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百金幣
這片森林張帆太熟悉了,再加上從小就打獵為生,縱使徐天克身為一星魔器師,也沒有發現張帆跟在他的身後。
很快,徐天克便在原地停了下來,站在一棵兩人環抱的大樹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笛子,輕輕吹了一聲。
張帆忽然感到一絲不安,連忙爬山一棵大樹,在樹榦上悄悄注視著徐天克。
沒一會,就在張帆剛剛呆過的地方,一個平民打扮,滿臉麻子的男子悄然走過。
好險!
張帆心中微微一驚,屏息凝神,悄然看向徐天克,此時徐天克也發現了這個滿臉麻子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來了。」
「有什麼事情。」麻臉男冷冰冰地說道。
徐天克臉上抽搐了一下,不爽道:「我好心來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消息,你這什麼態度。」
「什麼消息?」麻臉男子繃緊的臉逐漸緩和,伸手掏出一個袋子搖了搖,金幣碰撞的響聲清晰可聞。
徐天克臉上恢復了笑容,貪婪的盯了一眼男子手中的錢袋,開口說道:「這次魔法節錢瑜那傢伙新招了一個叫張帆的小鬼,被木衡那老傢伙看上收為徒弟了。」
麻臉男子瞳孔微微一縮:「可是真的?」
「當然。」徐天克笑道:「這個消息,值一百金幣了吧。」
一百金幣!
張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死死盯著那個袋子,他有種想把自己賣了的衝動。
麻臉男子略一沉吟,問道:「你以前不是說過木衡來了這個公會七年了,都沒收過一個學生么?」
「嘿。」徐天克貪婪地看著錢袋子,舔了舔嘴唇說道:「那小子確實是個天才,天生十二點魔控力,不過就是無法和魔法武器相互契合,不然的話,絕對是個超級天才,嘿嘿。」
麻臉男子雙眼微微一眯,贊同地點了點頭,隨手將錢袋拋給徐天克,雙手環抱在胸前,似乎在想著什麼。
接過袋子,徐天克打開看了看,滿意笑道:「你們的行動也快了吧,對了,我看那小鬼很不爽,到時候把他殺了吧。」
「好。」麻臉男子爽快答道。
張帆瞳孔微微一縮,他實在不清楚,自己和徐天克有什麼仇恨,就算有,也不至於召來殺生之禍吧!
為什麼!
張帆恨不得跳下去質問徐天克,但是他清楚,自己必須冷靜,現在跳下去,等於找死!
徐天克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一個月後,到時記得讓你的人配合。」麻臉男子冷笑,眼中滿是寒芒。
「放心吧。」徐天克拍了拍胸口,暢快笑道:「我在藍蝶公會隱藏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么,只是……」
「我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麻臉男子淡淡說道。
徐天克似乎極為滿意,兩人交換了個東西,就各自分頭離開。
張帆呆在樹上,心中冰冷,他現在有些知道,為什麼不管趙老還是木衡師傅,總是和他強調自保二字了,看來這個世界,遠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回家的路上,張帆思緒極為混亂。
怎麼辦,是告訴錢瑜這個消息么?
徐天克和麻臉男談話的內容雖然有些模稜兩可,但張帆還是猜出兩人之間謀划陰謀肯定和藍蝶公會有關,而徐天克,便是潛伏在藍蝶公會中的姦細。
只是,從麻臉男的身上,張帆感覺到的危險遠遠高過錢瑜,這樣一個高手,為何會對藍蝶公會這一個小小的公會感興趣?
該死,這真是一個危險的世界!
張帆狠狠吐了一口痰,走出森林,走到小破屋前,正想開門,忽然一股濃烈的危機感襲來。
張帆正想掉頭就跑,一個聲音在屋子內響起:「進來。」
這個聲音極為陌生,卻帶著不容質疑的語氣,非但沒有私闖民宅的偷偷摸摸,反而給張帆一種他的房子本身就是聲音主人的家。
只是這聲音不像是麻臉男子的,莫非是麻臉男派來的人?
張帆正眼神閃爍舉棋不定,又一個聲音在屋內響起:「還不滾進來,莫非要老子親自請你進來么?」
聽到這個聲音,張帆的呼吸猛地一滯,他彷彿感到自己被一條毒蛇纏住了,幾乎透不過去來。
好強烈的殺氣!
怎麼辦?
「別想著逃跑,裡面二人的實力都是魔器爵。」趙老的聲音在張帆的腦海中響起,徹底擊碎了張帆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魔器爵?
