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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你還是想清楚為好!」這時的周鬼手也是冷冷說了一句,「你若是不同意,那我等也只好把你幹掉!然後七人平分!」


  「啊~~~~~!」田老祖聞聽此言,看著七人冷冷的表情,嘴中猛然爆發了一陣不甘心的怒吼,過了半晌,田老祖彷彿認命了一般,點頭說道:「好!就按你們說的辦,不過這朱家四人你們一人都得捅一刀!到時事情傳了出去,你們個個都有份,誰都跑不了!」


  七人聞言對視了一眼,看著滿眼通紅的田老祖,知道若是連這個要求都不答應的話,恐怕田老祖還真的會拚命。


  七人對視了一眼,俱都緩緩的點了一下頭,畢竟田老祖怎麼也是一個先天,把他逼急了毀掉丹藥,然後在拚命拉兩個人給他墊背,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抱著和別人同歸於盡想法的先天,才是最為可怕的先天。


  田老祖見這七人俱都點了一下頭,於是身影一閃,直接提了朱家四人,扔在了七人的面前。


  而朱家的三位長輩此時面色獃滯,雙目之中透漏出來的只是絕望和死灰,被扔到了七人面前也是沒有絲毫反應。


  只有朱世明,在不停的掙扎,同時口中不停大罵:「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畜生!當初你們這幾家人依附我朱家之時我等是如何對待你們的!現如今卻要屠我朱家,我朱世明就是化成厲鬼也要找你們索命!」


  他雙目之中血紅一片,充滿了仇恨之意,那眼神,就連先天看了都不由的一陣膽寒!再加上朱世明憤怒的話語,這幾個先天眼神之中俱都閃過了一絲愧疚,但僅僅是一絲而已,隨後就變成了絕對的冷酷。


  這其中的花娘聽到了此言,閃過一絲愧疚的同時又變為了惡毒,陰狠的說道:「你在叫喚我就把你的嘴給撕爛!然後再挖掉你的雙眼!」


  「花娘!你們家當初全都是勾欄中女子,連壞女人都不如的賤貨!可是我朱家先祖見你們可憐,就給了你們一筆銀子,讓你們脫離了賤籍!過上了普通人家的生活,隨後又傳給你們一些防身武功,之後一直幫助你們花家!可是你們是怎麼對待我朱家的!」


  朱世明滿臉的激動,又指著張老鬼說道:「還有你!張老鬼!你當初在山林中因練功而走火入魔!是我朱家先祖恰巧路過,見你情況,立刻施展內力幫助與你!否則你哪來今天的先天境界!」


  「武狂!你們武家當時因為家傳武學秘籍而遭到江湖大批人士追殺!是誰在危難之時收留了你們!是我朱家!我朱家在收留你們的同時有沒有圖謀你們的武學!沒有!可是你現在又是如何對待我們的!」


  「還有你!你!你!你!」朱世明滿臉的激動,憤慨之意充滿了全身,一個個都指了過去,「你們哪個不是受我朱家先祖幫助!哪個不是因為我朱家才有了今天!可是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竟然如此狠毒!我朱家真是瞎了眼!怎麼幫助了你們這麼一群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徒!」


  隨著朱世明一個個指過去,這八個先天俱都低了一下頭,不知說什麼是好。


  滿腔的暴怒無法發泄,朱世明又隨即大哭了起來:「先祖啊!先祖啊!子孫不孝!竟然使得朱家千年傳承毀於一旦!我恨啊!我恨!張兄!我對不住你!咱們來世在做兄弟!」


  朱世明臉上充滿了仇恨的淚水,話說到最後一句,朱世明沖著張帆的所在之處拱了拱手,隨後身體猛然站起,冷厲的目光直接看向了朱家的其他三人,「我朱家之人!就算死!也要站著!」


  這一句話似乎使得朱家的另外三人眼睛一亮,隨即俱都痛苦的站起身來,相互扶持著,同時目光冷冽,就這麼冷冷的看向了場中的八位先天!

