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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有幾個健仆,眼中帶著不好的神色,看著水明苫身上的衣飾珠寶,想必是想搶的,水明苫對於這種神色已然是非常熟悉了,水明苫走到那個正在**女子的公人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脖子,提了起來,一耳光打在那公人的臉上,厲聲道:「你還是不是人,你現在**的,就是你的姐妹」那女子趴在地上小聲哭泣,那公人也讓水明苫一掌打蒙了過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時間滿院亂奔之人皆停下下來,無人說話,水明苫道:「如今,亂民攻入城中,你們想的不是合力逃生,卻是要自相殘殺同,齊魯之地,聖人之所出,怎麼生出你們這的的牲畜。」
一時間,許多奔逃的兵士都停下腳步,水明苫此語卻是直擊眾人之心,山東之地,南北往來,此間之人最為自豪之事,便是聖人出此間,教化出此地,是故以文明禮儀自詡,這一席話,卻是讓混亂不已的人群停住了。
水明苫問那師爺:「我們還有多少人可以上陣,你等若是不願上陣殺敵,吾一婦人願意提劍上陣。」此時她將一長劍提了起來,這些日子,形勢逼近她將劍拿起來,武傳玉在她身邊之時,兩人無事之時,也時時將劍法詳細解說。
人群一陣子混亂,不時幾個公人衙役便站了出來,立時又有許多人跟了上來,人群總是有從眾之性,不多時,四五十人仕漢便站了出來,就連那個先前**女子的公人也站了了隊伍之中,不是拿著鐵鏈,便是手執棍棒。
水明苫突然從懷中取出長劍,道:「我與你們同守此間,不讓亂民進入,你們若還是男人,就拿出力氣來。」此言一出,便是幾個女子,也欲拿起棍棒,跟上去。
「轟」的一聲,大門被亂民打了開,一群流民臉上興奮不已,終於打開了這大門,他們當即扔下破門大木,向裡面湧進來,不料看門的公人不是一鬨而散,卻等在二進院子中間。
水明苫高聲道:「將他們打出去。」幾十個公人有的持水火棍,有的持刀,高喊一聲,朝這些流民仆將過來,剛進門的亂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不及回神,氣勢上大大落了下風,院中的僕婦也齊齊吶喊助威,一時間倒非常有果決之氣。
一聲吶喊間,流民們被打得鼻青臉腫,蓋因數頓沒吃,實在沒有力氣,又加之公人們氣勢如鴻,這些亂民不是對手,又朝後涌擠著退了開去,不多時退到了門外,水明苫大聲道:「關門。」那大門「吱」的一聲,又沉重的關上了。
眾亂民被打了原形,士氣不振,當下便有人轉頭便走了,這些亂民本就不是正規軍,士氣振時,當然勇不可當,只是此時受了一點兒挫折,便又轉頭便跑了。
衙門裡,眾公人士氣大振,都是臉上露出了喜色,外面的人一鬨而散了,眾人都有了活路,如何不高興,眾人看著水明苫的眼光中,都有敬佩之色。
在屋頂看著眾流民的師爺高聲叫道:「好啦好啦,那些流民散去啦,衙門口沒有多少人啦。」底下眾人都發出了高興的呼聲,一些在一邊戰戰兢兢人婦人也臉上露出了笑容,一些小孩子更是高興的跳了起來。
水明苫也臉上笑了出來,暫時的問題是解決了。
正當此時,房頂上的師爺「哎喲」叫了一聲,從房上掉了下來,跌在地上,頭朝下,只聽得「卟」一聲,豆花都出來了,一些婦人驚叫起來。
一人狂笑聲中,飛身而來,形如同雕,落在房頂上,正是色公子,他剛才將那師爺雙腳抓住,往地上一柱,頓時人腦開花,色公子落在房頂上,拍手叫道:「豆腐腦,嘎吱脆。」
色公子飛身到了大門處,此時色公子得了張帆之內力,武功之強,無人可擋,色公子一手抓一門板,雙手一提,兩塊巨大的門板就讓他提了起來,色公子狂笑聲中,朝人群一扔,頓時砸死數人,剛才士氣還高的公人們吶喊幾下,便轉身逃得無影無蹤了。
