卻不見了，總之無論如何，作為州城的綏德城裡的官府糧倉不應該是空的。
現在它空了，只有一種解釋，糧食被老鼠搬走了，誰是老鼠？以糧食牟利的人——糧商。
封建時代，能幹得了糧商的，一般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因為糧商的牟利點不僅僅在糧食上，受糧商控制的糧食價格往往是剝削農民的一種方式，掌握糧食，就意味著能從農民手裡套取田地。
在這邊境，能幹糧商的更沒有一個簡單的，要麼是本地大族、要麼是各處商幫、要麼是至少二品大員的家人，無論那一種背景，都是當地官員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他們才能在這災荒之年通過糧食牟取巨利。
但是遇到了王志的王家軍，他們這些背景就一頂點用都沒有了，甚至還是取死的理由，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那些糧商發現自己往日的身份背景一點用都沒有了，一個個被全副武裝的王家軍衝進家門，抄家抓人，也有想憑著家裡養的百十號亡命之徒抵死反抗，結果自不消多說，火槍隊手裡的AK不是吃乾飯的。
經過嚴刑拷打以及匯總，在當天晚上，從這些糧商手裡查抄到的糧食數量總額擺到了王志的桌面上。
「整整十萬石糧食，一千兩百萬斤，夠十萬人吃四個月了，都說陝北大旱，竟然藏著這麼多糧食，我本來以為能有個幾萬石就夠多了。」
現在王志總算是理解了天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禍這句話了，這麼多糧食，其中有多少是賑災糧食，可是卻被這些糧商勾結貪官拿出來發賣了，富了富人，卻餓死了饑民。
「立即去將所有糧食集中運到一處，然後查抄城中所有大戶，先把人關起來，大部隊不能在此久留，這些不穩定因素還是先拔掉為好。」
綏德，只能算是完整向北攻略的第一站，王志是不可能帶著大軍在此久留的，他只在這裡待了五天，安排了一系列的事情，主要就是安置城中居民和流民——二者本質上沒什麼區別，差別只是前者有個容身之處，而後者沒有，在這種災荒年，都屬於那種可能被餓死的人。
王志安置他們的政策就是以工代賑，只要幹活，就給一口粥吃，綏德附近田地里的水利、通往延長的土路，總有活兒干。
「這是對你們能力的考驗，我回來后，軍政民政，誰做得最好，就能升任營長。」王志對留守綏德的六個連長說道，他手下雖然出現了營這個編製，但到目前為止，軍隊里的最高職位還是連長，沒有一個人能當上營長。
「學生必不負老師所望。」六個跟著王志一起從九號世界過來的連長一齊應道。
留下了兩個營的兵力、五百力工、一百工匠和一百後勤以及一些投效的明軍俘虜和苦力，王志帶著剩下的大軍繼續開始了向北的征程。
——王志勸降了那些俘虜的明軍，願意留在綏德的就留在這裡，不願意想回家的，如果老家在行軍路線上就跟著回去，如果不在就留在綏德當苦力，王志可不會讓他們自己回家，誰知道他們在路上會不會禍害百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