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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的黑霧的右翅頓時皮開肉綻,鮮紅的鮮血瞬間滴落在地,也就是微微眨眼的功夫,紅色的血就變成了黑色,滴在地上都升騰起了一陣白煙,不僅如此,整片右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張帆觀看到這裡,心中不由的驚悚,這蟒怪之毒,竟然劇毒如斯。
雙翅虎張開血盆大口,調轉虎頭沖著右翅流血的地方咬了過去,一口就把整片翅膀的大半咬了下來。
痛苦的吼叫一聲,虎頭從新對準了大蟒。
兩怪都互吃一虧,鮮血不停流淌,這種情況,使得兩怪都變的極為謹慎起來,場中局面開始僵持。
雙翅虎還是在不停的移動身軀,而蟒怪還是不停的變換身體。
只不過速度慢了幾個檔次。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大蟒似乎承受不住壓力,張嘴一吐,吐出來一個紅光閃閃的珠子,這邊的雙翅虎同樣不肯示弱,也張開巨口,吐出了一個青光閃閃的珠子。
僵持局面被打破,兩怪所吐出的珠子開始互相對撞,每一次對撞發出的聲音都夾雜著兩怪的嘶吼,聲震四野。
兩珠對撞之時產生的強光把這片區域的黑夜都照亮,彷彿一顆刺眼的太陽,刺的張帆睜不開眼睛。
耳中只傳來了兩怪的吼聲,痛叫聲,再過片刻,整片區域又恢復了寂靜。
一切又重新平靜了下來,如果不是地面上的打鬥痕迹還在,張帆都開始懷疑剛剛這些事情是否真實的發生過,剛剛所看到聽到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太過匪夷所思,與他的認知存在極大的差異。
兩怪保持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大蟒全身纏在雙翅虎的身軀上,同時大口咬在了雙翅虎的勃頸上,而雙翅虎則是一隻爪子在大蟒的頭部,深深插了進去,兩怪就這麼保持著極為怪異的姿勢,沒有絲毫的動靜。
整片區域內寂靜無聲,只有兩怪的身體保持著怪異的姿勢,由於剛才的強光刺眼,張帆並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經過這一點時間的休息,張帆覺的回復了一定的體力,於是勉強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了兩怪面前,看著虎怪脖頸處的傷口,又看向大蟒,看著蟒頭處的虎爪,張帆心中頓時瞭然,這兩個怪物是同歸於盡了。
正在觀察兩怪的時候,張帆臟腑猛然間劇烈的疼痛,「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同時只覺的心中憋悶,張嘴「哇」又噴出了一大口血,單手捂住嘴,手上的血液竟然帶了一點點內臟碎片!
張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根據獵人的知識,他知道自己受的傷是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料,僅僅是虎怪的微微一扇翅,傳來的風力就使他的身體就如飛一般狠狠撞擊在樹上,而且五臟六腑都出現了裂痕,如果剛才不動彈還能在苟延殘喘一會兒,如今一動身,身體內臟裂開的傷痕再次擴大,自己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行動的能力,內部的臟腑開始出血碎裂,根本無法支撐到自己回村了。
「自己才十二歲,一直在這個小山村生活,從小就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同時也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充滿了疑問,可是自己還來不及看一眼,便落的如此下場,為什麼會如此呢?」
想了想這一連串的事情,他的心中開始害怕,因為不知道死亡是一種什麼感覺,隨即害怕轉為了後悔,後悔自己太過魯莽,進入了村中的禁地,後悔又轉為了不甘,不甘於自己的生命就這麼結束,不甘變成了憤怒。憤怒是因為自己想要的一切,他都沒有機會在去得到了。
情緒的變化開始在他心中升騰,他心中想起了在床上的王五,骨瘦如柴的妹妹,辛苦工作的大姐大哥,母親的疲憊,自己對於外面世界的憧憬,對於親生父母的好奇,這一切在他的腦海中不停旋轉,漸漸的,這些東西離他越來越遠,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難道就這麼完了嗎?」