門處一群教徒高呼聲中,皆涌了進來,色公子飛身到了水明苫面前,看到水明苫直用眼盯著自己,動也不動,心中狂喜,一個不知那裡的孩童擋在色公面前,色公子腳一提,笑道:「小孩子想看活XX么?」一腳將那孩童踢上了天,那孩子的屍體在天上分成了幾塊,色公子口中道:「份量很輕嘛。」笑嘻嘻中,到了水明苫面前,伸出手,一把將水明苫的劍抓住,一扭,那劍便成了麻花狀。
色公子笑道:「美人,讓你久等了。」
遠在兩湖之間,戰陣之上,無數屍體死馬陳列,一群漢子圍著江峰的屍體大哭,此時一地屍體,既有土司兵的,亦有朝庭府兵的,張帆將馬拉到一邊,一邊的一眾軍士正在搬運屍體,幾個軍漢心痛同袍的死,正在對死去的土兵的屍體亂踢一通,一個軍漢似是死了弟弟,大哭聲中,抽出陌刀,看到地上有土兵的屍體,便要上去砍上兩刀,其他人也不去阻止他。
張忠嗣在一群大小軍官的陪伴之下往這邊過來,意態洋洋自得。
今天終於讓奢正安跑掉了,不過奢正安也受了慘重的損失,眼下張忠嗣要做的便是攻打奢正安,一路窮追便是了。
周士信大拍馬屁,張忠嗣得意洋洋,他倒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只是他得意之事便是聽到別的奉揚之聲,一個沒有本事的人,統治一群有本事的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自然讓張忠嗣得意洋洋。
張帆悄悄將一正在哭泣的兵士拉開,若是讓小兵驚了這大官,吃虧的還是下面的小人物,看到一群人走過,張帆方才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個時候張忠嗣想問一些什麼話,這些個剛剛死了親人的小兵,如何能說出應景的話來。
戰後的事情極多,張帆與手下的隴右騎兵在此役中損失極大,自然是不用再去出擊了,這也是周士信主張的結果,為了爭取到讓這群隴右的騎兵們有多幾天的休整,張帆動用了自己的私人關係,如果張帆與周士信有私人交情的話.也可以算得上。他這幾天借教周士信武功的由頭,天天往周士信的帳中跑。
回到營中,周士信滿口應了下來,這剩下的兩千隴右兵都可以得到休整,想到此處,張帆自然是心中極為輕鬆的,這些府兵,經過幾天征戰,實在要休整,不宜再上陣了。
周邊兩個營地的旗幟招展,周士信這營的約兩萬府兵都調動起來,前去追擊,務必不讓奢正安得以逃脫,這邊的營地卻是平靜無比,只能聽到馬棚中馬兒的嘶叫聲,一些傷兵走來走去,只是眼中儘是悲傷。
張帆將自家的馬兒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事情,走到大帳口,一路上,卻看到路邊的親兵用極為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張帆心中感到驚奇,走到了大帳門口,卻聽到帳門口有幾人正在大聲爭吵,聲音隱隱傳來,卻是幾個江家的字弟正在大聲爭論。
一人道:「大哥去了,我們姓江的不能就這樣散成一團沙,那姓張的跑到周士信那裡去獻殷勤,定然是不安好心,要奪了大哥的位置坐一坐。」說這個話的,是江峰的一族弟,叫江岳的。
另一人道:「那姓張的還算是有本事,我們不用為難於他,只要他安安份份給我們江家做事,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個位置,是不能落到外人手中的,這次向朝庭上書,一定要將三哥的名字放到首位。以便於朝庭封賞,」說這個話的,是江家的另一個族中子弟,名叫江盼的,本日里專門去管馬隊的後勤照料。
帳中之人又爭了起來,這次,卻是因為向朝上書,為了排名而爭了起來,誰的名字放到首位,就意味著受到的封賞越大,越又可能重新將兵權拿到手中。
張帆聽了一會兒,心中好笑,道:「不過如此,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老輩果然說得不錯。」現在自己是果毅都尉,從五品的武官,去做官,只因為自己想養家活口而已,做一個男人應做的事情,真的說有什麼建功立業的想法,那是肯定沒有的。
