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來不及想象的嚴重
“請你不要和我提曾經，我最痛恨的就是我自己那魯莽的曾經！”還沒等顧岩把話說完，林穎已經完全憤怒了起來，就像一個滿身疤痕的人被掀去了用以避體的遮羞布，將自己的疤痕完全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顧岩有些失落，失去了侃侃而談的底氣。
“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關係，我也沒有這個資格原諒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認了。”林穎也偃旗息鼓了起來，不論怎樣，她都不希望他們的過去隻是一個籌碼，她不會利用這個籌碼談判任何交易。
“請你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在樓梯的一個轉角處，顧岩停在了前麵將林穎也劫在了裏麵。
“認真的？認真的在耍我是嗎？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此，那樣的話不止是別人，就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的傻X的。”林穎苦澀地一笑，怒目迎視顧岩的眼神，那目光帶著憤怒，帶著羞辱，顧岩無法正視。
“要我怎樣你才會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的？”顧岩四處躲閃，不是真心的不知道問題的答案，隻是無法麵對自己恐慌的內心。
“很簡單啊！娶我！”林穎微微一笑。
顧岩著實沒有想到一項矜持的林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張了幾下嘴都沒能說出一個肯定的字來。
“還是的，不要把自己逼上梁山，這樣真的很劃不來。”說不上是失望，也談不上上心，林穎很感謝此刻的顧岩沒給自己無法實現的承諾。
“難道感情在你的眼裏隻是婚姻這一種形勢嗎？”顧岩呆呆的望著林穎，他無法擺脫婚姻在他心裏的陰影，他也無法理解眾人對婚姻的追求。他所希冀的就是兩個人隻要互相喜歡，並不要靠婚姻關係來維係。
“至少我談戀愛就是為了結婚。”林穎故作輕鬆的拍了拍顧岩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挑釁和輕蔑。
“難道婚姻才是愛情唯一的生存方式嗎？”顧岩喃喃自語，是無力的自責和反問。
“你還真是叫我刮目相看了，也怪我一直都是有眼無珠，看人從來都沒有看準的時候，這回就算是我又瞎了一次眼罷了。” 林穎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人？為什麽這麽倒黴的就讓自己給碰到了。
“為什麽就不能相信我一次？”顧岩有些抓狂，握著的水壺的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度，手背上的青筋已經崩了出來。
“相信你一直是個流氓嗎？”林穎哼笑一聲，不知道是自己的世界觀出現了問題，還是她麵前的這個顧醫生的世界觀出現了畸形。
“給我時間，我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相信我，會為你改變。”顧岩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麽的堅定，沒有等待林穎作答，他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林穎無奈地跟了上去，她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句話的真諦，所以她無法理解一個人承諾為了你而改變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她也無法推測這樣的改變是否會帶來兩個人的都不快樂！
“等下我會把我爸爸的住院的費用都還給你，以後也希望你不要擅自為我爸爸交什麽費用。”空蕩蕩的水房沒有一個人，林穎已經降低了聲音似乎還能夠聽到來自四壁的回音。
“這麽快就要和我劃清界限嗎？”顧岩冷笑了一聲，滾燙的開水冒著白氣模糊了他的視線。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也請你為了我那可憐的自尊就不要再跟我爭執了好不好？”林穎的矛盾並不比顧岩少，曾幾何時，她自己都算不清楚，虧欠顧岩的債何時才能償還得清。
“自尊？你還要自尊？難道你不知道嗎？為了你，我早就沒有了自尊這個東西了。”顧岩有些激動，拿著的水壺險些掉到了地上。
真的不知道曾幾何時，那個風光無限，自信滿滿，玩世不恭，四處留情的顧家的大少爺已經不見了蹤影。對他來說，哄一個女孩子開心的確比做任何手術都要複雜。