  「說完了?」一旁的田老祖冷冷一笑,隨即又對著其他七人說道:「諸位,都動手吧,一人一掌。」


  「哎。」一旁的七人俱都嘆息了一聲,過了半晌,竟然沒有人敢第一個出手。


  只有花娘眼神中閃爍著惡毒的目光,看了一眼俱都沉默的別人,她踏出了一步,嘴裡陰狠的說道:「既然都不動手,那我先拔頭籌!小子,我剛才就說了,我要撕爛你的嘴!挖掉你的眼!」


  話音一落,花娘身影頓時上前,兩隻成勾,對著朱世明的雙眼就挖了過去!

  就在即將要挖到朱世明雙眼的這一刻,變故突生!


  「砰!啊!」接連兩聲傳來,只見花娘整個人瞬間就倒飛了出去,人在空中,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轟!」的一聲,這一下可是真正的氣壓,直接壓向了全場。


  「唰唰」幾下,場中所有先天頓時後退,根本沒人去管後退的花娘,俱都把驚疑的目光看向了氣壓的中心處。


  只見氣壓的中心處,有一道灰色的人影緩緩顯現出來。


  這道灰影,不是別人,正是張帆!


  只見顯現出來身影的張帆雙目緊閉,但周身之處卻發出了一陣狂暴驚人的氣勢,場中的八個先天對視了一眼,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頓悟!


  其中的田老祖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頓時對著其餘七人大聲喊道:「這小子是朱家的朋友!現在他正在頓悟,若是讓他達到了先天境界,我等必然是他的仇人!斬草要除根!必須打斷這小子的頓悟!」


  此話一出,頓時使得周圍七人明白了此話語中蘊含的意思,同時目中都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目光。


  不用多說,八人頓時運起全身的內勁,身影同時一閃,再次出現的他們則是各拿著兵器,一起攻向了張帆的各處!

  心臟,眼睛,腦袋,咽喉,下身,后心,腎臟,肺部。


  「鐺鐺檔」一陣巨大的對撞聲音傳來,只見八人的身體又都彈了出去,而他們攻擊的對象張帆,此時脖子上的木牌卻散發出了一股子柔和的光芒,這股光芒並不耀眼,而且也讓人無法說出是什麼顏色,就這麼籠罩了張帆的全身,同時在張帆身周的方圓之處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光罩。


  就是這層光罩,直接消除了八位先天的攻擊,並且彈飛了他們!

  此時的這八個先天眼神之中俱都露出了一絲震驚,但是旋即就被陰狠所取代,他們俱都明白,此時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思考和震驚,現在的他們八人現在就是在一條船上,這件事他們八人個個都有份,於是他們開始狂運自身的真氣,再次對張帆發起了進攻。


  「鐺鐺檔」又是一陣巨響,衝出去的八人再次倒飛了回來,然後他們再次進攻,再次彈回,就這麼不停擊打著張帆身周的光罩。


  一旁的朱家四人此時都愣住了,這八個先天也沒有管朱家四人的死活,在他們眼中,解決張帆才是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情。


  而此時的張帆卻依舊是雙目緊閉,就這麼獃獃的站著,對外界的攻擊絲毫不覺。


  在他被田老祖壓得失去昏迷過去的時候,他的意識就已經再次來到了一片光亮的空間之中。


  他又一次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安靜。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光芒清晰的照耀在了他的意識之上,緊跟著,他融入到了這道光芒之中,看到了一幅幅景象。


  一陣溫熱的液體,噴濺在了張帆的身上。


  耳邊迴響著凄厲的哭喊與痛吼聲,金鐵交擊之聲。


  張帆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女人的面容。


  這個女人面孔清秀美麗,不知為什麼,張帆一見到這個女人的面孔,就感到了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清秀的臉龐,似乎因遭受了什麼痛苦而扭曲,嘴角處掛著一絲鮮血!


  而此時的張帆才注意到身上這溫熱的液體不是什麼,而是鮮血!


  張帆看著這個女人噴血,不由的心中一陣劇痛,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幫助這個女人,可是怎麼夠都夠不著,而這時張帆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嬰兒!