「不!你這怪物讓我死了我便死了!當我是什麼!我就算死了,也不讓你好過!」
心中發出了憤怒的嘶吼,意識與精神也是一震,動一動就會渾身劇痛的他,強撐著身體,張嘴對著兩怪的致命傷口處就是一陣亂咬,眼神中透露著瘋狂與憤怒,虎蟒的血液流了出來,張帆就大口吞咽,咬下的血肉他就不停的咀嚼。
漆黑的夜,在月光照耀下的深林中,躺著兩具巨大的動物屍體,和一個趴著的人類,這個人在不停的吞吃著血肉,在這個寂靜的深林中,牙齒的咀嚼聲,喉嚨的吞咽聲,眼神中露出的狠戾之色,都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頭皮發麻,膽汁分泌。
誰都想不到,一個普通山村的十二歲少年,竟然會在生命即將結束之時,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在張帆面瘋狂的吞飲兩怪的血肉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兩怪的傷口處光芒閃爍。
憤怒與瘋狂已經泯滅了他的理智,以他身上的傷,按他十二歲的體制來說早就該閉上眼了,只是這一股子憤怒支撐著他還吊著一口氣,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把雙手伸入其中,一陣摸索,摸到了兩個圓圓的東西。
兩手猛然拔出,兩種顏色的珠子被張帆掏了出來。
剛拿到手中,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就散發出來,手中的珠子就彷彿與張帆血脈產生相連,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張帆也不管許多,一張口就把兩個珠子吞了。
珠子吞到腹中,憤怒中的他,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然後繼續撕咬兩怪的屍體。
漸漸的,張帆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臟腑間的疼痛越來越猛,一陣一陣隨著心跳湧上來的疼痛使的他不禁張口大吼。
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發熱,臟腑之間突然產生一種麻癢的感覺,癢的讓他大笑,又有一種極痛的感覺,讓他痛苦的大吼,身體不停的在地下翻滾撞擊,彷彿這種動作能使得他緩解體內的麻癢和痛苦一般。
這種感覺簡直太折磨人了,癢中帶著劇痛!
在經過了臟腑破裂,精神極度憤怒之後,張帆在此種感覺中再也無法保持意識的清醒,只是嘴中無意識不停的大吼大笑,身體的左右兩邊散發出了兩種光芒,一種紅色,一種青色。
紅色的光佔據的地方已經完全乾枯,皮膚正在緩緩掉落。
青色的光佔據的地方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肉皮膚,只剩下了白森森的枯骨和眼珠。
此時在看張帆,已經不似人形,口中的吼叫也逐漸轉為低沉的嘶吼,如同頻臨死亡的野獸。
在低沉的嘶吼即將慢慢消失的時候,張帆胸中的那塊木牌,突然散發出了一點微小的光芒。
這是一道奇異的光,讓人無法說出是一種什麼顏色,給人的感覺,就是光。
微小的光芒逐漸變大,籠罩了張帆的全身。
紅青兩道光芒立刻消退,沒有任何的阻礙。就這麼消失了。
一切彷彿時光倒流一般,掉落的皮肉,乾枯的血液,全部開始從新生長,甚至連破碎的衣服都開始恢復了過來,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張帆的身體就好像恢復了從前沒有受傷的時候。
不過與以前相比,他的身體開始有了根本上的變化,本來瘦的只有骨頭的身軀開始變的充滿了肌肉,蒼白的臉色也變的開始紅潤,整個身體的身高都與肌肉開始出現了極為完美的比例。
此時的張帆完全昏迷中,並沒有發現自身一切的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清醒過來的張帆,猛然間發現破損的衣物已經恢復如初,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精神與身體狀態竟然是出奇的好。
尤其是身體的力量,彷彿大大提升了一般,緩緩握緊拳頭,竟然發出了一陣噼里啪啦如同爆竹一般的聲音。