想到此間,張帆推開帳門,直走進去,門內的江岳、江盼、江楷第一眾將官皆面露驚色,張帆朝江岳拱拱手道:「江統領,張某有事要與大家說明。」這一些將領都面露警惕之色,此間江岳是輕車都尉,一直都算得上是二號人物,是以張帆也算得上找到了正主。
江盼首先大聲道:「你想幹什麼,姓張的,不要人心不足,大哥對你不錯,難道你還想覬覦大哥的位置。」
張帆嘆了一聲道:「非也非也,這一次張某在戰陣上受了一點傷,正要休養一陣子,是以想請假歸家一陣。」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過來,這姓張的是不想圖謀江峰的位置啊,是想置身事外,當然求之不得,江岳大喜道:「張校尉所言極是,正宜歸家數月,我聞張校尉的師妹是位好女子,正宜多抽時間相陪才是。
張帆道:」只是,唉,餉銀還沒有發下來,還有……」
眾江皆叫道:「校尉不用擔心,自然會有兵士送來。」
張帆甩手笑道:「那麼張某便歸家半旬了,等到新的統領下了命令,張某再來如何?」
眾江那裡的不應聲的,都齊聲叫好。
張帆轉身欲走,想到一事,又轉了回來,眾江面色緊張,一時皆不語,生怕張帆反悔,,要知周士信與張帆極是要好,自然讓人擔心,張帆道:「周將軍有令,說我軍可以休整兩面天,諸位不用著急。」
眾江皆面露喜色,不用追擊,自然可以休整了,這自然是件好事,張帆早已出了帳門,朝自己的帳中去了。
張帆回到武昌城中,一路上只有兩個親兵相隨,兩個親兵,一個叫狗剩,是一個土人,本是一降兵,受了傷,本應讓人砍了頭計戰功,讓張帆看到,將他救了下來,做了自己的親兵,另一個叫阿求,是本地的老百姓,家人讓亂兵殺了,投軍無門,差一點餓死,也讓張帆救了下來,張帆將兩人收了做親兵,也是幫助他們的意思。
狗剩極是不滿於眾江家將領,一路上盡在張帆耳邊嘀咕,張帆只是笑而不語,狗剩與阿求兩人提著一大包張帆從城中帶回的東西,往張帆的家中行去,張帆看到身邊脫了盔甲,不想讓解雨看到自己的風塵之色,又帶著兩個小兵,牽著馬,跟著自己,一路到了春花巷自家門前,拍手叫門,一小丫鬟將門打開,正是解雨從人牙手中買到的小姑娘。
張帆吩咐兩個親兵將一眾物品往院中拉去,自己則去尋師妹,張帆甚是不喜用什麼下人,更不想買賣人口,只是到了此間,到了此時,許多事情已不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
兩進的小院子,此時張帆與解雨還沒有成婚,自然分房而住,解雨頭上包了一頭布,正在抹廚房中的煙塵,張帆看得出神,解雨做得極是專心,俏臉上沾了許多灶土,俏面卻更顯美麗,看樣子不將這房子打掃乾淨,解雨是不打算住手的,在張帆看來,解雨也許喜歡做家務還多過練劍。
後面的丫鬟突然叫道:「官人回來啦?」張帆回頭一見,正是解雨從人牙子手中挑得的小姑娘,這兩湖戰死不止,許多人破家,以至於許多女子自買,解雨不知道是怎麼樣買下的,如今,和前世的好男人一樣,張帆發了銀子,都是交給解雨管的。
那**鴉丫鬟再叫一聲,解雨卻被驚動了,提了帕出來,嘀咕道:「師兄將這院落買虧啦,現下武昌城中這樣的房子只要五十兩呢,師兄倒好,用了八十兩面三……」
張帆看著解雨數落自己,也不還嘴,又招呼兩個親兵一起來吃飯,看著解雨給自己挾菜,春鴉一點兒也沒有做丫鬟的自覺,拚命與兩個親兵搶菜,才明白,原來自己,也終於成了一個有家有業的人了。
人生,也許就是這樣罷。
胡一達搓著手,看著史志正大聲與史天德說著什麼,史天德一路走來,將武傳玉跟丟了,此時已過過了十多天,不見了武傳達室玉,史天德自然不得不報與史志。此時胡一達帶著幾人,已然到了濟南城中,只看到程立挺,沒有看到武傳玉。
胡一達對著院門口的鳥窩吹一口氣,這距那鳥窩有三十步遠,胡一達一口內氣不散,將那鳥窩吹了下來,一隻烏鴉「哇哇」怪叫著飛將出來,跟在胡一達身邊的一個弟子,正是程立挺,突然將劍抽出來,朝著那烏鴉一道劍氣過去,不想那鳥有了靈性一類,怪叫兩聲,屁股一扭,競然飛走了,程立挺不服氣,眉頭像個山川一般,看了胡一達一眼,沒有去追殺那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