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ptr 19：我們對著星星許願
林允兒帶著困惑低頭拿出手機一看，注意到了有未讀消息，點進去後便露出驚訝之色。
『許願房』，這應該是李純揆在任宋演等人的強製要求之下才改回去的名字，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要叫這個房間名。
在林允兒加入之後，聊天房的總人數也達到了七人。在她沒有關注的那段時間裏麵，李純揆他們大概也進行了一番討論，但此時房內的話題已經轉到別處，看樣子是在討論昨天未解決的樂隊命名的問題。
礙於鄭秀妍還在旁邊，林允兒不好往上翻看記錄，她隻好帶著內心的疑問，抬起頭看去。
“是宋演的請求。”好像看出了女孩的想法，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鄭秀妍這會兒也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早上問過我，我同意了。剛才他在房間裏麵問了其他人，大家也沒有意見，所以就邀請你加入了。”
“您……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嗎？”明明是心願得償，林允兒的注意力一時間卻有些偏移。
鄭秀妍聽得出她的潛台詞，又笑了笑說：“我工作的時候確實不怎麽理會私事，但手機偶爾還是會看一看的……雖然不發言，但我也不想在朋友中間顯得太落伍。”
林允兒立刻臉色嚴肅地點點頭，表示明白，在心裏卻暗自一笑。
這顯然是鄭秀妍修飾之後的說法，看來這姐姐也並非真的那麽公私分明，這反而更加讓人知道鄭秀妍看待任宋演他們的態度。
因為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才會是例外。
她很快又收斂精神，對鄭秀妍流露出了稍微遲疑的表情。
“有什麽話就說吧。”女人抬手看表，有意對她放鬆語氣地笑著說，“我正好有幾分鍾的休息時間。”
林允兒這才穩定心意，誠懇地說：“關於您之前的提議……我剛剛也認真考慮過了。雖然很抱歉，但請容我拒絕。”
“我能問一問理由嗎？”鄭秀妍聽到回拒的答複，情緒也不怎麽失落，她用一隻手托住下巴，看著女孩問。
“理由是我自己暫時也不清楚我有沒有那個餘力去做兼職。”林允兒對她微微苦笑，“如您所知，我剛入職出版社，連具體的工作都還沒正式上手，現在就想著什麽兼職，總感覺心思太多了。”
“原來是這樣。”鄭秀妍點頭，“看來是我之前的說法不太恰當。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也沒辦法了。”
她沉吟片刻，忽然就像是下定結論一樣，抬眼看向女孩說：“那就先這樣，但我的提議暫時保留，如果之後允兒你有意向的話，可以直接聯係我。”
說著話，鄭秀妍就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找到名片盒，拿著筆在上麵寫下了什麽。
林允兒正要伸出雙手去接，她卻堅持站起身來，繞過桌麵把一張嶄新的名片遞到了女孩手裏。
『JUNG&SONE律師事務所』，下方是職位和姓名，翻過背麵則是辦公室號碼和工作郵箱，正常印刷的內容就這麽多，但在林允兒收到的這張名片空白處還被留下了一串筆跡有力的數字。
“這是我個人的手機號。”女人說著頓了頓，難得開了句玩笑，“記得，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要打給我，否則你就會被我拉進黑名單。”
盡管知道是玩笑話，但林允兒聽後還是煞有介事地重重點著腦袋，回答：“是！我知道了！”
她重新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的那張名片，心情非常奇妙。
仔細想想，這好像是她為數不多從別人手上拿到名片的時候，往常都是經紀人代收，更別說這張名片還是來自鄭秀妍之手。
可惜，藝人的話，估計以後也沒什麽機會印名片了。目前無論年紀或是心態都還有很幼稚一部分的林允兒忍不住如此遺憾地想著。
結果她下一秒就轉念一想。
不對啊，我現在是作家的助理了，以後說不定還真有給自己印名片的機會。隻要她的計劃能夠成功的話。
這麽想想，對於將來的日子，林允兒似乎又多出了一些奇怪的動力。
“那麽，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好好收下名片以後，林允兒的模樣也愈發乖巧。
不知道為什麽，鄭秀妍注視著她的眼神總有點怪異，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妹妹一樣，又有什麽別的意味似的。
她剛要態度溫和地擺手讓女孩離開，一轉頭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林允兒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我有件事大概要跟你解釋一下。”
已經回到辦公桌後坐下的鄭秀妍一邊戴回眼鏡，一邊抬抬頭說：“早上的事情……就是我借宿在宋演家的事情，我看你好像挺在意的樣子。”
“沒關係，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會讓人在意。”
沒給女孩說話的機會，她就麵色如常地打斷說：“雖然你是宋演的晚輩，但你們畢竟也有工作關係，我剛才想了想，還是該跟你說明一下。”
鄭秀妍把話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她像在斟酌著合適的詞語。
