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間第一
何永生凝眉想了想，雖然他自己覺得是在痛苦的沉思，但是在林老爺子的眼中，何永生純粹是在想法子折騰他這把老骨頭呢！
「不脫光也可以……」
林老爺子心中一喜，看來這小夥子還是有那麼一點良知的，知道老頭子一把歲數了，容易尷尬，正要想開口詢問，誰知道何永生又開口了。
「不脫光的話，留下像什麼尿頻、尿急了這些後遺症，那會可別找我！」
林老爺子這會為一想做的事，不是掐死眼前的這個小夥子，而是把自己的倆眼珠子扣掉。老頭子一生閱人無數，想不到臨老了，竟然毀了一世英名。看起來多老實的小夥子，咋就壞心思這麼多呢？
其實，林老爺子還真的是錯怪何永生了。瘋魔針陣不比其他一些針法，單單那八十一根針，擺在地上也是一小片，放在人身上，更是密密麻麻的。為了防止施針者在施針的過程中不會被額外的衣物所阻滯，因此有這麼一個不地道的規定。說到底也是為了被施針者好，畢竟這些人承受的痛苦，可不是幾件衣服能夠比擬的。
林老爺子口中默默的咕嘟了一句，何永生雖說離得近，但是也沒怎麼聽得清楚，好像是馬什麼（英文的第二個字母）。不過都不重要了，畢竟人家是老人家，要尊老愛幼不是。關鍵時刻何永生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素質竟然是想不到的那種高啊！
在何永生赤裸裸的目光監督下，為了能治好自己身上的毛病，以及為了多年前耿耿於懷的那件事，林老爺子咬著牙忍了，果真按照何永生所說，一件一件的脫乾淨了身上的衣物。
當然，何永生並沒有看老爺子笑話的意思，於是在老爺子開始脫衣服的時候就轉過身去把房門帶上了。要知道外面可是有不少的僕役伺候著呢，要是被看到了，林老爺子今後的面子往哪放？
不過，到底是大戶人家，嘖嘖，還真白！奶奶的，想啥呢？這可是老爺們，而且還是老頭子！
林老爺子按照何永生所說，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何永生原本輕鬆的表情，此時也不禁嚴肅了起來，畢竟他原本一直也是停留在理論的基礎上，根本連實踐的時間都沒有。此時第一次施為，怎麼能不嚴肅？
「林老伯，剛才我也問過你了，你既然體內的元力還能施展，那就控制著那些元力，從身體內部試著保護一下重要的部位吧！那樣我也能更放心大膽的去做。」
吩咐了一聲之後，何永生拿出林江拿給他的小包裹，打開之後一整排各式各樣的針，拿起來這個捏捏，又拿起來那個捻一捻。
林老爺子聽完何永生的吩咐，調整了一下便將身體重要的部位儘可能的保護了起來。但是，何永生卻沒有動靜了。林老爺子不由的抬起頭看了看站在桌子邊的何永生，這……不會是第一次用他手裡的那些東西吧？怎麼感覺他不認識那些東西呢？還有就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弄得那些東西，又尖又長的，典型的是閑著蛋疼！
半響之後，何永生一臉嚴肅的拿起那些針，走到林老爺子的身邊。如果給此時的何永生整個潤發哥的大風衣的話，還真說不好他會成為第二個小馬哥。
「林老伯，過程可能會有些不適，您堅持一下。」何永生在施針之前下了最後一道通牒。
林老爺子此時心中就想著，這娃還真墨跡，老頭子我都快睡著了，你現在還過來。既然過來了就開始唄，就這麼個小東西，雖說尖了點，長了點，那有啥？老頭子年輕那會身上不知道被多少大刀片子，長槍棍棒貼身過，不是照樣一點事都沒有？自己聽他的話，用元力互助主要部位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再那麼謹慎小心，是不是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啊？
不過，就在何永生第一針下去之後，林老爺子才意識到，原來這小夥子說的真是實話，這滋味……想不到，何小哥還真是一個實在人。
何永生第一針取了一根金針，直接插到了林老爺子的神闕穴，通俗點就是肚臍眼。神闕主生源，是人體的長壽大穴。既然瘋魔針陣的主旨就是通過壓榨人體潛能，從而突破自身極限，那麼神闕穴必不可少。一針刺下，生命如同漏氣的氣球一般，慢慢的流逝。不加以引導並阻止的話，人體的機能很快就會衰敗下去。
第二針依舊是金針，直接插入膻中穴之中。膻中名意指任脈之氣在此吸熱脹散，為了保證林老爺子體內氣息運轉，故在此處放置一枚金針。
第三針仍為金針，直接插入頭頂百會穴。此針的目的是為了阻止林老爺子體內氣血上涌，從而帶動老爺子精元流失。
三枚金針定鼎，之後剩餘的針開始逐個的施展……
