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捅破的窗戶紙
“這次還真是多謝你的幫忙，要不然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麽大的一個人情我都不知道怎麽償還才好了。”林穎有些窘迫地微笑，她從心底裏不想給這個人天添麻煩，可除了他，似乎沒有什麽人可以麻煩的了。
“雖說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本分，可照你的話來看，償還我還真是天經地義的哦！”顧岩故意把天經地義說得意味深長。
“那是一定的，隻要你提出來的，我能辦得到的，絕對不推辭。”林穎大義凜然，慷慨陳詞。
“這個我還真需要好好動動腦子仔細地想象才是。不過償還不償還的也要看你的心情，我絕對不勉強。不過我還是有個建議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顧岩的停頓明顯的是蓄謀已久，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林穎肯定沒有阻止的道理。
“有什麽你就盡管說。”林穎的神經跟著緊張了起來，她的胸部急劇的起伏了幾下，臉色瞬時有些發紅，隻不過顧岩開車要看著前方，沒有太注意林穎這微小的變化。
“其實也很簡單，我這個人呢，工作上呢還是對事不對人的，不過在私下裏，我做事比較喜歡針對人，你懂我的意思嗎？”顧岩咂摸了幾下牙花子，還是沒能徹底地把話挑明。
“我……”林穎舔了舔嘴唇，剛想要說點兒什麽，顧岩接下來說到。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報答和償還，能夠幫助你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可你不要把我的人情出賣給別人才好！”顧岩斜了一眼林穎，自從他和徐燕分開，他的心裏就已經醞釀了一肚子的怨氣，宿舍都沒有回，專門趴在辦公室的窗戶上盯著林穎什麽時候出來。
車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林穎尷尬的無話可說。可她還想做一下最後的垂死掙紮，為了她和她之間十幾年的堅固友情，為了她將近三十年的“名節”。
“你可能誤會了，其實……”林穎謹慎地看著嚴肅起來的顧岩，心中竟有幾分緊張和愧疚。
“我不喜歡徐燕，這個你應該知道，我跟她沒有任何可能，也請你轉告她，不要在我的身上白白的浪費時間和精力。還有你，不要在我和她之間做什麽紅娘。”顧岩把話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顧及林穎的感受，更沒有留下任何回旋的餘地。
“幹嘛這麽高傲，我朋友到底哪裏不好！”林穎見不得顧岩得這種“狂妄自大”，理虧的她小聲地嘀咕著。
“說得好，我也想問問你呢，幹嘛這麽高傲，我有哪裏不好！”顧岩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咖啡廳的門前，這似乎是幾個月前他和徐燕相親的地方。
“下車吧，林小姐，我正好有話要和你談談，於公於私你都不應該拒絕我吧！”顧岩給林穎打開了車門，紳士風度倒是還可以，隻不過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再那麽溫存。
林穎遲疑地抬起了自己的屁股，腳剛一落地，她竟覺得寒風吹得她有些受不住了。她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目的地，盯著顧岩英氣逼人的臉龐看了兩秒鍾，終究還是將眼光從他的臉上離開，她怕下一秒就會淪陷。
“這裏你應該不陌生吧！反正我是記憶深刻。”這個時間店裏的人不是很多，顧岩很快就在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也隻是來過那麽一次而已！”林穎看了看周圍，當初她和徐燕躲避的那個柱子還在，時間不是很久遠，她的記憶也沒有完全消失。
“兩杯橙汁！”即便現在這個季節熱飲才是首選，可似乎為了說明一些什麽，還是為了喚起林穎更為深刻的記憶，顧岩朝著走過來的服務生點了當初他們共同的飲品。
林穎搖頭微笑，一切都是早有安排，隻是她無端的撞上。
“那還真是可惜了，自那之後我沒事就會來這裏坐坐。你知道是為了什麽嗎？”顧岩輕佻地看了一眼林穎，他當然不希冀她能給出什麽滿意的答案。
“為什麽？難不成經常來這裏相親！”林穎“撲哧”一笑，看到顧岩根本沒有笑的意思，趕忙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我經常來這裏是為了想明白一件事情……”顧岩虛張聲勢地停了下來，他看了眼林穎。
林穎沒有做聲，隻是在等著顧岩思考的結果。
“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麽會對一個隻知道傻仗義，善良，但卻完全沒有女人味的女人動了心思。”顧岩的疑問一直在他的心頭縈繞，直到此刻他都不完全明白，是為了執著的報複還是真的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怦然心動。不過有一點他很確定，每每想到她的時候，他的嘴角時常掛著微笑。