為了那個小女子的高興而絞盡腦汁；為了那個小女子的愁眉而挖空心思；為了那個小女子的困惑而傾盡全力……
顧岩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這樣的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快樂。可他知道，如果拋開那個小女子不去想，他會活得更加的苦痛。
世上最不能言說的就是情這個字，最最解釋不清的也就是情為何物這個疑問。或許是常在河邊走的緣故，他顧岩偏偏掉進了這個漩渦。
顧岩依舊堅守著他的承諾，堅持著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在林爸爸林媽媽麵前扮演他的好女婿的角色，在林穎麵前扮演著他的好男朋友的角色。
如果說救贖可以叫自己心安一些，顧岩相信自己的現在就是在自救。
林爸爸的各項檢查在入院伊始就已經進行了，得易於顧岩的威望，上至主治醫生下至平時的護士，可以說都是全院最為優秀的醫護人員的代表。
可優秀的醫生團對並不能改變林爸爸病情複雜的現狀，當林穎被召喚到主治醫師的辦公室的時候，趙醫師嚴峻的表情和深沉的態度叫林穎感覺到從頭到腳的寒氣。她隻覺得呼吸緊張，耳朵開始發出嗡嗡的轟響，口中不住地咽著口水，可是耳朵一點好轉都沒有。
“小林啊，你也不要緊張，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為了你的父親，你也不能倒下。”趙醫生放鬆了緊繃的神情，可他臨時改變的和顏悅色並沒有減輕林穎的心裏壓力。
幸好有顧岩在身邊，即便對這個人有這樣那樣的怨恨和不解，可此刻，在這個醫院中，除了不能直說的老爸和已經疲憊不堪的老媽，林穎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趙醫生，有什麽話您就盡管直說吧，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顧岩的神情分外的嚴肅，他用了“我們”兩個字會意趙醫生，他和林穎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其實不用顧岩此刻聲明，當初吳妍住院的時候，有關顧岩和林穎的流言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這次林爸爸的再次住院，顧岩的細致安排和竭盡全力的囑托大家也都看在了眼裏。無論是身為醫生的本分，還是身為同事之間的情誼，大家都沒有博了顧岩的麵子。
隻是有些傳言變成了現實，著實叫一些顧岩的崇拜者大失所望！
“顧醫生，咱們同事已經這麽多年的光景了，我就有什麽說什麽了。”趙醫生看了看手中的CT片子，那上麵黑白相見的圖像林穎根本無法看懂。
顧岩中肯地點了點頭。
“病人是先天性心肌異常肥大，心髒的底端已經接近了胃部，在這麽多年的惡臨床來看，這中肥大程度的還著實罕見。另外病人的肺部還有一些問題，肺心病的症狀也很明顯，心髒裏麵已經開始出現了積液。從現在的檢查結果來看，病人還有輕微的心髒功能減弱，不是很嚴重，可對於現在病人的情況來說，也的確不容忽視。病人之前接受過治療，可從現在的狀況來看，隻是簡單的維持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轉。”趙醫生頓了頓，看了看顧岩又看了看一直一言不發的林穎，他也在判斷著病人家屬此刻的承受能力。
林穎雲裏霧裏的聽著趙醫生的話，說實話，她也隻是聽懂了表麵的意思，對於這些個表象後麵所隱藏的巨大的潛在的風險她是一無所知。
倒是顧岩，當趙醫生說出心肌異常肥大的時候，他就已經警覺了起來，可在林穎麵前他還要裝作鎮定，他不能叫她亂了分寸。
“我爸爸現在看起來不是沒有那麽糟糕嗎？怎麽會有這麽嚴重？”林穎有些發懵，她無法理解趙醫生所敘述的嚴重的病情。
對於林穎而言，此刻的老爸還能坐在床上談笑風生，還能行走自如，還有精神關心她的終身大事，這一切看起來不是都還可以的嗎？為什麽在醫生的口中病情就如此的嚴重了呢？
“這就是我說的，病人之前接受過治療，維持了現在的表麵的正常，可這並不說明病人的病就徹底的好了。還有，病人自身的精神狀態和求生的欲望也有可能導致他所表現出來的特征要比實際的病情輕得多！”從專業的角度來講，趙醫生沒有林穎那麽輕鬆。
林穎似懂非懂，似信非信，她多麽希望醫生的言論隻是他的一家之言，也隻是他的個人臆斷。
顧岩表情凝重，在一旁沒有說話，身為醫生的他很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事實上，他還不知道，在醫院的出站口，林爸爸的心髒病就已經發作過了一回。
“另外，病人還有中度的心肌缺血，血壓也很低，而且出現了房顫和竇性心律過速的狀況，這也是導致病人發病的時候不停抖動的一個原因。病人的這個心髒病病史應該有幾十年了，顧醫生你應該知道，拖了這麽久的心髒病會有多麽的複雜。”或許是病情的確難辦，趙醫生不時地朝顧醫生看上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