張岩跟早就離開的林江此時也已經回到了林老爺子的房門外面，不過他們倆並沒有推門進去。不是不想進，而是不敢進，他們怕打擾到屋中治病的兩個人。
林江一心想著自己老爹的病情，擔心中間會出現什麼差錯。
而張岩擔心的卻要多一些，一來他老是想著何永生到底有幾分成功的可能性的事，另一方面他也在擔心萬一老爺子病治不好，反而後果更加嚴重了，到時候該咋辦。當然，還有一件事，雖說擔心的有點早，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一想，如果林老爺子的病被何永生給治好了，到時候林老爺子會放過何老弟嗎？他可是讓人家林老爺子脫的光溜溜的啊！
想到這裡，張岩悄悄的看了一眼林江，發現這貨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心思，來來回回的，一直在那焦急的等待著。如果一會被他看到了老爺子光屁股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尷尬起來？
門外的兩人各懷心事，門內何永生卻正在努力的去完成這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八十一枚針已經全部放到了該放的穴位之上，林老爺子也真的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刺蝟。雖說看來了滑稽了一點，但是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敢放鬆下來。
林老爺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因為出現聲音而打擾了何永生。
何永生一直在考慮接下來彈針，捻針的事，絲毫沒有再關注過其他的一點一滴。
沉思了一會，何永生似乎下定了決心。霍然間出手，雙手快若閃電。
只見他的雙手更像是活了一般，瘋狂的有節奏的律動起來。每跟手指動一下，手掌下面的針便會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如此順序一遍過去之後，就在他的手指彈完最後一根銀針，第一根被彈的金針也剛剛好的停止了抖動。
但是何永生卻並沒有停下倆雙手，反而手指需捏，每一根石針還有骨針都被他有選擇的捻了數圈……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屋外兩個人簡直是已經望眼欲穿了，但是屋中還是靜悄悄的。林江已經有了數次推門進去的衝動了，但是最終被張岩搖了搖頭給攔了下來。
此時的何永生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整整的一個下午，他的雙手一刻都沒有停下過。仔細看的話，他的雙腿這會也已經在開始輕微的顫抖了。
「呼……」
何永生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手上動作猛地一收，林老爺子身上的各種針依舊還維持這原有的幅度在擺動著，兩三個呼吸之後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等到所有的針都固定了之後，何永生猛地坐在了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真是一點都不想再動彈了。
不過，他的內心此時卻滿是驚喜，他，成功了！
林老爺子除了覺得體內有一點熱之外，其餘的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了。不過看何小哥這般勞累，質疑的話他卻遲遲沒有問出來。
「躺著，就算是再難受也不準動，針也不準拔出。」何永生撂下一句話便起身搖搖晃晃的往門外走去。
林老爺子一下子急了，不讓動，這是什麼個情況？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何小哥，你這是去哪裡？」
何永生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說道：「我能去哪？吃飯去啊！小命都快交代在你這了，記住了，不準動！」
等到何永生打開門，林江急不可耐的便沖了進去，他想知道老爹到底怎麼樣了。
張岩也是急忙上前，急忙扶住差點被門檻絆倒的何永生，小聲的問道：「怎麼樣了？」
「嗯，成了……」
「成了……」張岩扶著何永生慢慢的走遠，不過聲音卻傳出了好久才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