“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對於自己的家，宋演他很少稱呼為‘家’，更多是把那裏叫成‘房子’。”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那是寄托我們少女時代記憶的一個很重要的場所。”
“我們以前把那裏視作了生活裏的一個避風港，有什麽煩惱的事情就會躲去那裏；沒有煩惱的時候也會過去，像是學習啊、聚會啊，當成一個碰麵的場合感覺也很合適。”
“總之，那是一個讓我們都感到待著很舒適的地方。”
“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地方對我們來說也不再是宋演的家，或者說不僅僅是宋演的家。”
“對我們來說，那其實是一個大家共同擁有的地方，隻屬於我們。”
“而對於宋演而言，我這麽說你可能更容易理解一點，那棟房子更像一個酒店。”
“‘酒店’？”林允兒終於問出聲來。
“嗯。酒店。”鄭秀妍對她點頭，“宋演他可能覺得自己更像是長期住在那個酒店裏麵的一個普通的房客而已。隻不過那個地方經常隻有他一個人在，所以就顯得他就是主人一樣，但其實我們和他在他自己看來應該都不是那個房子的主人——”
鄭秀妍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好像發現自己提起了什麽不該提及的話題，直接收住聲，又一次說：“所以，對於宋演來說，讓我們住在他那個房子裏的意義和其他人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樣。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林允兒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她搖搖頭說：“我本身也隻是有些驚訝而已……最初是不太能理解，後來知道了一些作家和您還有其他人的事情之後，好像就能體會到一點雙方之間的那種感情了。不過現在聽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了另一個猜測。”
“什麽猜測？”
“姐姐們，以前會不會……也是故意去陪伴作家呢？”林允兒抬起臉來。
她雙眸清澈地迎上鄭秀妍的視線，嘴裏繼續補充：“因為感覺他很孤獨。”
鄭秀妍好像怔了一下。
這是今天交談以來，她首次顯露出這樣的反應。
低頭想了想，坐在辦公桌後麵的女人就問：“你覺得宋演他，看上去很孤單嗎？”
“那麽大一棟房子，除了自己之外就隻有一個人工智能。這麽多年下來，難道不會讓人覺得孤獨嗎？”林允兒不假思索。
她對鄭秀妍很認真地說：“對，我偶爾會覺得作家他看上去很孤單。所以之前見到代表你們之後，還感覺挺慶幸，至少作家他還有你們這麽一群朋友在。”
鄭秀妍眼神很奇異地盯著林允兒看了良久。
她反手按著圓珠筆的開關，低著頭忽然笑了笑，笑聲盡管很輕，但確實被女孩聽在了耳中。
她不由得眨眼，然後隻感覺滿腦霧水。
她隻是換位思考地代入任宋演的位置想了想而已，即便她說得不對，又有好笑的地方？
相比起很多人當麵的大笑，有時候像鄭秀妍這種性格的人突然的發笑更讓人感到不自在。
而就在林允兒暗自納悶地苦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的時候，她又聽見鄭秀妍說：“既然你能理解的話……那就太好了。”
女人很快恢複了慣有的神情，好像剛才的笑聲不是她發出的一樣。
可是從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當中，林允兒依然能夠清楚感受到一份隱晦的笑意，倒也不是那麽促狹，隻是顯得意味深長而已。
“你走吧，我已經讓宋秘書幫你叫好了出租車。宋演之前就讓我盡早把你送回家。至於那輛車，你回家後就告訴他，我會讓宋秘書送回去。”
林允兒下意識點著頭。
直到她走出代表辦公室，被已經等候著的宋秘書迎接，送到大樓底下坐上出租車以後，在出租車的後座上，女孩的腦中才靈光一現似的。
她情不自禁地回頭望向漸漸遠離模糊的那棟商業大廈，整個人就輕輕蹙眉，抿著小嘴轉過身來。
坐在座位上沉思了一會兒後，她才喃喃出聲：
“我多想了嗎？應該是順口吧？”
正想著，她又聽見懷中響起消息的提示音，拿出來查看，不禁啞然失笑。
隻見李純揆提出的新的命名再次遭到一眾否決，從文字信息可以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李社長顯然已經處於一種氣急敗壞的狀態。
『任:總之，雖然讓你如意組成了樂隊，但其他事情不能由你說了算』
『蘇珊:呀，宋演你這家夥真的會有女生喜歡嗎?』
『HYO:你不就是?』
『俞利:你不就是?』
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SYJ:宋演，允兒已經離開我這裏了』
『任:嗯，知道了』
『蘇珊:這是什麽既視感?像是幼兒園的老師和家長一樣』
『任:真要這麽比喻確實也沒錯.畢竟也是養在我家裏』
什麽養在你家裏！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當上的作家，到底會不會說話！
在心裏腹誹著，林允兒突然又眨眼盯住了聊天房的名稱。
“等一下，算上我，秀妍姐、純揆姐她們四個，還有作家，這不是才六個人嗎？還有一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