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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帆十八層的內勁,畢竟沒有白白的修鍊,他已經達到了修體期圓滿的境界,同時他對內力的掌控能力,遠遠超出了一般武者的掌控能力,這也是張帆自己也有些意外的事情。


  黃珍兒看到了此種情況,立刻拋下頭腦中的疑問,想另換一種手段去制住張帆,卻突然間覺得手中僵硬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充滿彈性,根本無再牢牢掌控。


  驚詫之下,她略微再用了一下手勁,卻「蹦」的一下,對方的身體就如同彈簧一般,從她的懷中彈了出去,這下令黃珍兒一呆。


  張帆不管對方如何的獃滯,在彈出了黃珍兒的攻擊範圍之後,他身影又一閃,立刻和對方拉開了距離,等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地點相對安全之後,他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此時的張帆,面無表情,兩眼冷冷的望向黃珍兒。


  他不再說什麼費話,雖然不知道對方想抓自己的原因,但對自己絕對沒安好心,這是肯定的了,包括剛才的故事,恐怕都是假的!

  想到這裡,張帆心中不由的出現了几絲寒意。


  從一開始的魅惑自己,到講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再到麻痹自己的警惕性,這一切,都表明了這個女人不是普通的角色,而是心狠手辣,計謀多段,老奸巨猾的狠人!

  說是人張帆都覺的有點不恰當,直接說對方是一個女妖怪還差不多!

  張帆吃了這一次虧,也不在廢話,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中親人的安危,張帆鼓盪起了全身十八層的內勁,他不是不想使用法術,但他無法控制,只能用內力對敵。


  「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交易的可能性,我還要多謝你,讓我明白了,無論多麼動聽或者驚人的故事,無論是苦笑哀樂各種情緒,都是可以作為武器的,而且都是不可相信的,」張帆的話語一片冰冷,但嘴角微微一笑,這是張帆頭一次在外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真正的笑容,只不過卻是冷笑。


  黃珍兒足足驚訝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轉向張帆,輕蔑的開口道:


  「你現在只能動用內力,去無法動用靈力,你若是達到了先天境界,我轉身就走,但現在你以為你這修體期的內勁就能奈何的了我嗎?」


  「看來,你還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雛兒,但卻偏偏天生靈體,也罷,我就讓你先出手,也讓你明白自己的愚蠢!」


  張帆沒理會對方對自己言語上的打擊,他說這一句話之後就不再多說,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張帆已經決定先發制人,搶先出手,先下手為強,這點永遠不錯!


  他身體一晃,就變成了兩個人,在一晃就變為了三個,然後不停的晃動身軀,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整片被嗜血蟲包圍的空間之內,到處充滿了張帆的人影。


  黃珍兒眉頭一皺,對張帆的這一舉動,有些意外,不過內心深處卻不怎麼在意,以她的修仙者經驗以及各方面的知識,對付這種手段,有的是破解的辦法。


  「哼,這等粗淺的迷惑之法也敢在在我面前使用!」黃珍兒冷哼一聲,單手隔空一掌,打在了四處的張帆的幻影之處,區域內的幻影張帆,立刻如同一陣煙霧般被掌風所吹散。


  「嗯?!」沒有看見張帆的身影,黃珍兒心裡開始嚴肅起來,她並不停手,當即單掌狂舞,擊打在了各處她認為張帆可能出現的地方。


  「這雛兒果然不一般,天生靈體,而且年紀輕輕內力層次也非常高深,就連這技法,也是如火燉青,竟然能在我面前,活生生把自己變沒了。」黃珍兒非常驚訝,但她只是驚訝,並不慌亂,要知道,整片區域都在她的掌控之內,就算張帆在怎麼躲,都是在這片區域之內,絕不可能逃脫此地。


  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心裡想到「也罷,就陪你玩玩,也好打擊一下你的意志,為我之後行事多點保障。」


