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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傳玉將那圖收好,這幾日將新學的劍法突擊性的反覆練習。以期與魔教大戰時派上用場。而巴山眾弟子,也在加緊練習,只是這兩日,張帆再也沒有來教眾人練劍了。


  這一日,天山三際峰已然可以清楚的看見,似是藏在雲端一般,隱隱約約,眾人心尖都火熱起來,傳說三際峰上藏著魔教在絲路上搶來的無數金銀財寶,西域的各小國也每年向魔教上貢,這武林中,最富的門派之一便是魔教了。


  眾人第一日便向魔教在山下的據點開始了進攻,當前的正是張帆所帶的十多名巴山派的弟子。


  這天山下的小鎮,不在交通要道上,不在人必經的路上,卻不合理在存在著,正是魔教的一個據點。


  張帆大聲道:「殺啊。」將一門一腳踢開了,那兩扇門如何經得住張帆一腳,那門板嗚嗚飛向了院子中早有準備的教眾。那帶頭的教眾大聲道:「放」


  十幾支箭飛向了張帆一伙人,張帆劍光一帶,畫了一個太極,那箭都飛上了天。


  兩下人影撞在一起,劍來刀往,血飛肉濺,魔教的人只是一些三花四花的教眾,當然頂不住,不時開始向後退卻。


  方家兄弟與一干俠少勇氣橫生,痛打落水狗,擠向了處於劣勢的魔教人群,只見刀光齊下,方氏兄弟殺得笑口大開,方世經大笑道:「魔教的人也不怎麼樣么!殺得真是暢快。」


  司馬住停殺人之後總要在對方的懷裡亂摸,司馬懷業一槍將一女教眾刺個對穿,然後興奮對後面的馬司住停大聲道:「爹,不要摸了,他們把好東西都放在了後面。殺到後面去啊。」武傳玉聽到此言,一陣子噁心,這般作為,和綠林強盜們沒有區別。


  眾人皆知魔教在兩湖發了一比數百萬兩銀子的大財,加上魔教本身便有許多財物,這些筆銀子,夠吃十輩子了,許多成名老江湖也暗自有打算。


  張帆飛身上房,這時江湖群豪傑們大砍大殺,魔教一方卻沒有見到什麼高手人物,只被殺得步步後退,地上到處是死屍。


  張帆心中暗自奇怪。


  武傳玉第一次殺人,那劍穿過了一胡人胸膛,將那人釘在了地上。此時他臉色有些慘白,手還好沒有抖動,卻是不想再殺了。


  和他對面的黃河金刀方老英雄就不同了,他將一女弟子按到地上,一刀又一刀,殺得那魔教女弟子連聲慘叫,每刀都砍不死對方,卻將對手的手腳都砍斷了,然後在一對一在對方身上練習刀法。只見對方的白袍上沾滿了血,方老爺子笑口大開,道:「誰說我老了,爺還能上陣砍人。」


  武傳玉強按下心頭的不適,將自己的劍抽出來,想去幫助一邊岳青鋒的忙,岳青峰正是武林中後輩中的傑出人物,武功也還可以,兩人聯手殺到一處院落中。


  這一小院也有十多個魔教弟子,中間還有幾個婦人,岳青峰自從聽了裘敗天的言語后,這幾日心情不好,身邊竟然沒有長輩照應,方氏兄弟、衡山弟子等人皆有人照應,只有岳青峰一人,也不知這幾天岳青峰與岳懷風是不是有什麼不和。


  武傳玉正殺進了堂中,這時人群擠在一起。武傳玉眼中已然再也看不見岳青峰的影子了。只顧著埋頭與前面的敵人拼殺。再也顧不上別人了。


  武傳玉奮力將前面兩個教徒砍傷,突然前面的魔教教徒發生了一陣子混亂,似是有人從後面殺來了,而且來人武功還很高,以致於武傳玉前面的對手都分出了幾人去應付從後面來的那個高手。


