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選秀
一輪紅日劃過精致的角樓，灑下耀眼的金色光芒，皇宮顯得神秘而又安靜。
一片片琉璃瓦砌成了這千古傳奇的皇宮，美麗、繁盛的讓人眼花繚亂。
除了美還是美……
“哇！小姐，這裏可真美啊。”唐小蝶一下來就極不安靜的說道，高興地險些蹦起來。
語姝倒顯得震驚多了，從她的表情裏好像可以看出，她早前見過這皇宮似的。
“你呀！倒是安靜點，這裏不比相府。”言希略微嗔怪的望著不安定的唐小蝶，提醒道，她可真怕唐小蝶惹出什麽禍端來。
一排排花轎子從皇宮處停歇了下來，走下來的都是各位小主們。丫鬟奴婢們趕忙跑到要侍奉的主子麵前，一邊恭敬地心裏，一邊領她們進宮。
一個臉上有疤痕的丫鬟向著言希行禮：“奴婢阿雅，參見小主。”
“起來吧。”言希笑著回應道。
阿雅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心想：她竟然沒被自己臉上醜陋的疤痕嚇到？這太詭異了，她服侍過的每個娘娘，見過第一麵時就對她冷眼相對，根本不用正眼敲她。這位小主，竟然，竟然對自己笑。這讓從未體驗過溫暖的阿雅心頭湧入一股暖流。
秀女們一排排的順著形勢進宮，到底是皇上選秀，個個長得都那麽水靈。言希忽然有一刻的衝動，既然美人兒這麽多，自己選不上那可真好。
言希和她們一起進入了一個喚作“華清閣”的宮殿，裏麵倒也沒有太過於繁華，但也不輸於普通人家。一個嬤嬤撂下一句讓各位小主靜候的話語便離開了，一時間，華清閣煩躁起來。
言希仔細打量著眾位秀女，到底是畫濃妝的多。目光鎖定在一女子身上，這女子不同於別人，穿的竟然是白色單衣，發上也隻是戴了一直極為素淨的玉簪子，在芸芸眾生裏麵，是那麽的不奪人眼。
言希有些訝然，哪會有這麽奇怪的女子？進宮選秀，卻身著白衣，且不說單調不入眼，這麽喜慶的日子，難免會遭人閑話的。
旁邊另一女子似是發覺了言希的疑惑，走過去道：“你這麽美，肯定能入殿下的眼！”說著，掩起手絹偷笑起來。
言希也聽不出話裏諷刺多還是誇獎多，隻得陪笑道：“姐姐折煞小妹了，眾位姐姐們都如此美麗，妹妹哪兒有這個能耐啊？”
“嗬嗬！”這女子隻是輕輕笑笑，不再說話。
那位身著白衣的女子不於其他秀女說話，隻是在那裏踱來踱去，麵上一副焦急的模樣。言希走過去，喚道：“莫非姐姐有什麽事麽？”
女子猛然抬頭，淡漠的眼神裏充斥著警惕。但也隻是一瞬，“有勞妹妹關心，我無礙。”
“可否能與姐姐交個朋友？”言希有好的說道，無害又陽光的笑容溢滿了絕色臉龐。
“不敢不敢。”女子仍然淡漠到，語氣卻比前一陣子好多了。
言希可不想就此罷休，這時，一個女人從殿外上來了。
眾位秀女福身行禮：“參見婁尚侍。”言希也跟著她們行禮，眼神卻瞟到了婁尚侍。一襲枚紅色的宮裝，裙擺間修了一朵象征富貴的牡丹花，三千青絲盤起來，頭上插了三五個簪子，掉下來的流蘇滴滴答答的，隨著腳步聲而發出清脆又微弱的響聲。雖然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但也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絕代佳人。
婁尚侍做到最上方，這才擺擺手：“平身。”
眾位秀女整齊的排成一眾列。
剛才出去的嬤嬤這時又道：“各位小主，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待選的秀女。這裏不比宮外邊兒，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記住，這裏是皇宮，若是有哪位小主的脾氣改不了！老身勸你還是滾出宮去！”嬤嬤言詞犀利，瞪得那些秀女一個個都低下頭去。
婁尚侍倒是很和藹的笑笑，道：“各位小主，進了皇宮，可就是皇上的人了。規矩，本宮會吩咐乍嬤嬤教給你們的，數天後，能否入皇上慧眼，可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說完，婁尚侍便被身邊的丫鬟扶了出去。
“恭送婁尚侍！”眾位秀女繼續行禮。
接下來，乍嬤嬤為她們足足講述了近兩個時辰的規矩。言希等的險些睡著了，眾位秀女臉上也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言希撇撇剛才的白衣女子，隻見她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那般心煩，麵上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就這樣，言希在這華清閣待了數天，規矩也學得差不多了。也知道了那天的白衣女子原叫黃葉，連山知府黃瑟明之女，平日裏素愛白色，再加上不想引人注目，故而穿的一身素衣。
