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家的約定
顧總兼的臨時辦公室設在了酒店的總統套間，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在這個城市的每次培訓幾乎都會選在這家酒店，為了表示對老客戶的特殊回饋，酒店專門在八層的總統套房中選定了一套，按照顧總監的意思裝修了一番，平常基本不對外開放！公司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他們的總監在這裏的私人辦公室！不過此刻正襟危坐的顧總兼臉色並不好看，看到蔣鑫的那一刹那，眼裏分明有一團熊熊的烈火。
“顧總兼，您找我！”敲門進來的蔣鑫畢恭畢敬。
“怎麽？沒把你的女朋友帶過來給我也引薦一下嗎？”顧總監的輕描淡寫叫蔣鑫有些緊張，不是為他自己，而是趙秘書陪伴下的林穎。
“我不明白您什麽意思？”立在一旁的蔣鑫不卑不亢。
“那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麽心思！”
“我隻是想告訴您我有我自己的愛情。”
“那我的愛情呢？在你眼裏又算什麽？”顧總兼有些激動。
“您別這麽說，我一再表明我的心計，於公您是我的領導上司，於私您對我有知遇之恩。”
“我真是搞不懂，那個丫頭能帶給你什麽？ 是事業上的進步還是能力上的提升？”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不同，你的愛情裏到處充滿了籌碼，你付出的每一份都在算計著回報。她是滿足不了你所說的那些，但是她能給我她的愛，這已經足夠了。”蔣鑫義正言辭。
“我的愛情裏都是籌碼？我付出的每一分都在算計？你跟我說這話太沒良心了吧！”
“對不起，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我著實不能把愛情和恩情混為一談。”
“看來你還真是成熟了，能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我想問問當初你剛來這裏，你背負著家庭的重擔的時候，你有這樣想過嗎？你敢說你對我的感情就一直都這麽光明磊落嗎？”
“至少我沒有想過要用肉體去交換一些東西，我問心無愧！”蔣鑫低下了頭。
“接受我真的有那麽難嗎？”顧總兼的手劃過蔣鑫的肩膀，在那裏稍作停留，蔣鑫側了一步，伊人玉手滑落。
“我不知道我們哪裏合適過！”蔣鑫微微一笑。
“是年齡？是地位？是家世？”
“和條件無關，我對您隻有尊敬，沒有男女之情。”
“那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培養，對你的提攜難倒僅限於此？”
……
“你那個小女朋友如果知道有這麽一個喜歡你的女上司會做何感想？”
“不要威脅我！”蔣鑫咬牙切齒。
“放心，我有的是時間，已經浪費了這麽多年，我不在乎這一時之逞。現在你可以出去了，不要忘了下午還有你的一堂課，你的女朋友還在等著你的精彩演講呢！”
蔣鑫的確是公司安排第一堂課的主講人，當酒店的主會場座無虛席之時，蔣鑫已經站在講台上神彩飛揚地講述他的保險人生，林穎坐在最後排一個角落裏默默欣賞她的男人。不得不承認，視覺上的賞心悅目的確大過聽覺上的鴨子聽雷。
“怎麽樣，我夠厲害吧！”告一段落的蔣鑫立馬在人群中搜索到了林穎的影子。
“的確不錯，不過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光顧著看帥哥了！”林穎一臉地甜蜜。
“你這也太不重視我了，本來已經給你留了前排的位置，你偏偏跑到了最後！”
“上學的時候就有這毛病，不喜歡的課就盡量往後坐，還可以適當地開開小差！”林穎調皮一笑。
“你呀！”蔣鑫點了點林穎的額頭……
林穎的單間被無端地征用了，就在蔣鑫的演講結束的時候，林穎已經被其他的負責人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態度還算客氣，理由也是為了公司的整體安排。對於這莫名的變動蔣鑫是一肚子的火，表麵不說他心裏當然很清楚這是拜誰所賜！林穎不明原由，更何況她是蔣組長女朋友，在這種場合更應該體現出家屬的深明大義，不等蔣鑫有什麽不滿，已經心悅誠服地接受了安排。
不得不說，這裏的夥食確實不錯，早餐是幾十種中西合璧似的組合自助餐，中餐和晚餐都是不低於十二個菜標準的中餐夥食，三天的時間裏林穎最大的安慰就是上課之後的胡吃海塞，在即將離開酒店的時候林穎都覺得自己重了好多斤。
如果說酒店的特殊安排是初嚐撩撥，之後的請君入甕林穎也是欣然接受。