張帆苦笑,他聽公會裡的人說過,實力達到魔器爵的人,就算多瑪城中也可以用一個巴掌數出來,在哪裡都是極為受人尊敬的人物,什麼時候變得滿大街都是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帆一咬牙,打開了房門,空蕩蕩的家中,兩個男子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站著。
站著的那個男子臉上有著一道鮮紅的刀疤,一臉狠色,被他瞪上一眼,張帆就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而坐著的男子則截然相反,劍眉星目,英氣勃勃,左手搖著一把扇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房中唯一一張椅子上,好不瀟洒。
兩個男子長相相悖,但相同的是,兩人的身上都有著一把魔法武器,站著的男子是一把血紅色的長刀,坐著的男子則背著一把魔法弓,兩把魔法武器上,都有著四個魔法槽,赫然是三階魔法武器的標誌。
雖然不清楚二人為什麼來他家中,但是有一點張帆肯定明確,這兩人來這裡,准沒什麼好事!
「你們……是……是誰?」張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裝出那種極為懼怕的模樣,當看到張帆這幅模樣,站著的陰狠男子眼中滿是蔑視。
倒是坐著的男子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床上,淡淡說道:「還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的名字,是什麼職業。」
張帆手足無措地走到他的旁邊,卻不敢坐下,討好地說道:「我叫張帆,是藍蝶公會的煉器學徒。」
「小子,演技不錯。」
趙老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打趣,張帆頓時用心神沒好氣地回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瀟洒男子自然不知道張帆腦海中還有一個老怪物的事情,只是聽到張帆是一個煉器學徒之後,眼中稍顯訝然,微笑道:「看來是未來的煉器師嘍。」
張帆連道不敢,他之所以報出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是考慮到以這兩人的實力,不大可能是那麻臉男子的手下,而且他們若是真想調查自己,以錢瑜那小人性格肯定毫不猶豫雙手奉上,與其被查出后惹對方不快,還不如老實點,而且張帆心中還有一點期盼,希望這兩人得知他是煉器師后別為難他。
張帆心中的小九九還沒打響,就聽陰狠男子不屑地說道:「大哥,和這廢物多嘴什麼,不就是一個煉器學徒么,直接問他就好了,我們查到這間屋子便是影魔最近出沒的地方,他的下落,這小子肯定知道。」
「影魔」張帆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是影!
張帆心中不禁發苦,沒想到一時的好心救下了影,竟然引來如此巨大的麻煩,而且這兩人的口氣,明顯不是影的朋友,好人難當啊。
瀟洒男子看到張帆表情,眼睛頓時一亮,一伸手,打斷了同伴凶神惡煞的話,微笑道:「小兄弟,看來你是知道影魔的下落了。」
說還是不說?
張帆心中極為糾結,但一想對方既然能追查到這裡,肯定有特殊的手段,與其隱瞞被殺,還不如老老實實說出來,反正他也不知道影真的去哪裡了。
短短的思量,張帆便有了決定,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影魔是誰,但是幾個星期前,我的確救了一個人,那個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長得很帥,還有一把這麼高的我沒見過的魔法武器。」
張帆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注視著兩人的表情,當他說到魔法武器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那陰狠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就連瀟洒男子,也面露喜色。
看來,這兩人是貪圖影身上的「魂之輓歌」。
張帆心中有了定論,直接開口道:「他休息了一個月就走了,走的時候就給我留了封信,也沒說什麼,他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不知道他是誰,畢竟他總是冷冰冰的不說一句話,不過憑藉他留下的痕迹,我覺得他應該朝東面走了,可能是去叛亂者山脈了。」
張帆以前聽過,說謊的境界就是九句真話中夾雜一句謊話,雖然在影離開后,他憑藉腳印判斷出影可以繼續朝南走,但是張帆根本摸不透面前兩人怎麼想的,而且兩人明顯有著殺人奪寶的心思,若是真的說實話他就是傻子了。
尤其是對方那肆無忌憚的蔑視目光,更是讓張帆極為不爽!
瀟洒男子聽后,皺眉沉思著,而陰狠男子則皺眉問道:「大哥,這小子的話,有幾成可信。」
瀟洒男子仔細地看著張帆,張帆雖然長得陽光,但是從小鍛煉,皮膚黝黑,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剛才這人說的,也的確符合他對那個影魔的判斷。
只是進入了叛亂者山脈,倒是有點偏向虎山行的意思了。
瀟洒男子靜靜思量著,略一沉吟,這才開口道:「估計是真的。」
陰狠男子聽完,冷冷笑道:「看來我們那次狙擊讓影魔傷上加傷了,嘿嘿,只要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