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買家
穿過空間門，江雪慧心中那股激動的心情才是平復了一些，發現這裡是之前透過空間門看到的那個空間，立即猜到王志應該就是通過這裡溝通其他世界的，然後就立即四處張望打量這裡的環境，這是不可多得的了解王志底細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緊跟江雪慧回到時空走廊的王志並沒有阻止她四處打量的動作，只是拍了下駐步不前的她的肩膀，指著時空走廊的出口說道：「穿過那個門才是現代世界。」
聞言，知道王志是在催促自己，江雪慧立即重新邁動了腳步，朝出口走去。
穿過出口，看見外面乾淨衛生的廁所，不知道為何江雪慧立即變得激動無比，縱使她看到的只是個廁所，還是跟小孩子一樣不停地開關水龍頭。
緊跟著從時空走廊出來的王志見到她這種行為，不悅地說一句：「不要浪費水啊！」
聞言，江雪慧沒有說什麼，但停了玩水龍頭的動作，立即打開廁所門沖了出去。
廁所外面就是客廳，等王志到客廳時，看見江雪慧正像個小孩子一樣在沙發上蹦來蹦去，臉上滿是笑顏。
王志其實是有些理解她這種激動的心情，畢竟在莽荒的古代生活了十多年，一下子重新回到文明世界，重新用上了文明世界的科技產物，做出怎樣幼稚的舉動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王志並沒有打擾她，只是提醒道：「在我家裡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但是不能出去，因為我這邊沒有女人的衣服，而你穿這身實在是太顯眼了，會給我帶來麻煩的。」
江雪慧現在穿的是古裝，如果就穿這身出去雖然不會被當成穿越者，但是被圍觀是少不了的，而就她的氣質，要是被錄了視頻發到網上，分分鐘就能出名，她倒是可以一拍屁股回唐朝，王志可就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下了，這不符合他之前制定下的低調積累實力的原則。
「我明白，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出去。」說了一句，江雪慧從沙發上下來，對王志問道：「你家電腦在哪？」
「那邊。」王志指著他自己的房間說道。
「電腦借我用一下，我想要確認一些東西。」
「沒問題。」
走到自己的房間，王志打開桌子上的電腦，又輸入了開機密碼，才轉身對身後的江雪慧道：「你隨便用吧！」
王志的話剛說完，江雪慧立即就坐到了電腦前，十分熟練地打開了QQ，輸入了一個QQ號，緊接著輸密碼，結果卻被顯示密碼錯誤，於是她立即關了QQ，又打開瀏覽器，進入某點網站，輸入賬號登錄失敗后，又到度娘那裡輸了幾個關鍵字，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小說名，結果倒是真的搜出了一本小說，但是一看小說的簡介和作者名，江雪慧臉上立即流露出一股濃濃的失望之色。
看到她這一連番動作，王志大致能猜出她是在幹什麼了，她可能是是想通過QQ號和某點的賬號確認這個世界是不是她穿越前的世界，看這個結果，應該不是了。
見狀，王志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號，就沒有說話，沉默地站在一邊。
可這時王志才發現自己低看江雪慧了，她只是失望了一會兒，臉色就恢復正常了，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對王志說道：「我猜得沒錯，這裡的確不是我穿越之前的世界，連我寫的小說都變成了另外一個題材的。」
「然後呢？」王志問道：「然後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嘴中喃喃著這三個字，江雪慧一下子沉默了，雖說在穿越后總是想著有一天能回到現實世界，也總是想回現實世界后要幹什麼做什麼，但是現在真的回來了，確認這個世界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后，一時還真的想不到接下來該做什麼比較好。
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江雪慧才是說道：「反正我不能出去，只能呆在你家裡，也沒什麼能幹的，你電腦就借我玩玩好了。」
「行吧，你要玩就玩吧！」
說著，王志坐到了一旁的床上，掏出了手機。本來他是打算給江雪慧送完風電就去七號備胎世界的，可是現在江雪慧到他家來了，他不可能把她留在家裡自己去七號世界，他不放心，各種意義上的不放心。
電腦被佔了，百般無聊地在一旁玩著手機的王志時不時抬頭瞄江雪慧幾眼，見她在不停地搜東西然後又點叉，總之這麼長一段時間幾乎什麼也沒幹。
王志以前也經常這樣，坐在電腦前不知道該幹什麼好，這是一種空虛的表現，只需要找個電影找本小說轉移注意力就好，可是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江雪慧找不到電影和小說，擺弄了一會兒就站起來去，對王志道：「沒意思，不是自己的電腦我用不習慣，你送我回去吧，反正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可做。」