時間已經到了年底，再有十天就過年了，林穎的父母早早地就打來了電話，詢問女兒什麽時候可以回家。畢業半年，離家一年，林穎的思鄉心情已經十分迫切。當然這並不代表公司多有人性，更不可能把職工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在一個客戶延期締結合同後林穎提前就已經預支的年假就被毫不猶豫地取消了，美其名曰以公司利益為重，對方是咱們的財神爺，得罪了誰也不好得罪財神爺，人家點著名要林穎來負責善後，總不好駁了人家的麵子……總之好話是說了一千到一萬的，林穎明白，自己要是提前放了假，剩下的人肯定也都有了不安之心，倒不如舍了她一個，換來公司在年底的最後一班崗中難得的穩定。雖有怨言，但林穎也是敢怒不敢言。幸好有蔣鑫的陪伴，相比林穎的繁忙，蔣鑫倒是清閑了不少，這一年的業績做得不錯，除了放在林穎那裏的工資卡年底還分得了比全年工資都要豐厚的獎金。趁著年底的清閑，蔣鑫甘願做起了林穎的後勤部長，早上負責送上班，雖然自行車依舊沒有換成四輪的機動車，但那份誠意遠比開車更能叫人歎服，晚上鼓搗一些林穎喜歡吃的飯菜。一同合租房屋的舍友已經回家過年了，蔣鑫先斬後奏地把林穎的生活用品全都搬到了自己的宿舍，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心疼林穎在那沒有供暖的筒子樓裏麵受罪，當然林穎毫不否定蔣鑫有這樣的同情心和愛心，但對於他那點小私心林穎也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培訓時候出了叉子，估計蔣鑫的小小陰謀早已得逞。不過林穎同意來到蔣鑫的宿舍是有要求的，那就是蔣鑫睡他合租舍友的房間，她睡蔣鑫的房間，或者調換過來也可以。蔣鑫以君子坦蕩蕩的胸懷當即表示了同意，並且難能可貴的堅持了幾天。
“林小穎！”蔣鑫洗漱完畢賴在現在已經被林穎霸占的床上不肯起來，每每蔣鑫這樣稱呼時總會有一些小曖昧。
“起來！”林穎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身睡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說話的語氣生硬毫無配合之意。
“我不！”蔣鑫翻身雙手抓住被子，做好了誓死抵抗的姿勢。
入住這裏已經有一個禮拜了，林穎已經習慣了他的各種撒潑無賴。
“以後就在這裏吧！我們可以把對門趕走，或者大不了我們自己再租一個房子，等過兩年有條件了，我們付個首付買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你說好不好？” 蔣鑫眨巴著眼睛，天真的眼神叫人很難有不良揣測。
不得不說，蔣鑫的這番話的確打動了林穎，哪個女孩子沒有幻想過和自己相愛的人的將來，難得蔣鑫能夠把兩個人的未來打算得如此周密，林穎確實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你這是見色忘義嗎？還把對門趕出去？”林穎坐到床邊憋不住樂了起來。
“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出去租房子！我現在賺得也還可以，租個房子完全沒有問題，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能有自己的窩！”蔣鑫在後麵接過了林穎手中的毛巾，跪式服務擦起了她那深棕色的長發，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清新爽人。
“幹嘛對我這麽好！”林穎有些小小的激動，把頭緊靠在了蔣鑫的身上。
“傻瓜，我就你這麽一個媳婦，不對你好對誰好，我不隻要現在對你好，我還要對你好一輩子！”蔣鑫的手在林穎的臉頰處摩挲，癢癢的。
“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林穎鼻子一酸，眼裏熱乎乎的。
“傻瓜，幹嘛哭啊！”蔣鑫笑著坐在了林穎的旁邊，用毛巾擦了擦她的眼窩。
“我就是太幸福了，覺得自己好幸運，第一次就遇到這麽好的人！”林穎挎住蔣鑫的胳膊，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
“遇到你才是我的幸運，我都快三十了，還是一個外地人， 家裏沒有背景，自己沒有一技之長， 在這個城市沒房、沒車、沒有什麽存款，就算長著還算湊合的皮囊，可這個社會這麽現實，有哪個姑娘會看上我這個窮光蛋。說實話，在遇到你之前我挺自卑的，我不知道我的愛情到底在哪？我最壞的打算就是回老家靠相親找一個婆娘。可誰知到我撞上了你，在起初我都不敢相信我們能走到一起，說心裏話，我比你更要緊張我們的愛情。不是害怕分開，是害怕再也找不到像你這麽好的！”蔣鑫的肺腑直言第一次吐露，聲音低沉，語速平緩，冰涼的淚水順著臉頰會聚在下巴處滴答在林穎的手背上。
“幹嘛說得這麽傷感，害得我又流淚！”林穎似哭似笑地擦著眼淚，也在蔣鑫的臉上胡亂地塗抹，那裏的淚水已經成河。
“我怎麽是傷感，我這是幸福，是激動，是忘乎所以，你都不知道我爸媽看到了你的照片，都說這姑娘就跟畫上畫的似的，叫我一定不要欺負你！”蔣鑫抱著林穎，臉上一臉的幸福。
“你還不欺負我！”林穎在蔣鑫的懷裏撒起了嬌。
“你叫我欺負嗎？”蔣鑫側臉看著林穎，兩個人的臉距離不到五公分，雙眼的淚水 模糊了兩個人的視線，即便這麽近眼前的對方仍舊撲朔迷離。