言希很喜歡這個叫做黃葉的大姐姐，但語姝還是提醒她，在宮裏，不要過於相信別人，如果可以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言希隻是嘴上答應著，但還是每天和黃葉在一起說說鬧鬧，語姝拿她沒辦法，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數天很快就過去了，言希多多少少了解了眾位秀女的脾氣。
正和黃葉悄聲說笑著，耳邊傳來太監刺耳又獨特的聲音：“禮部尚書左慶宗之女左明瓊，年十七。”
黃葉提醒道：“希兒，快該我們了，我好緊張啊。”
言希看到平日裏穩重的黃葉也會如此慌張，不覺有些好笑，但還是強忍笑意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言希忍不住好氣的瞥了一眼，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台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言希暗歎：如今，我也將成為這鶯鶯切切中一人吧。
“右丞相言安之女言希，年十六。”言希聽聞，提起裙擺娉娉婷婷的上前，數月前，莫上雲飛已將她的真實年齡十四改為十六。
“連山知府黃瑟明之女黃葉，年十八。”
“青州刺史安樂山之女安達。”
隨著太監的叫喚，言希跟著黃葉等人來到了正殿。這才看到最上方皇上的長相，一張蠱惑人心的臉龐散發迷人魅力，慵懶的笑容印刻在臉上。金色的皇袍昭示著王者風氣！一條攀岩而據的赫然出現在龍袍之上。
黃葉脫穎而出，身影娉婷，微微福身。今日她倒沒有穿白色素衣，著一身粉色一群，更能體現優雅的風姿與不凡的談吐。
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動聽：“臣女黃葉參見皇上皇後，願皇上萬歲萬福，貴妃千歲吉祥。”
皇帝把玩著玉扳指，劍眉輕佻，道：“恩，可曾念過什麽書？”殿堂空闊，皇帝略帶戲謔的語氣惹得有些秀女羞紅了臉。
黃葉卻依然溫文有禮地答道：“臣女愚鈍，甚少讀書，隻看過《女則》，略識得幾個字。”
坐在皇上身側的貴妃微微頷首，道了句：“這本書講究女子的賢德，可謂不錯。再說，女兒家多以針線女紅為要，你能識幾個字已是很好。”
皇上聽聞，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
黃葉聞言並不敢過於露出喜色，禮貌的行禮答：“多謝皇後娘娘讚賞。”
貴妃語帶笑音，吩咐司禮內監：“趕緊把名字記下啦！”
黃葉福身退下，轉身站到言希身旁，與她相視一笑。
司禮內監喚道言希的名字，言希上前，福身：“臣女言希參見皇上皇後，願皇上萬歲萬福，貴妃千歲吉祥。”
低頭把玩著玉扳指的皇上這才抬眼，待他看到言希的容貌時，嘴角時不時噙著的笑意全失。
貴妃的臉色也是大變，黃葉擔憂的看著言希，以為她惹皇上不高興了。
“你……你叫什麽？”皇上問道。
“臣女言希。”言希繼續福身道。
“言希？！”皇上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讓眾人都不以為然，貴妃輕聲安慰：“皇上，您沒事吧？”
皇上搖頭，喃喃道：“沫兒，你說，是明月來看朕了麽？”
被喚作沫兒的貴妃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毒光芒，隨即說道：“皇上怕是累了，出現幻覺了。”
“幻覺？真的麽？”莫上雲霆猛然抬頭，看著言希。
言希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那裏，麵上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淺笑。
“你為什麽穿這個裙子？”莫上雲霆好看的眸子裏透露絲絲寒意。
言希緩緩道：“臣女不明白……皇上何意。”，黃葉擔憂的看著，言希向她投去安定的目光。
黃葉這才放心，經過幾日相處下來，她知道言希是個穩重的人，也便放心了。
“撂牌子！”貴妃像司部內監道。
司部內監遲疑了下，等待皇上下令。
果然，莫上雲霆擺手：“記下她的名字！”
貴妃握緊拳頭，豆蔻紅的指甲都紮進了皮肉裏也渾然不知。
言希依舊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言希退下的時候，莫上雲霆還是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在一旁的貴妃已完全沒了選秀女的興致，隻是恨恨的盯著言希的背影。
“明月，是你麽？是你來看朕了麽……”莫上雲霆楠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