  「殺盡張家之人,一個不留!」


  此時一陣暴吼聲響了出來,話語中透漏出的殺意,如同江河海嘯!

  話語聲傳來,女人臉色一變,連忙努力掙扎著站起身來,而張帆還沉浸在混亂,震驚,痛心,這三種複雜的情緒中,但他卻駭然的發現,在女人的胸口處,一道明晃晃的劍身貫穿了這個女人的身體,露出寒光閃閃,仍帶著血跡的利刃!


  而他身上的鮮血,正是這個女人的鮮血!


  張帆雖然還在混亂當中,但是看到了這個女人胸前的利刃,吐出的鮮血,心中劇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怒吼了一句:「停手!」


  可他卻忘記了自己現在是一個嬰兒,這一聲怒吼,只是化為了哇哇的嬰兒啼哭之聲。


  聽到了這聲哭聲,女人連忙抱住張帆,同時猛然回身,手中光芒一閃,就逼退了那個手持利刃的男子!逼退了身後手持利刃的男子之後,她才朗朗蹌蹌的奔走,可是只聽一聲弓弦聲響,「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正中女人的大腿!


  女人再也無法奔走,朗朗蹌蹌的身軀「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在臨摔倒之際,她面目仰天,努力抱住懷中的張帆,生生以背部摔在地面之上。


  鮮血如水般流淌了出來,染紅了張帆身上的包裹,而張帆,此時彷彿成了一個血嬰!

  「啊!」張帆見到女人摔倒在地,內心如同火燒,猛然大吼一聲,可是,在這個場景里,他只是一個嬰兒,大吼之聲也只能化成啼哭!

  「水柔!」


  一聲狂吼爆發出來,期間還夾雜著一連串的刀劍碰撞之聲!

  這時,一個一臉堅毅之色,體壯如牛的男子出現在女人的身邊。


  張帆見到了此人,只覺得自己眉宇之中與他甚為相像,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那推測的心情,有的只是滿腔的憤怒!

  「帆兒.……意山……帆兒無事吧。」


  女人此時已經奄奄一息,受傷之處已經流出了黑色的鮮血,這分明就是中了劇毒的狀況!可是在這個情況之下,這女人還不忘了關心張帆的安危!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女人懷中大哭的張帆,雄壯的右臂把張帆攔在了懷中,同時左臂也一把抱住了地面上的女人,聲音顫抖著說道:「水柔,帆兒無事,你看看啊,你看看!」


  「帆兒,娘多想看著你長大啊,多想聽你喊我一聲娘……」女人臉上露出了慈愛之色,看著張帆緩緩的說道,可是隨著流失的鮮血越來越多,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弱:「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


  女人伸出手來,想要在撫摸一下張帆,可是隨著話語的中斷,伸出來的手就已經僵在了半空中,突然間無力的落下。


  她的眼睛,依舊是睜著的,就這麼看著張帆,臉龐上還殘留著流露著對張帆的極度的不舍。


  和這個女人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張帆卻能夠從對方的動作和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透徹人心的溫暖。


  哪怕身受痛苦也要對張帆露出笑容,哪怕自己摔倒也要護住張帆,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在關心張帆。


  還有那溫暖的懷抱,慈愛的目光,關愛的話語,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張帆的內心,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痛楚,就彷彿是片片碎裂了一般。


  「娘!」張帆感受著內心的痛苦,回想著這個女人的音容笑貌,嘴中大喊了一聲,可是隨著嬰兒的身軀,他只能哇哇的大哭。


  「水柔!」


  男人一聲凄厲的咆哮,就如同塞外的孤狼一般,痛心,悲傷!

  「張意山!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張家滿門三百口的祭日!」


  這個男人,名字叫張意山!


  張意山低頭看了看張帆,用力的摟了一下。


  說話的人,身材並不是很強壯,但是話語中的殺意,眼神中的得意與冷酷卻是不停閃爍!


  「魏天涯!你今日屠我張家滿門,來日自有人找你們算著比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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