  這一處小院子里,只有武傳玉與岳青峰兩個正道人士,兩人正感到吃力,後面來的人大大減輕了兩人的負擔。


  武傳玉看了一眼在另一邊的岳青峰,此時正與幾個人拼殺,身上沾滿了血。


  來人身影清楚了,是華山派的岳懷風大俠,此時他一手好劍,殺得魔教眾人哭爹喊娘。


  岳青峰見到父親來了,卻竭力向後退,臉上彷彿帶有畏懼的神色。


  武傳玉心中卻是極為高興,將面前最後一個敵人放倒了,朝著岳懷風的方向大喊:「岳大俠,我在這裡。」


  一幕讓人不敢相信的事情映入了武傳玉的眼中。


  只見岳懷風臉上帶著惡毒的神色,手中的劍一劍揮出,自己兒子一條手臂,飛向了天空。血飛起了三尺。


  此時武傳玉正大叫出了「我在這裡」這句話,時間彷彿在這一秒定格了。


  岳懷風用毒蛇一眼的眼睛盯了一眼武傳玉,反手一劍,這一劍,沒入岳青峰的胸腹之中。此時的岳懷風早已不見了平日的儒雅。


  武傳玉再蠢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再結合這幾天的傳言。猜也能猜出來了。


  原來,岳青峰真的不是岳懷風的兒子,是岳懷風師父岳青岩的兒子,此時,岳青岩已然死去,若是岳青峰一生不知此事也就罷了,可是裘敗天一張亂口,將此事叫了出來,岳懷風容不得自己的「兒子」也就成了必然的事。


  難怪這幾天岳青松再也沒有出現在水明苫的面前,難怪岳青松這幾天拚命往張帆、胡一達身後站,原來他早有預感,正是為了避開自己的便宜父親。


  武傳玉身穿的灰白衣服與前面幾個魔教教徒差別不大,加上一身的血水,以致於讓岳懷風沒有分別出來,岳懷風原本打算將這裡人都殺了,卻沒有看到人影之後的武傳玉。


  岳懷風臉色變易,由青轉白,然後又轉紅,俊秀的臉突然作出了狠色。突然用力一抽,將沒入岳青峰胸中的劍抽了出來,血水亂飛,岳青峰倒在地上,抽動兩下,再沒有動了,岳懷風卻盯著武傳玉,口中道:「賢侄,你要是沒有看到多好。」


  前幾天,岳懷風還當著胡一達的面,大聲讚揚武傳玉「有大將之才,定能將巴山派發揚光大。「此時的岳懷風與當時的岳懷風大大的不同,此時他臉上只有惡毒的表情,彷彿要吃了武傳玉一般。


  武傳玉看看四周,只有一地死人,院外還有殺聲傳來,這裡是再沒有一個人了。


  岳懷風道:「你要是跑到張帆面前亂說,我難保自己多年的名聲,就算張帆不管,你要是跑到江湖上亂說,我也再難以見人,你想,死在這裡,誰會知道是我殺了你,賢侄,你武功不錯,給你個十年時間,當真可以成了高手,可是今天卻要死在這裡了。」


  武傳玉步步向後,地上死屍體陣列,而岳懷風卻步步逼了上來,一點兒不想放過武傳玉的樣子。


  武傳玉想用輕功跳出這院子,外面就有自己巴山派的師兄弟,到時岳懷風便不能再殺自己了,自己武功雖然在年青一輩中不錯,可是和一派掌門岳懷風比起來,卻又差得太遠了。


  不,不可以跳,一跳之下,只怕立時變成了死屍,岳懷風只怕早已算到了這一點。


  武傳玉步步向後,此時身體已然靠近了一處假山。他不敢掉頭看路,生怕岳懷風一劍過來,自己的武功也許能擋對方十招,但如果掉頭,也許當下就被岳懷風一記快劍殺死了。


  左手在後面亂摸,卻突然摸到了一外活動的石頭。想也不想,信手一扭,自己站的地面突然空了,然後武傳玉大叫一聲,掉進了那洞穴中。


  岳懷風大驚,本來就要下手,一劍將武傳玉殺了,在這死人堆里,誰知道是誰將武傳玉殺了,隨便推動魔教的頭上,一乾二淨。卻不想突然出現一個地洞,誰知道魔教的人沒有事亂挖什麼洞。


  岳懷風將頭別過去一看,岳青峰中了自己一劍,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終於死了,想了想,狠心跳了進去,不把武傳玉殺了,自己實在不安心。


  在岳懷風跳進了那洞后,在上的的岳青峰卻從血水中站了起來,此時他左臂已斷,血水流了一地,臉色蒼白,岳青峰咬牙將自己的左手穴道點住,右手拿起劍,將地上一死去的教眾的臉亂砍一通,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他對此事早有預感,從自己胸口扯出一大團牛皮,裡面還包有一大團雞血,正是此物,救了岳青峰一命,岳青峰艱難的用一隻手為那個教徒換上自己的華山派青衣。然後站起來,一手將劍作拐杖,向後面逃去,此時他再也沒有了平日里討好水明苫的風度。