不過顧岩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刺激了林穎強烈的自尊心。她誠然沒有想過自己會得到所有男人的青睞，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沒有人強迫他喜歡自己，自己也沒有表示過對他的好感，現在他居然跑過來說這樣的話！
林穎的臉色由紅變青，又由青變黑，她把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並沒有挑釁你的意思，這件事情也一直很困擾我，我隻是想找一個答案，畢竟我也很不想受這樣的煎熬。”顧岩的眼神是誠懇的，至少在林穎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撒謊的成分。
“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答案，有些事情糊塗一些還是比較好的，不知道難得糊塗嘛。”林穎的臉頰微紅，她不想對一個誠懇的抱怨者惡語相向。
“我應該認為你是灑脫還是無情？”顧岩專注看人的時候目光深邃，將林穎整個人的靈魂都給吸引了去。
“剛剛不還說我仗義呢嘛，這麽快就變成無情了啊！”林穎的微笑難掩心中的緊張。
“我可不可以這樣猜想，你一再拒絕我的理由是因為我和你的朋友有過的那次相親？”顧岩探尋林穎的內心，在好多次否定之後，這個答案已經很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裏成型。
林穎默不作聲，隻是漫不經心地在吸著她的飲料。
“看來這個世界還真是到處都充滿了矛盾，我們因為那次你相親而結識，也沒想到，那次相親竟然還同時成為了我們的絆腳石。”顧岩冷冷地笑了一下，他似乎已經得到了印證。
“你所理解的或者是你所認為的愛情是什麽樣子的？”林穎凝望顧岩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什麽？”顧言有些吃驚，這個問題他還真的從來沒有思考過。他沒有想過什麽是愛情，他甚至做好了一輩子都不和女人認真打交道的打算，更別說什麽見鬼的愛情，那隻是騙騙小孩子的把戲，這個世界怎麽會有愛情，有的也隻是利益上的聯係和肉體上的交合而已。
“可能我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談愛情會被很多人認為是異類，看你的表情我也知道了，你也是這麽認為的。”這時候的林穎才緩和了自從進入這個咖啡店就有的尷尬。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顧岩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是啊！我現在說這麽白癡的問題，就連我身邊的朋友都覺得奇怪。可我偏偏是那個異類。我跟你說說我所能接受的愛情，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婚姻，不論我跟誰談戀愛，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過個一年半載的就結婚，之後生個孩子。”林穎莞爾一笑，她知道，這個飽受的想法肯定會遭到他人的嘲笑，可嘲笑多了，她也就習慣了，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受到顧言嘲笑的準備。
“你？……”這回換到顧言無話可說了，他不覺得林穎的想法老土，隻是一個婚姻，一個家庭，一個孩子的，這些本就理所應當的東西嚇到了他！他想過如何去取悅一個女孩子，如何博得一個女孩子的歡心，可他唯獨沒有想過結果，更沒有想過和哪個女孩子走進婚姻的殿堂。
“想想這就是一個複雜切龐大的關係網，這關係網當中不僅有男女主角，還有男女主角的家庭，還有他們相關的親戚朋友，這一眾人都會因為這一對男女的結合而產生某種聯係。所以，這裏麵錯綜複雜，不是單純的你對我好我欣然接受這麽簡單。”林穎舒了口氣，冰冷的橙汁卻叫她的思路格外地清醒。
“那你也總不能因為配角的關係而完全忽略主角的感受吧！”顧岩苦澀一笑，他明白林穎話裏有話的弦外之音。
“那我到想知道了，你就很確定你是因為愛我而想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其他嗎？”林穎的眼神清澈透明，可顧岩卻被這真摯的眼神射中，他內心黑暗的天使和較量的成分叫他此刻如鯁在喉，他足足怔怔地有半分鍾。
“看嘛，你自己都是在開玩笑，還非得叫我認真，這是不是有點己所不欲了。”在顧岩呆住的那一刹那，林穎是慶幸的，她慶幸沒有在這個公子哥的釣魚遊戲中咬鉤，也慶幸自己的一念之差卻保住了她看得很重很重的自尊心。
各懷心思的人總是難以揣摩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今天的顧岩連他自己是什麽意思都有點兒糊塗了！本來應該是他興師問罪的一次下午茶卻把他整個人都攪得浮躁起來。
林穎還是懷著感恩的心情和對自己古怪的自責微笑著陪同顧岩坐到了最後，不過她沒有接受顧岩的送行，當然，顧岩也沒有堅持。在那個微冷的冬日的黃昏，兩個人各自奔向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