看了一眼兩怪的屍體,張帆臉色蒼白,這才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不敢相信剛才自己如瘋了一般撕咬兩怪的屍體,最後自己好像是吞了什麼東西,身體極度的痛苦,使得他昏迷了過去,再次醒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臉上充滿了疑惑恐懼之色,自己的傷應該無法恢復了才對,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向四處望了一眼寂靜可怕的林子,張帆身子一抖,顧不得想這麼多,拔腿順著來時的路就跑。
雙腳一踏地,立刻就發現自己的不同,只是微微使力,自己的身體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心中顧不得驚訝,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讓他恐懼的地方,使出全力,「嗖」的一聲,破空聲響起,靠著記憶中的路線原路返回。
終於快要逃離這片林子的時候,張帆在邊緣處竟然看到一隻野豬,心下猶豫,隨即想起了家中的親人,拔出雙刀,奔著野豬就竄了過去。
張帆的身子如同閃電一般,瞬間就到了野豬的面前,雙刀向上撩起,只微微使力,便把野豬的頭切下,隨即雙刀歸鞘,一手提頭,一手夾住豬身,動作乾淨利落,向著家中奔去。
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總歸是好事。
要是以前自己肯定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獵到了這麼一頭野豬,可是現在的他竟然能輕易的把這頭野豬獵取,僅僅是雙刀一撩,就毫無阻礙的切下了野豬的頭,這不禁讓張帆內心十分高興。
同時更讓他高興的是,以這頭野豬的分量,那足夠家裡人吃好幾天了,可以說是暫時擺脫了饑寒交迫的困境。
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房屋,張帆迫不及待的推開破舊的屋門,發現大哥大姐正在院子里來回走動,眼神中透露出極為焦急的神色,屋裡還不時的傳出王雷的咳嗽聲。
看到了張帆夾著的野豬,大哥大姐臉上都露出一絲高興之色,一旁的小妹更是歡呼一聲:「爹,帆哥哥回來了!還帶了一頭大野豬!」
一句話還沒有喊完,小妹就撲到張帆的身上,眼睛中透露出期翼的神色,「哥哥,我們今天能吃肉吧?」
張帆一笑,摸了摸小妹的頭,「那還用說,就是給你吃的。」小妹又是歡呼一聲,跑到屋裡找爹娘去了。
大哥走上前來,眉頭皺著:「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家裡人都擔心壞了,爹知道之後更是不停的咳嗽,非要上山去找你,你趕快進屋看看吧。」
張帆嘴唇一抿,顧不得手中夾帶著的野豬,直接奔向了屋中。
簡陋的木板床上,王雷正在掙扎著起身,可是由於不停的咳嗽,這幾天又沒吃多少東西,實在是沒有力氣。
一旁的母親不停的勸他,小妹更是不停的說帆哥哥回來了還帶來了一頭大野豬的事,可王雷就是不信,非要起床看看。
張帆看著此情景,鼻頭微微一酸,隨即叫了一聲「爹,娘,我回來了。」
王雷身體一震,看向了張帆,小妹在一旁歡喜的說道:「你看你看,帆哥哥回來了吧,我都說了,爹還不信。」
不管小妹的淘氣,王五看到了張帆手中夾帶的野豬,「你上山了?」
「是。」張帆答道。
「混小子!那是你能去的地方!」一聲怒吼聲傳來。
小妹臉色一白,明顯被父親的聲音嚇到了,一旁的母親趕緊偷偷的拉著她到了院子里。
張帆沉默,王五臉色更怒,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張帆沉默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最後只說了一句,「以後不許去!」
「是。」張帆說道。
「去把野豬交給你娘,今天咱們吃肉!」
「哎,好嘞」門外的母親登時答應一聲,張帆扛起野豬,送到了廚房,小妹在一邊看著不敢在說話,只是眼神中透露的歡喜表現了她的真實心情。
家裡人的的愁容也沖淡了不少,臉上都帶上了一絲笑容,不停的忙活著。
張帆看著這一切,心中默默下了決定,我要讓這笑容,永遠的存在。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而張帆,早早的就上了山林的外圍處,經過昨夜的經歷,他是不敢在深入山林了,只敢在邊緣處四處觀察。
在邊緣處觀察了一會兒,還是和昨天的情況一樣,沒有獵物,張帆只好抽出腰間的獵刀,開始砍伐起樹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