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關門，放狗！
擂台再次被水淹沒。
寇西天白衣飄飄的踩在水面上，英俊中透出一抹邪氣。
蕭白早已不見了蹤影，原地只留下激蕩迴旋的水流。
「咕嘟.……」
翻滾的氣泡自水底升起，水面的溫度急劇上升，蒸騰而起的白茫茫的霧氣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水底。
一朵巨大的紅色蓮花緩緩旋轉，九條栩栩如生的龍影在其中遊盪盤旋，卻連同蓮葉都有破損之處，蓮花前後更是有兩個正在快速癒合的大洞。
滿頭冷汗的蕭白還維持著掐訣的動作，但體內的法力已被這朵融合了天火紅蓮訣、偽·三昧真火與炎龍殺陣的紅色蓮花吸收殆盡。
「呼呼——」喘著粗氣的蕭白兀自后怕不已，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那驚艷驚險的一抹流光。
「真的是……差點就死了.……」
若非是敏銳至極的靈覺使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扭了扭身子，那柄高頻率旋轉的水槍在摧枯拉朽的刺穿紅蓮的那一刻，就將他釘在了擂台上。
即使驚險至極的躲過了那一槍，隨之而來呼嘯而過的水龍捲也使他一陣心驚肉跳。
「這就是.……凝氣境大圓滿嗎？」
蕭白怔怔失神，三重萬法指使出的紅蓮都在一瞬間被刺穿，也僅僅消磨了這道術法的大半威力，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沒有學會萬法指，沒有福至心靈地躲過後續的水龍捲，會是何等慘痛的場景。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弱。」吞天峰器靈在神隱許久后，終於再次出現，但一出場就是冷嘲熱諷。
似乎打擊傳人已經成了器靈的日常。
蕭白強忍著直欲炸裂的頭痛，三重萬法指的後遺症開始發威，讓他不由一陣齜牙咧嘴。
「該死的，若是你出手的話，根本沒這麼麻煩。」蕭白頗為不忿這器靈總是在關鍵時刻消失不見，連合格的參謀都算不上。
別人家的老爺爺，送神功寶典，送靈藥仙丹，甚至還送漂亮妹紙，連敵人都一手解決，生怕主角跪了。
到了他這裡，就完全不是這樣子了。
平時神隱，關鍵時刻遁隱，只有到了輕鬆的日常，或者戰鬥間隙，才出來冷嘲熱諷幾句，就連最重要的常識性東西，也對他遮遮掩掩的，不到最要命的時刻，絕對不鬆口。
唯一交給他的萬法指，還是在被困水靈結界，萬般無奈的情況下。
真是嗶了哈士奇了。
「嘿，」吞天峰器靈不樂意了，理直氣壯的反駁道，「就這麼一個凝氣一重天的渣渣，都讓你束手無策。別人家的傳人是各種越階挑戰，牛氣的不行，到了你這裡，就是被越級挑戰了，可真是給老夫長臉啊！」
「去你大爺的，明明是凝氣境圓滿！而且，這貨放的法術威力完全超越了凝氣一重天！」
器靈頓時不吭聲了，半晌才訕訕回道：「你小子眼光還不錯，能看出來這點。」
「什麼意思？」蕭白趕緊問道，他早就感覺寇西天放出來的法術完全是不講道理的強悍，根本不是凝氣一重的威力。現在凝氣二重天的他就算拼盡兩百多點法力值，也不過能製造出一頭十餘丈的火龍，對面這傢伙倒好，一百點法力值輕輕鬆鬆就召喚來能將縱橫百餘丈的擂台淹沒的水流，水深還超過了一人之高！
這根本不科學好嗎？
同樣是青級的單一五行本源仙根，憑啥凝氣境第一重天的寇西天就能比凝氣境第二重天的他厲害這麼多？
對面這貨開掛了吧？
「這要說起來，就很複雜了。」器靈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
「長話短說。」蕭白虎著臉，磨了磨牙，語氣不善。
「道境這個說法，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蕭白頓時神色一震，回想起了記錄在九鳳斬聖訣開篇的一段話。
「余之一生，大起大落。前八千載縱橫天地間，凡四千五百六十三戰，未逢一敗，卻困於道境，不見前路。」
「困於道境，不見前路……」他喃喃自語，冥冥中把握住了什麼。
「老夫倒是一時將斬聖訣忘了。」器靈頓了頓，繼續道，「道境，便是尋道問道悟道的過程。」
「從感悟天地靈氣的存在，引氣入體，初步超脫凡俗的凝氣境開始，一直到法旨所向萬靈臣服的大聖境，都屬於道境的範疇。」
「也是萬靈可以通過修行走到的最高峰。」
「那道境之上呢？」蕭白不由想起了自己背出的那具古屍，數據面板評級為十階的蕭玄機！
「呵，」器靈嗤笑一聲，不屑道，「凝氣境就這麼好高騖遠了！」
「告訴你又如何，道境之上根本不是靠一個人能突破的！」
「任你才情絕艷，天資橫溢，也要困死在道境！」
「不然你以為道境這個說法是如何來的？」
「道境道境，大道之境！走到了絕巔，你便走到了大道的盡頭！」