  岳青峰看了一眼那洞口,眼中哭了出來,拚命忍住痛,向後面逃去,這一去,再也沒有岳青峰這個人了。


  武傳玉進了這洞后,生怕岳懷風殺進來,拚命往裡鑽,後面腳步聲聲傳來,正是岳懷風殺來了。


  武傳玉朝後大叫道:「岳掌門,何苦為難我這個小人物呢,我不會亂說的,你放過我罷。」


  岳懷風獰笑道:「賢侄,那你便停下腳啊,我們兩一起探一探這魔教的地道,這地道八成是入三際峰的通道,你且等一等我,我兩人一起探上一探。」


  武傳玉如何敢停下來,這岳懷風心狠劍快,自己真的是有雙親在堂的人物,當下心中有了計較,拚命向前奔跑。


  到了一處轉彎的地方,卻有兩道岔口,武傳玉把心一橫,往左邊走去,因為左邊外看上去似是人走得少一點,右邊地上卻很是乾淨,顯然是常有人在走,此時他只想逃得性命,盡往人少的地方走。


  岳懷風到了岔口處,看了看地上的,道:「賢侄,你在那裡啊,我且來啦,說完便向左走。」


  進了左邊的門,等了一會兒,突然又鑽回去,看一看右邊的門,岳懷風心思狡猾,正是想試一試武傳玉是不是在右邊門中。


  看到右邊無人,岳懷風恨然道:「算了,且賭上一賭,往左罷。」


  而此時武傳玉卻正在拚命向里躥動,兩邊的蜘蛛絲越來越多,臉上都沾滿了,後面還有追來的殺神。想來張帆追殺魔教妖人時,也許魔教妖人便是如此的心情罷。這心情,當真是無望中帶著恐懼,以後自己一定不要讓別人受到這種情緒的威嚇。


  後面傳來岳懷風的聲音:「賢侄,你還是江湖經驗太少啦,你不知道這地上的泥將你的足跡印得清清楚楚么,你別跑啦,來,讓我送你去見你的師祖鄧抓天罷,別跑啦,跑得多累啊,休息一下罷。」此時岳懷風說話的聲音都十分的溫柔。


  聽到這個聲音,武傳玉的腳都變得有些發軟,卻是狠命鎮住自己心中的恐懼,每當遇到左右分岔口時,就拚命向左走。


  後面岳懷風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


  這樣的處境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武傳玉心中如是想。


  岳懷風笑道:「賢侄,你停下罷,你想跑到什麼時候啊,你就算跑斷了腿,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武傳玉大罵道:「你們這群烏龜王八,你就是一大王八,大綠王八,哈哈哈……」大罵一聲后,總算是出了口氣。


  後面的岳懷風卻臉色不好看,當年岳懷秀是華山派有名的美人,誰人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爭羸了一眾師兄弟抱得美人,可是自己的師父卻在最後的時候跳了出來,自己的妻子,竟然跟自己的師父混到了一起,心中的恨可想而知,可是如果想當上華山派的掌門,就不得不忍受著那大綠帽子。


  明知自己懷中抱的是自己師父和自己妻子偷情生的種,自己卻要裝作不知道,直到那年在華山腳下遇到裘敗天,兩人合夥,終於報了這個大仇,將自己那眼高於頂,一向看不起自己的師妹賣到了青樓之中,又聯合自己的師娘,將和自己妻子偷情的岳正鬆氣死,自己也終於當上了華山的掌門,自己可是真的忍了別人不能忍的東西。終於得到了別人沒有得到的東西,這些絕不可以泄露出去,所以一定要殺了武傳玉才行。


  武傳玉一邊向後逃一邊大罵:「岳懷風、綠王八……」


  岳懷風聽得臉色發紫,回道:「你以為你們巴山派好上多少,你師父胡一達的媳婦,那個言家言方悅,十足的蕩婦,和什麼色才子色公子父子兩人都有一腿,你師父不知道是你師娘的第多少個男人啦,我還聽說你師父與言方悅成婚後都不敢同房,是因為你師娘害了隱病,哈哈哈,你們巴山派也都是大王八。哈哈哈……」


  兩人一邊對罵,一個向裡面拚命逃,另一個持劍拚命追。


  武傳玉又到了一處岔口處,這時兩人已跑了不知道多少時辰了,只怕已然上了天山,地上越來越干,武傳玉習慣的向左。又穿過了一道門后,頓時愣住了。


  前面是一面厚厚的石門。只怕重達上千斤重。


  武傳玉想回頭,卻聽到岳懷風腳步聲傳來,自己已然回不到上一個岔口了。


  怎麼辦。武傳玉彷彿聽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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