  仔細掃視了下整片區域,四周全部都是她的蟲子,可就是這麼點區域,卻並沒有張帆的半分蹤影。


  黃珍兒神色未變,直接走向了剛才張帆消失的地方,要探查一下有什麼痕迹。


  就在她要走進張帆消失的地方之時,她猛然頓住了身形,眼中又了几絲凝重,她已感受到了前面有一股氣息存在,雖然沒有形體,但卻清晰的感應到了前方有人。


  黃珍兒眼中精光一閃,左右仔細的反覆掃視,仍然沒有發現什麼人,她有些膩了,正向操控嗜血蟲尋找之時,卻突然聽到背後的衣襟破空之聲。


  「原來如此!」黃珍兒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對手就一直在她身後,她顧不得轉身,手臂奇怪的反轉,直接朝著身後打出一掌,風聲劇烈,這一掌為的就是把張帆給打出來。


  一掌打過之後,卻沒有達到預想之中的效果,竟然沒有發現對方的半分身影!


  黃珍兒立刻轉身,整個人卻不禁一呆,只見背後之處,空空如也,哪有張帆的半個影子?

  正在黃珍兒暗暗思量之際,一根手指,以驚雷之速,再次從她的背後竄出,迅猛的點向她後腦,其速度之快,用電光石火來形容毫不過分,直至手指接觸到一根髮絲之時,才被黃珍兒驟然發覺。


  黃珍兒頓時大驚,百忙之間也顧不得剛才的打算,突然手指一勾,幾十條嗜血蟲就沖向了背後之人,在對方的手指刺中她之前,對方必然會被自己的蟲子所撕咬!


  身影又一次消失不見,避過此攻擊,黃珍兒臉色一白,不敢放鬆,腳底一踏,身體生生橫移了到了身後的蟲子之處,這才敢吧目光頭像了剛才所遇襲的地方。


  只見她剛才遭受攻擊之處,一個透明的人影,慢慢的凸鼓了起來,還緩緩的回復了顏色,這正是張帆。


  此時的他,身上的透明之色逐漸消失,開始恢復成了剛才的狀態,只不過他的眼中正流露著嚴肅之色,看來的偷襲沒有成功,這讓張帆心裡有些緊張了。


  而黃珍兒陰冷的面容,此刻卻有些扭曲,她如今還被剛才那一此偷襲的驚險,給弄的心中緊張,一個勁兒的后怕不已,她不是沒有經歷過生死瞬間,但距離死神如此之近,在她三百年的歲月中,也只是在那些高階弟子以及顏真武的面前感受到過,但是張帆,卻給了她太大的震驚,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想出一招,恐怕現在的肉身立刻會死掉,自己的真魂,也會被封在這具肉體之中,慢慢消散。


  她深喘了幾口氣,神情終於恢復了平靜,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看來,我是真的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的技法竟然達到了如此地步,你也給我上了一課,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大意,哪怕你認為掌控了局勢。」


  說完這句話之後,黃珍兒緩緩舉起剛才被張帆震碎的右手,她的左手捏住了碎裂的右手,猛的一拉。


  「嘎嘣!」一聲,鮮血飛濺,整條右臂,便被他活活的給拽了下來,四周的嗜血蟲彷彿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哇哇」的聲音不斷響起,也開始變的極為躁動起來。


  張帆看著眼前的情景,雙眉皺的更緊了,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但是他知道,此刻是進攻的最好時機,他緩緩移動步伐,開始向著黃珍兒走去。


  「血攻!」


  這兩個字從黃珍兒口中緩緩吐出,這低沉又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床邊纏綿的情人,在耳邊所說的話。


  這種感覺,讓張帆走出的腳步也不禁頓了一頓,獃獃的看著即將要發生的事。


  隨著話音落地,黃珍兒的身上猛然爆發了出來一股直衝天際的血腥味道,這味道起先比較淡,但隨著時間的流淌,血腥的氣味越來越濃,不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完全充滿了整個區域。


  而正走過來的張帆,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味道,給逼迫的接連退步,才能穩住身形,站定了下來。