器靈蒼老的聲音帶著淺淺的難以察覺的悲憤與落寞，像是在無聲地控訴什麼，蕭白默默閉上了嘴，沒有去打斷老人的話，只是努力從中提煉出有用的信息——雖然這些話他基本聽不懂。
「那這跟法術的威力大小有什麼關係？」等到器靈平靜下來，蕭白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當然有關係了。」器靈沒好氣的回道，「道境，感悟的便是大道，萬般術法不過是對大道的一種闡述，蘊含的道韻越凝練，威力便越大。」
「對面這小子明顯摸到了道蓮境的邊，開始蘊養自身道意，舉手投足間釋放的法術蘊含了他對大道的感悟，自然威力無匹。」
「道蓮境嗎.……」蕭白一邊恢復著法力，一邊感受著氣海中央那枚被封印起來的大道蓮種。
「要突破道蓮境，必須明悟自己的道路，凝練道意，然後將這道意寄託於靈種，可以是性命交修的飛劍，也可是苦心凝練的本命神通，甚至可以是一枚普通的種子，然後將其種入氣海。」
「到了這一步，便可以突破凝氣境，在氣海中開出一朵大道蓮花，每突破一個層次，便開出一片蓮葉。蓮開九品之時，便是道蓮境圓滿之時。」
「原來是這樣子。」蕭白點了點頭，總算對未來的修行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認知。
只是，白妖王所說的蓮開十二品是什麼情況呢？
器靈察覺了蕭白毫不遮掩的想法，解釋道：「混沌蓮種的特殊之處便在此，尋常寄託道意的靈種，到了九品便是盡頭，但是混沌蓮種卻能在靈台境時，再次開出三品，分別是在靈台境第三、第六、第九重天。」
雖不明，但覺厲。雖然不知道大道蓮花開出這麼多葉子有什麼用，但是聽起來就好厲害的樣子！
「那有什麼擊敗他的辦法嗎？」圖窮匕見，蕭白終於露出了真實意圖。
反正他對開了無限回藍BUFF的法爺是束手無策的。
這種局面，破局之法想來想去也只有體內的「老爺爺」吞天峰器靈了。
這番對話說來繁雜，其實外界僅僅過了片刻，被水面升起的白霧遮住視線的眾人也在等待著蕭白的出現，或者出局。
「呦，這是被嚇得當起了縮頭烏龜嗎？」寇西天等待許久，也不見蕭白從水中出來，頓時一陣冷嘲熱諷，蘊含了法力的聲音遠遠傳開，所有擂台上的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水底那道旺盛的生命氣息。
對於蕭白能從近乎偷襲的硬渦水刃下全身而退，他是頗有幾分詫異的。
自己的法術威力有多大，他是非常清楚的，也正因此，他對蕭白不由多了幾分先前沒有的興趣。
「看來，也是一位有自己秘密的師弟呢！」寇西天邪邪一笑，蹲下身子，雙手都放入了水中。
不過，妄圖這樣躲下去，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激蕩的法力注入擂台之上的汪洋，一座水牢瞬息成形於四周，然後急速縮小，向藏在水底紅蓮內的蕭白圍攏。
「抓住你了！」
寇西天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一隻手維持著術法困住紅蓮，一隻手脫離水面，正要掐訣，卻突然感應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顧不得當前的動作，雙腿一震，便消失在了原地。
「嘭！」
水花衝天而起，尚未落下便在恐怖的高溫中蒸發殆盡，待霧氣散去，一隻半人高通體燃燒著白色烈焰的大狗如履平地地踏在水面上，與四肢接觸的水流更是在「咕嘟」的沸騰聲中迅速蒸發。
這是什麼？
寇西天瀟洒地落在擂台另一邊的水面上，神色凝重的打量著這隻大狗，被壓制到一重天水準的靈識分明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氣息。
難道說.……
幾乎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十餘根水槍自水中飛出，掠過寇西天的身體，刺中了另一頭偷襲而來的沐浴在白色烈焰中的大狗。
消失許久的蕭白正站在大狗背上，整個人從骨子裡透出一抹虛弱，那些倉促之間凝聚的水槍都被靈性驚人的大狗擋下。
當然，看他這幅顫巍巍的模樣，也只有在大狗的保護下才能安然站在寇西天面前。
名稱：火靈犬
等階：一級六階，凝氣境第二重天
「吞天門出品，必屬精品！」蕭白苦中作樂地在心底念叨著，尤其是在感受到體內空蕩蕩的氣海，與愈加虛弱的精神時。
好不容易恢復的一百多點法力值又耗完了.……
而自己的數據面板上，精神值更是從原本的7點滑落到2點，使他不由多了幾分昏昏欲睡的感覺。
「下面，就是打敗你，迎接最後的挑戰……」
蕭白站在火靈犬背上，直視著驚疑不定的寇西天，與另一頭火靈犬成掎角之勢，將其夾在中間。
「上吧，火靈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