王志正巴不得她離開，連客套的挽留都沒說，直接從床上坐起：「跟我來。」
然後二人到了廁所，一同進入了時空走廊，打開五號世界的空間門把江雪慧送回去后，王志並沒有立即回去，轉身就打開了七號世界的空間門。
透過空間門，王志看到陸革命正百般無聊地坐在床上看著報紙，這個時代這種小旅館里是不可能配備電視機的，陸革命也只能靠看報紙之類的事情打發時間了。
穿過空間門，王志開門見山地對已經放下報紙的陸革命問道：「當鋪那邊聯繫好了嗎？」
上次分別在三家當鋪試過水后，王志和陸革命已經決定和第三家收了他們香爐的當鋪合作了。
「已經聯繫上他們的經理了，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陸革命說道。
「先不急，上次讓你準備的木箱帶來了沒有，我這次帶來的是佛像，得弄個結實的箱子裝著。」王志說道，四次元口袋是不能暴露在外人面前的。
「弄了兩個，就在你後面。」陸革命指著王志身後的一個角落：「都是一米長六十公分寬高的規格，你看看行不行，我還準備了當填裝物的稻草，就塞在木箱里。」
聞言，王志轉身看去，見門後面堆著兩個木箱，觀其大小，最大那具半人高的佛像應該塞不下，但是剩下的幾具都沒問題，便道：「差不多了。」然後走到木箱前敲了一下木板，試試硬度，然後將其打開，抱出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稻草，取出了一尊三十多公分高的佛像塞了進去，然後重新把稻草塞入縫隙處，做好防震處理，才是重新把蓋子蓋上，固定好了后對陸革命道：「你把這個拿去給他們看，說只是先期樣品，讓他們備好錢，後續的古董很快就能到。」
他們來香江不是來賣古董的，而是籌集資金的，錢多一點少一點沒關係，只要能在黑色星期一之前弄到現金就好。
「這個我明白，只是你到底能弄來多少東西，也讓我心裡有個底好報價，畢竟這次接觸了就是正式要做買賣了，讓人準備錢也得報個具體數字吧！」
「今天是十月五號，黑色星期一是十九號，但是因為星期六和星期天股市不開盤，所以我們在十六號之前就要到日本，而且為了應對一些突發事件，我們至少十五號就要到日本，也就是說你十三到十四號就要從香江出發，交易最好在十二號之前完成，剩下七天的時間，你覺得他們能籌集多少資金就報多少。」王志說道，現在他擔心的不是自己弄不到足夠多的古董，而是擔心買家沒有足夠的錢。
「可是你能弄的古董的大致種類和數量總得跟我說一下，對方肯定是要問的。」陸革命有些苦惱地說道，你不透露一下家底，人家怎麼會見了你一件樣品就給你調資金，資金是那麼好調集的嗎？
感覺陸革命說得在理，自己還是太毛躁了，王志想了一會兒后說道：「大致就是隋唐時期的佛像、瓷器和字畫，佛像我手裡暫時有七尊，最大的有半人高，最小的也有二十多公分高，都是我從皇宮裡弄出來的，質量是沒話說的，至於瓷器要多少有多少，你隨便報個數，至於字畫沒個准數，但是會有閻立本的真跡。」
「明白，我有數了。」陸革命點了一下頭，從王志的話中他大致能猜出王志手裡還有一個年代處於唐朝的平行世界，隋唐時期的古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立即就沒了後顧之憂，走到門前豎起裝佛像的木箱，比劃了個好扛的姿勢后，轉身對王志問道：「你是跟我一起過去還是繼續隱身跟在我身後。」
「我還是跟在你後面吧，小心無大錯。」說著，王志便拿出隱身斗篷披了起來。
見王志消失，陸革命立即扛起木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才鎖上房門。
走到前台時，旅館老闆看陸革命抗著個大木箱，立即問道：「陸兄弟，你幹什麼去啊，帶這麼大個箱子。」
「出去辦點事。」
隨便應了一句，陸革命就離開了旅店，走到街道上攔了輛計程車就直奔當鋪。
這是一家叫做瑞安當的當鋪，跟其餘兩家位於繁華寫字樓的當鋪不同，雖然也在中環地區，但它在街道旁，有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門面，裡面的陳設裝飾也偏向古典化，因為這家當鋪是個傳承了百多年的百年老店，比較注重傳統。
一進當鋪，陸革命便對一個業務員問道：「李經理在嗎？」
「他在，請問你是？」
「我姓陸，今天早晨來過，東西我帶來了，讓李經理看看。」
陸革命這麼一說，業務員立即明白了，立即從櫃檯後面走出來，為陸革命引路：「陸生，請跟我來。」
然後二人就沿著旁邊的樓梯上了肉，到了一個房間外面，業務員敲了下門通報了之後，裡面立即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請進。」
陸革命立即推開門扛著木箱走進去，隱身的王志緊跟著進去，而業務員完成了帶路任務就回去了。
屋裡的擺設就是八十年代的港片里經常看到的室內擺設，就是沙發和桌子，而那個李經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套這時成功人士的標準服裝——西服，一副很乾練的樣子，見陸革命進來，立即起身相迎，用粵語招呼道：「早晨才談好，下午就帶著東西來了，陸生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我就是一小嘍啰，老大一張嘴，我們跑斷腿。」苦笑了一聲，陸革命將木箱放到地上。