  張帆臉色不由得更加嚴峻,同時心中一陣駭然,他知道對方恐怕不再和他玩耍了,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強大絕招,不打算遊戲了。


  「哼哼!小子,你能見識到我的血攻之法,也不算冤枉了!」


  黃珍兒陰毒的聲音,在張帆的耳邊響起,不過這並沒有給張帆帶來什麼負面的影響,控制情緒,是張帆自小就開始學的東西。


  不過一連兩次的聽到對方所說的血功之法,張帆也是非常認真的,他嚴肅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黃珍兒之處。


  這次的觀察,讓張帆本來壓下的負面情緒,再一次的從心底爆發了出來。


  只見黃珍兒左手拿著撕扯下來的右臂,直接扔在了一旁的蟲群之中,這些嗜血蟲一擁而上,瞬間就把這條斷裂的手臂吃了個精光,連骨頭渣都不剩,吃了這右臂的蟲子身上的彩色開始變的越來越明顯,同時本來成人手掌大的身軀就好像沖了氣一般,變得越來越大,最後足足變成了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一樣體積才停止了變化,固定了形態。


  變大的嗜血蟲彷彿變得比之前更加狂暴,幾百隻觸手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打從心底就犯寒。


  「這就是血攻之法?」


  看到這裡,張帆的心也徹底沉了下去,本來嚴峻的臉龐,也情不自禁的出了不少細細的冷汗,他畢竟沒有見過如此毛骨悚然的情景,但僅憑對方的這一招的表現,他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過,沒多長時間,張帆表面上還是恢復了平靜的摸樣,他冷靜的面容,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與心虛,似乎對這詭異陰寒令人頭皮發麻的情景毫不在乎。


  黃珍兒看著張帆的摸樣,心裡有些難以接受,他的確對張帆的武技和內力都刮目相看,也正因此,她才施展出了自己最為強大的絕技,就是為了能使得張帆慌張,然後在心裡上找回一些優勢,可惜,張帆的驚慌只是額頭冒出冷汗,神色更加冷了許多,這與她設想當中的驚慌失措,哭爹喊娘的情景相差太遠了。


  黃珍兒的目光中先是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最後,竟然出現了一絲讚賞和惋惜。


  這並不是裝出來的情緒,而是真的發乎與她的內心。


  她杏口微張,之前的那些陰寒感覺彷彿全都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是一個成熟富有魅力的女人。


  「你知道不知道,每當我施展出這一招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所謂的英雄豪傑,多少的猛漢壯士,都會嚇的面無人色,隨後慘叫著被我的蟲兒吃光?」


  「我不知道,也懶得知道。」張帆聞言,回答了一句。


  「我現在真是有點欣賞你了,年經輕輕,卻深明藏拙之道,無論在多麼危險的時候,你總是擺出那一副胸有成竹,一切都不用擔心的表情,起先這種神情很讓我討厭,但是,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優秀,如果讓你接觸到了真正的修真世界,你定然是站在頂峰的人。」


  黃珍兒用手輕輕撫摸著一人多高的嗜血蟲,神情溫柔,就好像在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散發著女性的魅力,卻又讓人噁心。


  張帆聞言嘴角翹起,但神情始終還是保持著冷漠,雙眼之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所以這種情況下的笑,沒有絲毫營養,不如說是冷笑來的貼切。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難道被我的姿態迷倒了?」


  這種情況下,張帆還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不過在他冷漠的面容下,哪怕開個玩笑,都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為什麼會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對一個英才即將逝去的嘆息吧。」黃珍兒竟然也微微笑了一下,死斗中的二人,竟然會相繼露出笑容。


  張帆心中更是怪異,這算什麼?戰鬥結下的友誼嗎?


  「哦?能讓一個活了三百餘年的人說我是英才,我真的是受寵若驚,既然如此,我必然會好好的活下去,然後站到巔峰,到時定然不會讓前輩失望。」


  張帆聽到此話后,用自己的話語明確表達的自己會活下去的信念,順便看看對方是不是還能保持惋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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