聞言，李經理哈哈一笑，說道：「陸生真是愛自嘲，你要只是小嘍羅，你們大佬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總之他很厲害就是了。」隨口吱唔了一句，陸革命道：「我們還是先看看東西吧！」
「好，那就驗貨。」
說完，李經理十分熟練地拆開木箱，撥開稻草，看到裡面是佛像，便去拿了個手套戴上，小心地將佛像搬出來，拿著放大鏡之類的物什鑒定了好半天，才脫下了手套，對陸革命問道：「陸生，你知不知道你這佛像是哪代的東西？」
「收上來的時候那家人說是唐朝的。」陸革命隨口瞎編道。
聞言，李經理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唐代的，應該是隋朝的，難得的是這佛像不是常見的銅鎏金佛像，而是金佛像，含金量需要進一步測量才能知道，陸生，這東西你開個價吧！」
「香江這邊的行情我們也不是太懂，價還是李經理來定吧！」陸革命一副十分小白的樣子。
「這麼大件的金佛像是實屬難得，若是死當，三十萬如何？」李經理試探著給出了一個價格，其實他的底價是四十萬，因為他預計這個佛像轉手就能以五十萬的價格賣出去，如果上拍賣行操作一下拍出幾百萬的高價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香江這邊信佛的富人太多了。
這時港幣兌美元的匯率是二點幾到三比一，三十萬港幣換成美元差不多是十萬美元，也不少了，於是陸革命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能不能換成美元結賬，按三比一的兌率就可以了。」
之所以要換成美元，是因為美元在日本用著方便，而且黑色星期一過後港幣肯定貶值，不如換成美元保險。
「可以。」李經理一口答應了下來，作為亞洲僅次於東京的金融中心，香江持有的外匯比這時的大陸還多得的，換成美元支付完全沒問題：「不過我這裡只有港幣，要是要美元的話，必須去銀行轉賬才行。」
「那還是給我港幣吧！」說著，陸革命突然前俯了一下身子，和李經理靠得很近，小聲道：「李經理，這個佛像只是樣品，類似的佛像以及瓷器之類的東西我們帶來了很多，我們老大想知道貴方有沒有能力吃下我們所有的東西？」
聞言，李經理也俯下身，輕聲問道：「你們帶來了多少東西？」
「至少兩千萬美金。」陸革命答道，這是他估計這家典當行能調動的最大資金的一倍，這種數字就是要往大了報。
「這麼多？」李經理吃了一驚，兩千萬美金換成港幣可就是六千萬了，這時候錢可是非常值錢的，買一棟大廈也花不了這麼多錢，他這家典當行平時做的都是幾千幾萬的小生意，幾十萬的偶爾才有，六千萬光靠自己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不過做典當一行的，總有點融資渠道，而且典當行真正的老闆還有別的產業，調動一下想籌集到六千萬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需要時間，便道：「兩千萬美元不是問題，只是需要時間調動資金，而且我們要驗貨。」
「驗貨當然沒問題，但是你們只有七天時間，這個月十二號之前必須交易，你們籌到多少錢我們就賣多少東西，到時我會打電話通知你交易地點。」
這種交易，一般是通知多個潛在買家，然後先讓他們先看貨，看完貨和他們議價，商定好價錢之後再讓買家回去籌錢並商定好一個日子進行交易。但是現在時間緊，而且陸革命在香江這邊人生地不熟，買家也只找到這一個，更不敢讓他們先驗貨，不然讓對方知道了你藏東西的地方后，調集人手給你黑吃黑怎麼辦？有了上次被騙的教訓，陸革命從來不憚懷著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
「只有七天時間，是不是太急了點。」李經理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道：「即使我們是當鋪，也不可能在七天內調集到六千萬的現金。」
聞言，陸革命立即明白對方是把自己當成那種傳統的文物販子了，立即解釋道：「不一定要現金，我們可以接受銀行轉賬！」
「可以轉賬嗎？」李經理有些吃驚了，這時還不是以後那個智能化的時代，銀行的功能基本上就是存儲，現在還是個講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代，特別是這種帶點灰色的生意，一般賣方是只收現金或者黃金之類的硬通貨，基本上沒有說可以銀行轉賬的。
「可以，通過滙豐銀行轉賬，你們放心我也放心。」滙豐銀行是香江最大的銀行，也是一家世界級的銀行，還擁有港幣發行權，應該不會受到股災的太大影響，錢存在滙豐銀行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如此便好，七天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李經理笑著說道，不是要現金的話，區區兩千萬美元對於他背後的大老闆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正事辦完，陸革命是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因為他想到很多問題，需要立即回去跟王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